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终生不嫁

就是终身不嫁又如何？

后面的话她抵住舌根才压下没有吐露。

沈康成面色愈发阴沉：“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浑话？满口男儿，嫁人，还有没有女孩子家的脸面了？竟是比不得你堂姐一星半点。”

这堂姐说的自然是二房嫡长女沈乐茹。

凌氏目光在沈沛筠脸上落了落，语气未变，神色却莫名缓和了许多：“五姑娘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大夏的青年才俊不拘泥于京城。”

沈康成气急败坏的转过脸：“你也疯魔了不成？便是不会传扬出去，一个八字不好退了婚的姑娘家又如何还能在嫁？”

凌氏收回目光，淡淡道：“嫁不出去又如何，老爷的俸禄难不成还无法养活一个姑娘？”

沈康成像是一口痰卡在了喉咙里，脸色憋的通红，凌氏无波无澜，眼底甚至流转而过几分嘲弄。

沈沛筠敏锐的捕捉到这一丝嘲弄，心中微讶。

凌氏瞧不上沈康成？前世并无此事发生，她亦是很少见到母亲，更不敢肆意抬头打量，怪道那时未曾发觉。

沈康成愤愤起身，拂袖而去：“你是主母，你做主就是！”

凌氏一丝余光都未落在他身上，只侧目看了一眼贴身丫鬟云乔。

云乔立刻上前扶起沈春华：“二姑娘快些起来，地上寒凉，切莫伤了身子。”

沈春华受宠若惊：“母亲……”

沈沛筠知道凌氏这是同意了，生怕她反口，忙福身一礼：“我替二姐姐谢母亲成全。”

凌氏目光在沈沛筠面颊盘旋一圈，略一颔首：“退婚的事我会亲自去长庆伯府说明，云乔，你送两位姑娘回去吧。”

云乔应一声，心中暗暗纳罕，太太不是不喜欢府内的姑娘吗？

沈沛筠更是惊诧，凌氏这话可非随口一说。

婚事是张姨娘费尽心血求来的，若是被她知道是沈春华亲自求没了，定不会善罢甘休，有云乔跟着，可是十足的袒护震慑之意了。

前世凌氏对府内的一切都甚是冷淡，今生如此情境当真是意外之喜。

沈春华后知后觉的福身道谢，泪水涌满眼眶。

她从未想过，竟真的能有自己左右命运的一天。

春光明媚，百草权舆，月洞门前铺撒着大片如火骄阳，门后是罩在浓厚荫蔽下的香芜院。

沈春华的脚步顿在此处，面色发白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院子，双腿如坠秤砣：“五妹妹，若是，若是姨娘知道了我退婚的事……”

沈沛筠默默握住她的手：“姐姐莫怕，还不到天塌之时。”

跟在后面的云乔眉梢微拢，难不成张姨娘对自己的女儿也如此苛刻不成？

原本她只需将人送到此处就可，现下改了主意，跟在二人后面一齐进了香芜院。

退婚如此大的事情，自然该教沈春华知道，二人自然只能先去正房。

彼时的张姨娘才在舒荣堂受了满肚子火气，摔了好些东西才郁结几分。

沈沛筠迈步进去时，险些一脚踏在还未来得及清理的碎瓷片上。

云乔比紫芝反应更快，及时扶了她一把，才免了她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