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鼠妇

老太太告诉我，那玩意儿抓在手里也有几十斤，而且凶得很，咧着牙还会发出呜呜的叫声。

她当时也很害怕，但事已至此也来不及多想，就提着红毛老鼠，直接将其溺死在河沟子里，确认红毛老鼠已经溺死她才撒得手。

后来，老太太让傻老太搬空了一整个老鼠洞，她万万没想到，这看着不到巴掌大的洞子里藏着粮食居然足足有上百斤，远比她看到的要多。

拿走了粮食之后，老太也没有把粮食带回家，她知道这老鼠窝里指定不止这些，老鼠这玩意儿聪明的很，寻着味儿就能找上门来，趁着天还没亮，老太便将粮食藏在了河堤下的沙土地里。

原本这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可没想到这事儿发生才不到三天，老太便一直做梦，梦到那只红毛老鼠找她索命，这一梦就是大半个月，老太太也因为这事儿闹得一病不起。

几天之后，老太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长得特别猥琐，他告诉老太，她把自己溺死，以后日子也不会让她好过，到时候会招老鼠上门，有什么吃什么，吃了他一家再吃他子女的家，有多少吃多少。

老太一听这话彻底绷不住了，当即下跪在男人面前，恳求他不要这么做，想要偿命的话就找自己好了，还说出了原由，自家两斤的米面被老鼠吃了一斤半，她也是快饿死了才做出这事儿的。

谁知这男人冷冷得一笑，告诉老太他们家的米面他向来只拿半斤，是老太的子女不争气，给的米面越来越少。

老太太当时一阵心寒，不过想到自己的子女也不容易，自己这一把老骨头活着也是给他们添堵，索性告诉男人，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

男人欣然答应，还告知老太给她最后三天时间，随后老太从梦里惊醒，她一开始将信将疑，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情况不对，这三天儿子家照常给的米面，正好一斤的量，可却出奇的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这事儿之后老太越想越害怕，三天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到了第三天的晚上，老太被一股尿意憋醒，她唤了几声睡在外面傻老太，可叫唤了许久也没有反应，老太憋得难受，双手扒拉着床上护栏下床，可没曾想一个踉跄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

她捂着脑袋哀嚎，可外面的傻老太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此时，她的耳边响起一阵老鼠的叫声，回头一看，当场吓晕过去，谁知那红毛老鼠就站在自己的床上直勾勾盯着自己，猩红的眸子格外瘆人。

而后昏倒的老太被一群老鼠拖着到了河边，以相同的方式将其溺死在了河沟里。

正是因为这事儿，老太太的冤魂一直没能投胎，在我前往守灵的当天晚上，老太托梦给了傻老太，想让他把埋在河堤下的粮食全都都拿出来，于是乎便有了我雨夜追逐的那如同噩梦一般的事儿。

说完这些，我喝了口水，便又将老太临近鬼门关前的事儿告诉了七爷，这也是我此行回来的目的，按理来说老太心里执念已经放下，那为什么鬼差还会不让她进鬼门关，还有傻老太，死的太过突然，自己在鬼门关的路上也未曾看到过她的影子。

七爷闻言长叹了一口气。

“这可怜的老太怕是遇到了阴邪才丢了性命，被人顶了去阴曹投胎的名字。”

“啥？”

我听完七爷的话后愣了愣神。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老太白死了？！”

七爷摇了摇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打从一开始，这红毛老鼠就是想找个人抓了交替抵命。”

“啥？！”

我越听越觉得诡异，以前只听说过水鬼抓人交替，无辜冤死的人不能投胎，怎么这红毛老鼠也会抓人交替。

“这红毛老鼠确实有些来历，这其中倒也有个传说，说是古代有一户人家，家中长子擅御鼠，从小便豢养些奇奇古怪的东西，唯独对老鼠最为称心，可这日子久了，这男子便多了念头，想着给自家养的老鼠办一门喜事，这便有了老鼠娶亲这么邪事儿。”

“那后来呢？！”

“后来人们为了说辞避嫌，便多了个由头，给老鼠娶一门亲事，也让老鼠别再来偷吃家里粮食，可世人不知这老鼠娶亲的后续到底有多荒唐，那荒唐公子不但给老鼠娶亲，还大肆操持，八抬大轿把城里最好的老猫聘了回来，当了这老鼠的新娘。”

如果之前我感觉这事儿荒唐，可没想到居然会荒唐到这个地步。

“那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猫盖了盖了，成了这老鼠的新娘子，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老鼠娶亲这等荒唐之事就这么了了，可让那大家更加没想到的，这荒唐公子不到第二年便要再操办一次，这次可不得了，嫁的是鼠，娶的是人。”

听到这里，我身上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很难想象，洞房花烛夜，新娘打扮的花枝招展，坐在闺房里等的却是一只老鼠。

七爷随后又说道，当时恰逢饥荒战乱，百姓民不聊生，即便是如此荒唐的事儿，还是有人撞破了脑袋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很快，婚事再次操持起来，一个良家女子当晚盖上了盖头，嫁给了荒唐公子家养的老鼠，但没等到一年的时间，那每晚给老鼠陪睡的女子竟然离奇得怀孕了。

我听着从起鸡皮疙瘩到浑身发毛，总觉得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

所有人都以为是怀了荒唐公子的种，可那公子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却如同发疯似的冲进了新娘的房间，用刀刺死了她，直接剖开了新娘的肚子，看到一对活生生的红毛老鼠。

“这……这就是那只红毛老鼠！？？”

“虽说只是故事，但红毛老鼠确实极为罕见，每当民不聊生之时，便会诞生一对红毛老鼠，这事儿虽是道听途说，但久而久之，倒是成了别人口中的鼠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