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丑事

“嗯！”

小野这才又跑了出去。

大虎又喊他去姜婶和吴三姨家借上几把筷子，小野飞奔出去……

“小野。”

一道声音弱弱的喊了一声：“小野，你过来，过来！”

小野循声望去：“秀艳儿姐。”

秀艳儿躲在秀才娘家的院墙外头，整个身子都藏在大梧桐树的后边儿。

她不想进去，一直在这等着。

“秀艳儿姐，你怎么在这……我二哥没在家，去燕郊考学了。”

肖小野有些发懵的走过去，想着秀艳儿喜欢二哥，这个时候来肯定也是奔着看一眼二哥的，就干脆开门见山，告诉她肖大龙并不在家。

秀艳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二哥不在家。我来是……是想给大娘过寿的。只是，今儿人太多了。我也不好进去！你就把这件坎肩儿给大娘……替秀艳儿姐给她。”

说着，秀艳儿把捧在心口的一件坎肩儿交给了小野。

小野接过去，看那坎肩儿做的很厚实，也不是这个时候穿的衣裳，便说：“这好像是冬天穿的。”

“嗯，去年冬天做的，只是……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就没有缝扣子。昨儿听说大娘过寿，我就去买了扣子，把这坎肩儿做好了。大娘若是喜欢，今年冬天留着穿吧。”

说完，秀艳儿转身就走了。

肖小野捧着坎肩儿看着秀艳儿的背影，莫名的觉得有点心疼。

虽然他从来不觉得秀艳儿姐比清欢姐姐好看，但二哥不要她了，她也可怜。

娘都说了，二哥在这件事儿上对不起人家。

哎……

“秀艳儿姐，你吃了饭再走吧。你好歹来了，吃了饭再回去，别饿着肚子。”小野想了想，高声喊道。

秀艳儿却晃了晃头，又朝着他摆了摆手：“帮我把坎肩儿给大娘送去，我就不吃饭了。还有，你告诉大娘……我永远当她是个……长辈。”

……

肖小野心中五味杂陈，耸了耸肩膀捧着坎肩儿又回到了屋子。

娘的房门口传来阵阵“嘤嘤”的哭声。

肖小野吓了一跳，起初还以为他娘哭了，可仔细趴在门板子上一听，这哭声不像娘，倒像是大舅妈。

“嘤嘤……大姐，我跟你说吧，我这心里真是系了个死疙瘩。今儿也是强打精神来你这儿……哎，我家的日子，真是糟心死了。”

  “怎么了？”

“还不是你那大弟弟，都这个岁数的人了，半辈子过去他也不知道吹了那股子邪风，打今儿过年起，就偷摸往……那种地方跑！起初还瞒着我，后来也根本不管不顾了。”

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

小野打心眼儿里好奇，捧着坎肩儿故意躲在门口偷听。

娘仿佛明白大舅妈的意思，劝慰道：“你也别哭了，往后和他好生说说，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能犯这档子毛病？”

“谁说不是呢？大姐，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我是实在憋不住了，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和你说了吧，你那大弟弟现在就是鬼迷心窍了。你都不知道，那青楼女的可厉害着呢……把他的魂儿都勾走了。”

“你说我一个良家妇女，哪有那女人下作，什么本事也不晓得，把他迷的日日都去。前段日子，我气不过和他吵了起来，他还说要休了我！嘤嘤……我只晓得那女的叫什么杜非月，人长的漂亮，在青楼也是个人物！”

青楼！

大舅居然逛青楼！

肖小野毕竟在镇上念过书，晓得这青楼是个啥地方，一时之间惊的差点掉了下巴。

“谁！”

听见门外有动静，韩红豆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娘，是我！”

小野抱着坎肩面色通红的走了进来。

“秀艳儿姐送坎肩给你，又不肯进来。人都走了。”

韩红豆看着那坎肩儿，心下明白秀艳儿是心里难受，又不想众人看见难堪，这才把心思送到了。

哎，这孩子！

她不由叹息一口气，大龙去燕郊考试，秀艳只怕也是知道了。

肖大龙之前把话说绝了，把事儿也做绝了。

秀艳儿都没有彻底放弃。

可眼下，他去考进士，十有八九能中，县衙老爷那边已经把肖大龙当准女婿一般看待，秀艳儿知道自己和肖大龙算是彻底没了可能，所以心下也是自卑，便不肯露面了。

“娘……大舅还去青楼……”

小野到底是个孩子，杵在原地直愣愣的开口问道。

芝香一脸的慌张，好在红豆淡定，冷声道：“你出去可不许胡说。”

“我知道，青楼又不是啥好地方，我在镇上听说过，那里面都是狐狸精。”

“你看，大姐，你家小野都晓得的事情，你那大弟弟却不懂。那个杜非月当真就是个狐狸成了精，勾了他的魂儿不说，还勾了他的钱袋子。”

芝香也不管小野还杵在这，愤怒的和大姑姐告起状来。

“前段日子，他简直像疯了一样，愣是要偷我家的房契，说是要给那个杜非月赎身。我说你若是敢动房契，我就吊死在院子里，看谁敢买你的房子！他这才作罢了！”

芝香也是个狠人，抹了一把眼泪儿继续说：“大姐，你晓得我这人要强。一心就想着过的比旁人好。今儿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这日子跟他过的，还不如你……死了男人反倒是省心。”

“咳咳咳……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两人相亲相爱，过日子有商有量那才是幸福。”

红豆叹息一口气：“你也别想太多，现在他总算是消停了。或许过段日子就没事了。”

“嗯，他也和我保证过了，说往后不再去了。只是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大姐，我打听过了，那个杜非月可不是善茬子，据说这镇上好几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被她迷的不行，这一次她是实打实的要跟你的大弟弟过日子，如今你大弟弟好歹清醒了，怕是要招恨。”

要说这芝香还真是个人精儿，一番话说完，又道：“大姐，我想好了，若她敢让我家散了，我就和她鱼死网破。”

“不能不能……”

红豆忙道：“你也别把事情想的太坏，都是戏子无情，或许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

……

看着芝香哭眼抹泪的样子，红豆心中不禁想起一句话来。

“总想压人一头的人，许是因为骨子里的自卑作祟。”

是啊，这个世界上，看不得别人幸福的人，大都是自己藏着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