第4章 孙明路的一生

张迎松的父亲是个老实人，叫孙明路。他花了全部的积蓄去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这个女人姓张，名开凤。老家是博洋市人。

张开凤也是随的母姓。她的父亲姓梧，梧桐树的梧。本意是希望梧桐树上能开出一只凤凰。还是那句话，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会娶到一个叫张晓雪的女人。

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凤凰能不能展翅翱翔咱先不谈，首先要梧桐树长的好，才有可能诞生出凤凰。梧桐树的生长条件虽然不那么苛刻，但也需要一定的环境支持。

梧桐树通常害怕遭受干旱和土壤贫瘠的影响，还有虫害和疾病的侵袭。适宜的气候条件和充足的水源是梧桐树生长的关键。

其他的条件都能满足，唯独这个气候实在满足不了。整天下小雪别说梧桐树了，连人都有可能扛不住好不好。

到底是不是封建迷信不好说，反正老梧在张开凤出生后几个月就去世了。从此以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了老梧的传说。

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倒了，把张晓雪弄得是措手不及。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她懂，但她娘俩也得活着啊。想活着就得挣钱啊，而且是必须、马上、立刻就得有。因为老梧活着的时候她就没攒过钱。她甚至还经常对老梧说家里的钱不够用。

天上不会掉馅饼，更别说掉钱了。从未挣过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张晓雪上哪去挣钱给张开凤买奶粉喝？她现在非常后悔，不该听信那帮人，说什么吃母乳毁身材，自打张开凤出生就没喝过母乳。无论哭成什么样，也坚决不给张开凤吃。现在张晓雪愿意喂了，她的奶水早都回去了。被逼无奈的她只能抱着张开凤过上了走街串巷的生活。老梧去世后，她住的房子因为没人还款被收回去了。

含辛茹苦，缺吃少穿的将张开凤拉扯大，张晓雪不但没有一丝悔意，甚至还打心眼了瞧不起老梧。她一个人都把张开凤养大了，老梧一个大男人养活张开凤还把自己累死了。真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一天书没念过的张开凤从没打算找个班上。她和她的妈妈张晓雪的性格不能说差不多，只能说是一模一样。信奉的宗旨都是，与其自己吃苦受累，不如看别人遭罪。

她是从小看着她妈妈被各种男人压在身下长大的。对此，她早已经习惯了。二十出头的年纪她依旧不知道避嫌，张晓雪在屋里和陌生男人打扑克，她就坐在客厅像个没事人似的吃着水果看着电视。

不光客人抱怨，就连她妈张晓雪都受不了了。于是她便托人把张开凤嫁了出去。这个人便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孙明路。

孙明路老实到什么地步呢？他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几十里外的村落都知道张晓雪和她的女儿张开凤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他不知道。因此，他在媒婆登门的时候是给足了好处。媒婆也没想到这么个破活竟然是她挣的最多的一次。最主要的是没有人不开心。一举三得、一箭三雕的事，傻子才不做呢！

张开凤刚下车就给孙明路一家来了个下马威。下车红包八千八百八十八，少一分都不行！这是来的时候张晓雪特意告诉张开凤的。张开凤对此给了她妈张晓雪一个大大赞。既能赚到钱，又能拿捏孙明路一家，一举两得的事，傻子才不做呢！

已经倾家荡产、砸锅卖铁的老孙家上哪弄这一万块钱？没办法，大喜的日子，就算跪着也要把儿子的婚给结了。老两口没办法，挨家挨户的去跪门，给人家磕头，说拜年嗑，这才勉强的把婚结完。

之所以借一万块钱，是因为老两口子知道，张开凤肯定还得有别的事，果不其然，这一万块钱花的一分不剩。

结婚需要挨桌敬酒，就这么个功夫，她就和村长的儿子勾搭上了。随后村长的儿子就领着几个人把孙明路灌到不省人事。事实证明，村长儿子准备的有些过了。没怎么喝过酒的孙明路他一个人就能放倒七八个这样的。

张开凤看着地上躺着如同一滩乱泥似的孙明路，撇着嘴被村长儿子搂着就进了洞房。俩人一阵翻云覆雨过后，这才一脸嫌弃的将躺在外面地上的孙明路扶起来，再收拾干净放到炕上，脱光衣服盖好被。随后张开凤又和村长的儿子缠绵了一会，这才不情不愿的钻进了被窝，制造出一副生米煮成熟饭的样子。

从那以后，村长儿子没事就来找孙明路喝酒，他家的地也多分了一些，还都是好地。因此，他就更忙了。和妻子张开凤总共也就那么几次，累的不行的他三分钟都坚持不了便开始呼呼大睡。然后，躲在角落里的村长儿子这时候走出来接着重复前面做的事。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偷偷摸摸的，后来慢慢的就放开了。该怎么叫就怎么叫，该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真可谓是癞蛤蟆找青蛙，长得丑，玩的还挺花。

一年后，张迎松出生了。至于是谁的孩子，除了亲子鉴定，没有哪个大夫敢说这孩子是谁的。大夫只是不敢说，犯不上惹麻烦。况且这事也不用大夫看，连他自己都觉得张迎松跟他不像。

张迎松的爷爷奶奶只看过一眼张迎松便在夜里双双骑着仙鹤刷副本去了。送走了老两口，孙明路就没给过张迎松一天好脸色。

结婚那天，张开凤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孩子必须跟她姓，孙明路忍了，但生的孩子不是他的，这事说什么他忍不了。他还把老两口的死归在了张迎松的头上。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他的原因，但也不能全怪张迎松，自从张开凤和村长儿子好上了，家里的地多了，还全都是好地，都是老农民，那还不玩命干啊？况且还有一万外债没还呢？孩子出生不花钱？不买衣服？不买玩具？孩子不上学？这些哪个不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撑？

地是好地，干活的人也拼命，数量还多，能不用机器的全都用人干。因此，在秋收过后，不光饥荒还利索了，还剩了一部分正好留着生孩子、坐月子用。老两口的死因，操劳过度绝对要占一半以上，甚至更多。所以这件事不能全怪张迎松，只能说他比较倒霉，摊上这么个家。孙明路的做法也是人之常情，换谁谁也受不了。没出命案都说明孙明路善良。

善良的人基本都老实，老实归老实，不代表没有脾气。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因此，孙明路再三思考过后，还是决定出了这口恶气。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写了一封匿名信举报了村长一家，信中详细的列举了很多村长家的秘密。没想到还真成功了。村长一家回娘家的回娘家，蹲监狱的蹲监狱，总之，他们家算是彻底报废了。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了。除非有奇迹发生。

孙明路之所以能知道村长家的这么多事，主要原因还是村长儿子总找孙明路喝酒。酒量这东西很玄妙，练过一段时间后，谁输谁赢还真就不一定。要不是孙明路每天都起早贪黑的干活，也不至于只知道这点秘密，他把村长儿子灌倒后，也坚持不了多久，自己也躺下睡着了。

这回好了，村长一家散了。也没人找他喝酒了，也没人睡他的妻子了，他家的地也被人要回去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