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学堂分类

原来，这燕郊的学堂和镇上的学堂可是大不相同。

燕郊的学堂很大，学童少说也有几百人，根据年龄分成十来个班级，每个班级都有几十个学童，一位教书的先生。

这里的学童大都是燕郊本地人，燕郊这地方，能把孩子送到学堂念书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先生大都知道每个学童家里的情况，对于那些富家子弟、府上公子甚至是公子的陪读，当然是多加照顾和看重。

红豆昨日送天青和小诗、小野去试读，先生表面上收下了，可事实上，并未把他们三个当成自己的学生来看待。

天青被单独和一些年纪小一些的学童安置在一处，可先生连个椅子也没有给她，就让她站在最后面的小角落里，整整一日，天青站的小腿儿都发软了，先生看都没看她一眼。

那些学童还嘲笑天青是乡下来的小土包子，天青委屈的直掉眼泪儿，后来先生总算是过来询问了一下她都学过哪些东西，天青正要给先生背诗，先生却忽而盯着天青脚上的小鞋子问道：“这鞋子是你娘做的？”

“婶子给做的。”

“呵呵，连一双鞋子都买不起，如何念书？”

先生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转身走了。

天青虽小，却也感受到了来自先生的浓浓的蔑视，好不容易熬到了学堂放学，见到三叔和四叔后，整个情绪就崩溃了。

“三叔……呜呜呜……先生让我站了一天……”

小野和小诗就更惨了。

俩人被分到一处，也是在最后面站了大半日，到中午的时候，先生才指着最角落的一个位置说：“去那边坐下。”

小野和小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结果才刚坐下，就有一个穿戴讲究的妇人牵着自己家的胖儿子来找先生。

那先生眉开眼笑，继而又和让小诗和小野重新回去站着，让那个胖小子坐在了两人好不容易轮到的位置上……

“娘，这也就罢了。燕郊这边的先生讲的……我根本就听不明白，知乎者也一大堆，我说我不会，先生就打我手心……你看，我这手心都肿了！这样下去，我非给他打废了不可！”

小野说着，就举起自己的手给娘看。

红豆看小野的掌心果然肿的和小熊掌似的。

“小诗，你也挨打了？”

“我倒是没有……可我腿都要站断了！先生根本不喜欢我们，放学的时候，先生还说，明儿不要来了！”

什么！

红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心想让孩子们来燕郊的学堂，就是想着能多学点东西，不曾想，这大南国燕郊的学堂竟如此排斥乡下人！

“岂有此理！明儿娘带你们去找先生去！”

“只怕没有用。”

一道声音忽而在楼梯上响起，肖家人急忙朝外面看去，只见辰安先生带着一个随从已经走了上来。

辰安先生空着手，随从的手里拎着两包东西，一包是苹果，一包是书籍。

“辰安先生。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上次辰安先生送娘和秀艳儿回来，家里温锅那日，辰安先生也和小姨还有姨姥几人一起来吃过一次饭，所以，大龙也算是和辰安先生熟络了。

看人家随从拎着书籍，显然是送给自己，便头一个迎了上去。

辰安儒雅道：“我闲来无事，就想着找个地方散心，不打扰吧！”

打扰！

拿了这么多东西，还说先来无事，还说怕打扰……

这也未免太客气了！

“不会不会，您快请坐。秀艳儿，给辰安先生倒茶水。”

大龙自觉自己是念书人，定是和辰安先生在最聊的来的，便赶紧好生接待。

辰安也不冷他，只是和他聊了几句温书的事情后，眼神就看向了红豆。

“我方才失礼了，听你们说学堂的事情！”

红豆点了点头，也不瞒着。

辰安先生见三个孩子都哭的委屈吧啦，红豆也是满心愤怒，赶紧解释道：“孩子们没有撒谎，燕郊这边的学堂确实有这种问题，哎……一时半会儿也是解决不了的。”

“这样的学堂也有人送孩子去？”

红豆不由发出灵魂拷问。

河湾镇的学堂可不敢这样的。

辰安先生点了点头：“没有选择。你想想看，河湾镇就有四家学堂，这燕郊这么大，却只有三家！”

“什么？只有三家？”

“是啊，我在这住了这多年，自然不会弄错的。三家学堂都是这样……这边的先生倒也不是坏人，只是，习惯已经形成，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这里的学堂排外的习气很不好。”

辰安先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是红豆明日去学堂找了先生，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红豆听他这样一说，心情未免很是失落，直言自己之所以带着全家搬来燕郊，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孩子们能在更大的学堂念书。

不曾想……

“这其实也难理解，燕郊这边的学堂只重视两种学童，一种是出类拔萃的，一种就是家境优越的。”

“燕郊这样大，学堂里家境优越的不稀有吧？”

红豆原本以为这不是个事儿，镇上的学堂捧着那些有点背景的家庭，还能理解，毕竟是少数。

这燕郊的学堂居然变本加厉。

“确实不稀有，可真正家境优越的却也不送去这三家大学堂。”

辰安先生这话一出，红豆仿佛有些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学堂之所以会这样对待学童，是因为真正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孩子根本不会送去……所以，他们才会排斥乡下的学生，以此来彰显本地学童的优待？”

“是！”

辰安先生点了点头：“你觉得，这样做燕郊县衙会有意见吗？”

“应该不会。”

“对，所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些话，辰安先生实在不便说的太明了。

红豆心如死灰。

“看来，我搬来燕郊的决定实在不明智，要是三个孩子在这念书没有指望，我还不如……”

“那倒也未必。”

辰安眉毛微微一扬：“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

“什么路啊？辰安先生，你还是有话直说吧。我，我没念过书，你和大龙还有娘说的这些事儿我和我媳妇儿也听不明白，急死人了！”

大虎打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憨憨的问道：“这头一天去，就让我闺女站了一天，要我看，这腿都要站断了，哪还能走路呀！”

“噗嗤……大哥，辰安先生的意思是，事情轮到了自己头上，总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好了好了，你就别跟着打岔了。”

大龙笑着说：“我大概能够猜出，先生的意思。”

辰安先生微微一愣：“你说说看？”

肖大龙抿唇一笑：“先生方才说，这燕郊的学堂虽然拍外，却也很难收到真正大户人家的孩子，那那些大户人家的孩子……是不是都在府上有专人授课？我们家的孩子若是能给这些大户人家的孩子做陪读，不但读书可以不花银子，还可以免得让这燕郊的学堂区别对待！”

辰安先生不由眼神有了光，赞许的点了点头。

大龙又继续说道：“至于这些学堂为何会如此傲慢，也自然和自卑是有关系的，因为他们根本招收不到真正的大户人家的孩子，所以便用自己严苛的对待来彰显自己学堂的地位。”

好一个肖大龙，这书到底是没有白念，一番话把事情解释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