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梦魇

稍微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美貌，韩红豆在心底不由的抱怨古代人认老认的也太早了。

三十出头的女人就要被叫大娘、大婶，甚至叫死老太太！

可惜了她这花容月貌，大好青春。

罢了，管别人说什么，她韩红豆就只管把自己当成一个岁月静好的中年美少女好了。

“娘……”

小野一声呼唤，有把韩红豆拉回了现实。

“这坛子哪来的啊？我从前都没见过！还有这匕首……做的实在太好了，这要不少银子吧！我在镇上的兵刃铺子玩过……都没见过这么好的匕首。简直比周少爷的那把好了几十倍！”

“你去镇上念书的时候，还去过兵刃铺子了？”

韩红豆逮住了小野话中的精髓。

肖小野自知说漏了，急忙伸手捂嘴！

“你的手怎么了？”

红豆这才发现小野的指头上缠着好厚的白布，包的乱七八糟，难看死了。

“我刚才以为这坛子里面是苹果罐头，就想着抓一块儿来吃，结果……割破手指头了。娘，这坛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你别问了。”

韩红豆怕小野年纪小，知道多了再害怕起来，索性将坛子封好，暂时放在了米柜里。

至于这把匕首，她收了起来。

小野实在喜欢，央求娘隔三差五拿出来给他看看。

“娘，等我长大，我不要房子，不娶媳妇儿……你就把这把匕首分给我就成了！”

肖小野围着红豆转悠，惦记的不行。

“不娶媳妇儿了？”

韩红豆忍着笑，看着他故作相信的问道。

“不娶，娶媳妇儿干啥？大嫂给我做饭，秀艳儿姐帮我做鞋做衣裳，我要媳妇儿也没用的。等我长大了，我就要那把匕首就行！娘……你说我要是有了那把匕首，周公子他们不得羡慕死我！”

肖小野越想越激动，一股脑儿的把藏在心底的秘密抖落儿了出来。

韩红豆看向他，开口问：“这么说，就是那个周公子带你去的兵刃铺子？他那么小的年纪就开始玩匕首了？”

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肖小野瞬间一个字也不肯多吐。

“就知道你在吹牛。”

红豆故作漫不经心的拿起抹布，假装擦拭米柜上的灰尘。

“他不过比你大个一两岁，哪里懂什么兵刃？我就不信，他能有什么好匕首……”

“周公子有一把月牙弯刀，还有一把铜制的短刀。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匕首……拿出来，吓死人的。”

小野眉毛一挑，瞬间来了兴致。

“你没撒谎？娘不信！”

“娘，千真万确，我可没有撒谎。只要周公子把他的匕首亮出来，对方不管多少人……都得吓得屁滚尿流！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是那么多学童之中的老大！”

肖小野毕竟年纪小，三言两语就把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都抖落出来了。

韩红豆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好在她让小野及时转回乡下的学堂念书，要不然，现在还指不定闯多大的祸端！

“这么说，你也跟着周公子出去耀武扬威了？”

“……”

意识到自己好像中了娘的圈套，小野眼睛瞬间变得长长的。

“说！”

“娘，我没去……就是听周公子说的……”

“你敢撒谎，信不信我把你屁股打开花！”

“娘，我说还不成么？哎呦，你别拿鸡毛掸子……我说我说，我就去过两三次，都是跟在周公子的后头儿。那……那也不关我的事儿，我不过是去凑个数，给他涨涨气势罢了。”

……

有了这次的交代，肖小野在镇上的那点子隐私全都藏不住了。

原来，那个周公子仗着自己家里有点银子，老子有点面子，在镇上就开始想做黑吃黑的生意，一方面在一众学童里面当老大，另一方面也接触一些镇上社会气息的混子。

如此一来，学童怕他，镇上的那些做小生意的老板也不敢惹他。

小小年纪就想当大哥，这长大了还得了！

小野这孩子胆子大，年纪小，要是一直给他当陪读，将来的下场除了被送上法场就是流亡在外……

怪不得上辈子没走正道！

“你和那个周公子还有没有来往？”

韩红豆有些不放心，再次询问道。

小野使劲的晃了晃头：“娘，我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一共也没去过镇上几次，怎么可能有来往呢？再说，我回村里念书，他们早都瞧不起我了……”

“让他们瞧得起才是麻烦。”

韩红豆叹息一口气：“往后你也别惦记这匕首了。这是死人的东西，你玩不得。”

“那看看总行了吧？娘，你就给我看看吧！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匕首呢！”

“看也看不得。”

韩红豆朝着小野圆圆的脑袋拍了一巴掌：“你的心思还是放在念书上。”

“哦……”

小野闷闷地哼了一声，上炕钻进了热被窝。

肖家晚上睡觉是一个挨着一个的，这些天花儿爹娘还住在家里，大龙的房间就腾给他们了。

大虎和如芸带着小南云睡在西屋，红豆带着小野和天青睡在东屋。

眼下还是很热，盖不住辈子。

红豆把家里仅有的一块台布给天青盖在身上，小野则盖着一件自己白天穿的衫子。

“娘……要不这个床单给你？”

家里的床单破的不像话，如芸补了几次，上面都是补丁。

“嗯……”

红豆应了一声，把床单盖在肚子上，遮点凉儿也就罢了。

窗外蛐蛐欢快的叫着，初秋的夜晚安静中带着点萧条，却不像盛夏那般难以入睡。

很快，小野的鼾声轻轻地响起。

天青也乖乖的在自己身边睡熟了，上了一天的学，她累的乏了，依偎在奶奶的身边好有安全感。

“啊啊啊！”

就在韩红豆刚刚忽悠了一下，就要睡去的时候，一声呐喊划破夜的宁静，渗人的很。

天青被吓得瞬间行了，一下子钻进奶奶的怀中哭了起来。

“呜呜呜……奶奶……我怕！”

“不怕不怕！天青不怕……”

红豆也被这喊叫声吓得不轻，等她一边安抚天青，一边点燃油灯朝着炕稍一照，吓得又是一个激灵！

原本已经睡熟的肖小野直挺挺的站在米柜边儿，连鞋子都没穿！

方才的呐喊就是他发出来的！

“你好端端的怎么又起来了？大晚上的叫唤什么……你吓坏天青怎么办？”

红豆此刻还没意识到小野是在梦魇，还以为是自己不让他和周公子来往，又不给他匕首，他心中有气所以撒野。

却不想连说了几句，肖小野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反应，一双眼睛瞪的犹如铜铃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小野……”

“杀我者，我必诛之！”

肖小野的喉咙中忽而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继而朝着米柜狠狠的拍了一下，那力道简直连一个成年男性也比不过，震的韩红豆耳膜子差点咧开！

他这一嚷嚷，隔壁屋的如芸和大虎也急忙披着衣裳跑了过来。

大虎睡的尔马朝天：“娘……娘……家里进人了？谁……出来……”

“娘……大虎，不是进人，是小野！他……这咋了？是不是梦魇了？”

如芸躲在大虎的身后，看着渗人的小野疑惑道：“我爹早前儿梦魇过……我记得就是这样子！”

梦魇！

红豆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我的个天啊，亏的自己心脏没有毛病，要不然今晚非让这小子吓得一命呜呼不可。

“小野……醒醒……去炕上睡觉去……醒醒……”

红豆正打算去扶小野，却不想下一秒直接被肖小野徒手擒拿，只听“咯吱”一声，红豆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狠狠的按在了米柜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