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如死灰

平邑县，创业路附近工厂下午停电。

“喂……”余仁站在工厂的门口，手拿老式手机，拨通了女朋友钱小露的手机。

手机通了，但是那边，却是传来一个男人戏谑的声音。“你是余仁？”

“你是谁？这不是小露的手机吗？”余仁说完，露出思索之色，这男人的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那男人语气不急不缓道：“你别说话，我让你听一出好戏。”

余仁神色一怔，越发感觉这男人的声音熟悉。对了，这声音不是工厂老板儿子李傲的吗？

刚要张嘴问出疑惑，却听到熟悉的女声响起。

“我手机呢？刚才不是还放在桌子上的吗？怎么上个洗手间就没有了。”

“我给你放起来了，省得咱们两个亲热的时候，余仁那小子老是来信息。”

“别……你这么猴急干嘛，这是办公室，天还这么亮，讨厌……”

“你不觉得这样挺刺激的吗？办公室门不都已经锁上了，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咱们能看到外面。”

一声娇吟声响起，接着便是喘着粗气的声音跌宕起伏着。

不堪入耳的声音从老式手机传来，余仁气得整个身体都颤抖着。

那男人的声音就是老板儿子李傲，而那女人的声音，则是他的女朋友钱小露的声音。

忍着把手机摔地上的冲动，余仁步伐沉重地朝着工厂办公室走去。

听着手中老式手机里传来的喘气声，他只觉得心头一团火，把他的理智都燃烧尽了。

工厂门口到办公室的距离并不远，但余仁却觉得走了许久。

砰——余仁狠狠地踹了一脚办公室门。

从老式手机传来钱小露惊慌失措的话语：“怎么有人在踹门？”

李傲则是不慌不忙地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道：“保安！快点过来，有人在办公室闹事。”

“狗男女！给老子出来。”余仁狠踹着办公室门，但是这门特别结实。

不然这李傲也不会有恃无恐。

“呀！你什么时候接通余仁的手机了，那他岂不是什么都听到了。”老式手机里传来钱小露惊愕的声音。

李傲嗤笑一声，语气不屑道：“你怕什么！不就是一个穷小子。”

“钱小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余仁对着老式手机咆哮着。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钱小露破罐子破摔，反唇相讥道：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我来问你，你一个月二千多块，你自己都快养不活了。

难道让我跟着你一起吃苦受累？人家李傲第一次和我约会，就给我买了名牌衣服，你能买得起？”

就在这时四个保安跑了过来，拿起对讲机把余仁围住。

一个保安敲了几下办公室的门，开口道：“李公子，外面已经控制住了。”

脚步声响起，很快办公室门打开了。

李傲嘴角噙着笑意，一手揽着钱小露的腰身走了出来。

“余仁，你这小子不讲究，我让你听了一出好戏，你不感谢我，还要给我拼命？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弄死你！”余仁想要突破保安的包围。

但是这几个人高马大保安，直接就把他按住了。

“哼！”李傲居高临下地望着余仁，紧了紧怀中的钱小露道：

“像钱小露这种尤物，怎么可能是属于你这个穷小子的，你们两个都快交往一年了，床都没有上。”

他突然露出回忆之色，丝毫不避讳的道：

“好像她的第一次都是被我破的，要不是我劝说，小露早给你分手了，不过还挺刺激的。”

钱小露脸色变了变，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余仁，我们分手吧，对谁都比较好，都是成年人了，不用打打杀杀的，你难道不考虑你的父母？

你之前不是给我说过，你父亲还卧病在家，不能做工了，要是你犯法了，那你孤苦无依的父母怎么办？”

李傲揽着钱小露的柳腰向外走，他不屑地道：

“不用管这个废物，保安你报警把他抓起来，以后不准他进入工厂。”

余仁整个身子被按着，他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两人要离去的背影，声音变得沉着冷静。

“我送你的祖传玉佩还给我，你我恩断义绝，像你这种贱女人，不配我付出真心。”

钱小露恼羞成怒地，把脖子上戴的玉佩一扯，朝着地上狠狠地一摔，那玉佩竟然滚落了一圈。

还没有碎掉。

“哈哈哈！你家的祖传玉佩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玉佩，早就碎了，看来你小子还不是真的蠢。

还知道拿一块假玉哄女人开心。”

李傲啐了一口，嘴里哼着小曲，揽着钱小露朝着外面走去。

……

余仁手里握着那祖传玉佩，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小柳村。

父母看着余仁这失神落魄的模样，心里焦急万分。

“儿子，你别吓我，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你给我唠唠行不，别一直憋在心里。”

余添财由于慢性病，常年在村里，也无法务工。

总是觉得亏欠儿子，突然看到儿子这样。

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李香莲走到心神恍惚的余仁身前，心疼地拍着他的背，嘴中安慰着：

“没事的，什么事情都击不垮我儿子的。”

她鼻子发酸道：“既然不开心，就先在家里待一阵，换个心情。”

时间飞逝。

一个月的时间，余仁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突听外面一阵吵闹声。

“余添财！之前你借我钱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今天会还的，可是你现在给我说，还不上了？”

一个吃得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扯着喉咙叫嚷着。

余添财坐在小椅子上面露难色，李惜莲赔笑道：“他二叔，这不是家里突然遇到事情了吗？”

她轻叹一口气道：“你今天先回去，宽限我两天行不。”

“二叔你来了。”余仁走出房间，说出了从回小柳村的第一句话。

赵国华声色俱厉，瞥了一眼余仁，毫不顾忌地说教着：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就一直窝在家里，也不出去工作。

你爹不行了，你也赖在家里，没病没残疾，二千块你们家都拿不出来，村里人笑不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