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吊唁爷爷的人

第二天很早。

丧鼓队的人就来了，有男有女统一灰黑色衣服干净整洁，分坐灵棚两旁。

丧鼓队有一名身穿灰袍五十开外身材高瘦中年人，站立灵棚门口侧边对众人示意安静后，便开始念主持词，念完宣布仪式开始。

鼓声随即响起；“音调古朴苍凉，内容异常丰富。天堂地狱、山川河流、鸟兽花卉、神灵鬼魂，人生世事、古史英雄，囊括万物。”

两位女队员唱起《开路歌》：

“一开天地水府，二开日月星光，三开上天古佛，四开人间庙堂，五开五方五地，六开闪电娘娘，七开武当祖师，八开八大金刚，九开当方土地，十开本地城隍。”

先是众亲人上前跪拜，然后是村民们依次上前吊唁，然后就是其它村子赶过来吊唁白发老人的，就这样陆陆续续有人赶来，有的吊唁后默默离开有的站在周围观礼，就这样仪式持续了好几个钟头，前来送别的人群渐渐散去。

院子旁边一块空地上，十几个青年围住一个光着膀子怀中还抱着一只小猴的少年，热情似火的介绍自己并问着各种问题。

少年乌发过肩，皮肤黝黑，穿黑色运动短裤白色跑鞋。

少年就是姜雨辰。姜雨辰这时脑子还是蒙的，小猴子脑子估计也是一团浆糊，他们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下就见了这么多人，恐怕姜雨辰长这么大总共也没见这么多人。只能对着一群大哥哥姐姐们木讷的微笑！

一会，幺婶端着一大碗面和一个桃子过来，对众人说道；

“你们都去吃饭小叔公说你们晚上人多就一起轮流守灵，谁困了就去休息。”

然后对姜雨辰说；

“小辰你喜欢吃面，婶婶单独给你做的，你智文哥上学去了，说星期六下午回来带你玩”

一群年轻人哪里肯放过姜雨辰这个便宜又可爱的活宝啊，纷纷端着饭过来围着姜雨辰。

······

葬礼的第三天村委广场给搭起了遮阳棚，棚下三十几桌座无虚席，众人边喝边聊，谈论最多的是白发老人生前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散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开始收拾碗筷，打扫卫生，村委厨房一群大婶们有的洗碗，有的刷锅，有的处理剩余食物，还有的分开各家餐具一一送回。

姜天浩他们几个正要拆除灵棚的时候，老村长又急匆匆赶来。

“建国叔有事您打电话过来就可以了，看您老跑的气喘吁吁的。”

“电话说叔怕你们不能听明白，你们先别拆灵棚！”

“怎么啦建国叔？”

“刚刚镇领导打电话来说；县上有领导要来悼念你大伯。”

“建国叔你知道来的是哪位领导吗？”

“具体不知道，好像是林业部门和动植物保护协会的，健林在哪？”

“小叔在房间休息，我去请他出来，建国叔你先客厅稍坐。”

老村长坐在沙发略显焦虑，可能是小官见领导自然反应吧！

见姜健林出来老村长开口便问道；

“健林我们要不要把鼓队请回来？”

“老吕啊！你也是当了几十年村长的人了，你傻了吧？他们不迷信这些，来吊唁大哥可能是因为我大哥他是山里面的护林员和动植物协会的干事。”

老村长平时是多么睿智的一个人，也给村民干了那么多的好事，听到县里来人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

傍晚时分一部黑色小轿车驶进村委前广场。

车上包括司机小刘下来四个人，两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西裤黑皮鞋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四五岁年轻女子。

女子身穿职业黑色职业套裙，白色衬衫打底，背着黑色挎包，脚穿平底高跟鞋，身材高挑匀称。

小刘向前来接待的老村长一群人介绍道；

“这位是县林业部门副局长方一强局长”

打过招呼后又向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道；

“这位是县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副会长林国瑞会长还有这位陈文婷干事”

相互介绍过后，老村长对大家道；

“请大家移步村委会”

“请···请···”

大家在村委客套一番后就到白发老人灵棚，给过慰问金并在遗像前默哀几分钟后，姜健林和老村长领着众人来到姜天恩家吃晚饭，老村长和村委刘会计等人作陪。

饭后众人客厅坐谈，姜大爷的小孙子现在在哪里，能叫过来我们问他几个问题吗？

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林瑞国道；

姜天恩答道；

“在天浩那边秋萍···去叫小辰过来一下。”

在厨房收拾碗筷的吕秋萍匆匆出门，一会功夫姜雨辰抱着猴子肩膀还站站着小虎跟着大婶、大哥、大婶等人进入客厅。

刚刚进入客厅，坐在边上的陈文婷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站起身叫道；

“这是小金丝猴”

又指着小虎说道；

“这是八哥”

“我是虎子”

小虎子煽动几下翅膀回了声；

众人一阵愕然，特别是没见过姜雨辰的人。愣神一会县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副会长林国瑞，起身走到姜雨辰身边说到；

“小朋友你是姜雨辰吧？我是你爷爷的朋友，你小时候叔叔在大山里面见过你哦！我可以抱抱你怀中的小金丝猴吗？”

“哦”

姜雨辰回了一句就抚摸着猴子的小脑袋说道；

“这位叔叔想抱抱你你可不要抓伤这位叔叔哦！”

小猴子看了看林国瑞，看林国瑞眉目慈祥友善，便对姜雨辰微微点头。

林国瑞感觉小金丝猴没有不同意的意思，便慢慢伸手轻轻抚摸金丝猴小脑袋，动作缓慢温柔，真是难为这个留着板寸头的中年男人了。

林国瑞慢慢抱着猴子慢慢坐回沙发，把猴子放在膝盖上，慢慢翻看猴子嘴巴牙齿、手抓、手臂、尾巴。便对旁边一同观看猴子的陈文婷轻声说；

“小陈快拿手机拍照”

陈文婷有些激动回道；

“相机放在村委行李包，我这就去拿”

“不用···先用手机拍几张发工作群里，关了闪光不要惊吓到小家伙”

陈文婷发抖激动的手好不容易才从挎包摸出手机，顺着林国瑞轻轻摆动猴子，陈文婷就点着拍摄键拍照。

林国瑞一边轻轻摆动猴子一边轻轻说道；

“这是川金丝猴，是我国特有的珍稀濒危种类，应该还没有到一岁的猴龄，可这肌肉发育程度有五到六岁的猴龄，说着说着林国瑞就开始沉思起来。

愣神片刻林国瑞把膝盖上的猴子捧回给姜雨辰道；”

“雨辰能告诉叔叔这小金丝猴是哪来的吗？”

“它是我救的啊！”

“哦！怎么回事快说说？叔叔想听听可以吗？”

“就是好久以前我看到猴妈妈生这小家伙的时候出不来，猴妈妈都快死了，把这小家伙接生出来时，这小家伙已经都没有气息了，我给它扎了针才救活的，还给他们母子调养了好久才恢复的，后来这小家伙就一直跑来跟我。”

“那告诉叔叔这样的猴子山里多不多？”

“有一大群呢，有一条蟒蛇老欺负它们给我赶跑了”

众人好像在听天书，连猎户出身的几个人也感觉不可思议！

陈文婷刚发完图片到工作微信群，群里很快就有人回复了；

“哇！好漂亮的猴子”

“真是漂亮！”

“是川金丝猴”

“难怪这么漂亮，还那么的温顺！”

“陈文婷你是哪里发现的？”

“是啊！陈文婷这是我国特有的珍稀濒危品种”

陈文婷这时也没顾上回复群里的消息，傻痴痴看着姜雨辰和猴子发呆。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少年啊？

他在山里是怎样生活的啊！？

还有这少年赶跑蟒蛇的时候是啥样子的啊！！？

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陈文婷脑子挥之不去！

陈文婷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便微笑着说；

“姐姐想抱抱小猴子可以吗？”

“不可以”

“小弟弟为什么呢？”

陈文婷有些急切的问；

“姐姐身上有香蕉味，猴子会弄伤你的！”

这时县林业部门副局长方一强也开口道；

“这次你是要在这里呆好几天的不要急吗！”

原来林业部门和野生动植物协会组织要在下个月进神农架周围进行科研调查，陈文婷跟过来主要是过来打前站的。

林业部门副局长方一强又对姜雨辰说到；

“雨辰方叔叔呢也是你爷爷的朋友，在山里面也见过你，不过那时候你还小，可能记不住叔叔！现在都长这么高大了，叔叔呢！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可以吗？”

“嗯”

姜雨辰点头道；

“爷爷临走前和你交代事情没有，特别是有什么资料之类的东西要交给某某人的？”

“没有”

“爷爷有给你东西吗？”

“这个”

姜雨辰拿起胸口玉佩说道；

“那爷爷还和你说了什么没有啊？”

“有，说我十年不准回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