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鬼

“你说他说的话是真的嘛？”

方晴娅被杨平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糊涂了，“他？谁？”

“刘海的女朋友刘畅”

方晴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杨平一则继续说道，“咱们现在这线索，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刚有点线索，就被证实没有关系，照这么看，哎，今年想破案都难了。”

“破案就是这样的，一点点抽丝剥茧，有的时候你跟了大半个月的人，最后有可能与此案无关，这都是常事。你要记住，我们是在找是凶手，不是证明谁是凶手。”

“但是这么残忍的杀人方式，难道不是熟人所为？”

“熟人，只是有比较高的可能性，也有可能这个人并没有经常性的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例如聊了好几年但从未见过面的网友。”

听到方晴娅的话，杨平一蹙眉想了一会，“可是我们查了姚谣的交友圈子，她并不经常上网，而且她的网络联系人里也没有陌生人，都是些同事还有同学。”

“所以这条线我们并没有跟进。”

此刻杨平一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靠在车子的椅背上，眼神空洞的望向外面。

方晴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要破了这案子，其实案子最后变成悬案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行”听到方晴娅的话，杨平一激动的坐起身来

“我一定要破了这个案子，帮姚谣找到凶手。”

看着杨平一如此坚定的眼神，方晴娅嘴角微微上扬，“为什么？因为职责？还是，可怜她？”

杨平一摇摇头，“都不是，我只是想帮她，但是我又不知道我要怎么去做，也许如果我能找到伤害她的那个坏蛋，将他绳之以法，这样应该可以帮到她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方晴娅在杨平一的身上，总是会看到那个人的影子，那个时候他也对哥哥说过同样的话。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凶手。”

“万易，师傅都说了，他很狡猾，如果他停止犯案的话，我们很难会找到他了。”

“难道他不犯案我们就不找了吗？”

“六个月了，如果人能找到的话，早就找到了。”

“旭淮，你难道忘了我们在警校宣过的誓嘛，你回局里看看，田笑笑的家人一直在警局外面等着，他们等，等着我们找到杀害她女儿的凶手，我们难道要就此放弃嘛。”

“我不会放弃的，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找到伤害她的坏蛋，将他绳之以法……”

“晴姐，晴姐”杨平一看着出神的方晴娅，喊了好多声

方晴娅收起思绪，正准备开车回局里，这时她接到了郭鹏里的电话，电话里郭鹏里告诉她，案子又有新线索了……

线索是由一位网络探险主播发现的，她们在回去整理视频的时候发现有拍到一个人，觉得有可能是犯罪凶手，于是便带着视频来到了警局。

“各位粉丝朋友们，我们现在来到的是我们封城码头旁边的小洋楼，这座小洋楼其实是一座民国时期的教堂。”

“那我们今天来探秘的就是这座教堂喽？”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我红桃子一向是带大家去探秘超自然现象的嘛。”

“那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时视频里一段恐怖的声音响起，“当然是为了”此刻名为红桃子的女主播停顿了一下，接着视频中传出一个刺耳的声音“水鬼”

“停”

郭鹏里让人暂停视频，此刻视频画面的左上角，有一个黑影从教堂里走了出来。

樊锦看到这个场景哇呀一声就跑到方晴雅身后，“我的天，不会真的是水鬼吧。”

这时杨平一也哇呀一声，众人看过去，只见杨平一指着视频上的黑影，声音颤抖的说道：“我、我那天晚上看到的就是他。”

近日有大量群众发帖，说自己在封城码头看到一个黑影，有人说看样子像是野人，也有人说根本不是什么野人，其实就是水鬼。

水鬼，民间传说中生活在水中的怪物，俗称水猴子，通体长着长毛，红目面黑，似人像猴。相传是溺死在水中的人的冤魂所化。因其怨气深重，不能随意投胎，必须要找到替死鬼，才能再次轮回转世，因此经常发生溺水的地方，通常都会被传水中有水鬼。

“这帖子普及的很清楚啊！”陈乐乐念完说完

郭鹏里则在身后拍了他一下，“什么年代了，还冤魂所化、轮回转世的，你以为这是在拍修仙剧啊！”

“这对于不知道水鬼是什么的人，很有普及意义。”楚仁说，“老大，你可以不信，但是你不能说它不存在。”

“还说，上次你带杨平一去找你岳母看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这也是热心帮忙嘛。”

这时方晴娅出面打圆场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关键是要找到这个黑影人，你们说是不是？”

‘水鬼’是不可能是了，从身形判断，他一定是一个人。既然最近总有封城人在码头碰到他，那他们也能碰到。

郭鹏里布置警力在码头附近，暗中等待这个传说中的‘水鬼’。

根据线索，他们统计了网友们偶遇到水鬼的时间，发现通常是在晚上十一点到次日凌晨三点，但出现的日期，却很难统计，因为无法确定他们说的是否是真话，不排除有人凑热闹在网上胡说八道。

隔三天隔五天，甚至有人说说每天都会碰到，为此郭鹏里他们白天在警局找杀害姚谣的凶手，晚上则在码头蹲点，找水鬼。

一连五天，方晴娅和樊锦被咬了几百个包，樊锦更是惨，直接蚊过敏住院。

本就缺人手，这又少了一个人，郭鹏里是一个头两个大。

“早知道就不跟晴姐换地方了，这真不是人待的。”

陈乐乐此刻在树林里一动不敢动，一旁的杨平一见状拿出了提前准备的风油精，刚要给陈乐乐身上洒点。

对讲机里那边便传来方晴娅的声音：“哎，干嘛呢，郭队说了，风油精味道大，不能用。”

“不是吧，晴姐，这不是要玩死我。”

方晴娅在车里听到陈乐乐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便不禁想笑。

“没有办法啊，不然，你樊姐也用不着住院打针那么惨。”

“真应该让郭队来这里体验体验，真是惨无人道。”

这时一直在默默听着的郭鹏里突然开口说道：“你们以为这里好啊，要不然我跟你们换。”

“不必了，不必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立刻拒绝，原因是郭鹏里现在身处的位置就是教堂附近，这教堂毕竟前几天刚发生命案，说不害怕都是假的，所以当大家看到这个地点后，都避之不及，最后只有郭鹏里一个人守在这里。

“好了好了，马上要结束了，注意一点附近，三点没有什么事，准点下班。”

“收到，老大。”

就在大家都在翘首期盼着下班回家睡觉的时候，祁哥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注意水里有动静”

话音刚落，水里便泛起一圈圈的涟漪，祁哥拿着望远镜监视着水里的一举一动，这时一个黑影从水里窜了出来。

待他远离岸边两米远左右，对讲机里祁哥喊道：“行动。”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黑影其实是一个穿着潜水服的男人。

警队的人无奈只好将他带回警局。

“秦涛先生，我想我们有义务提醒你，码头那边不舒服浮潜区，况且你从主城区潜到围岛，是犯法的。”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看见人就跑啊！”秦涛十分无辜的解释

楚仁都要被气笑了，“怎么，还是我们的不是了？你跑我们不应该追你？”

“不是的，警官，我也有苦衷，平时我上班太忙，根本没有时间浮潜，况且晚上也不让人浮潜，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也只能晚上一个人偷偷的去。”

“多长时间了？”

“不多不多，也就一个多月。”

楚仁和祁哥对视一眼，一个多月前，差不多就是水鬼第一次被人看到的时间。

“最近网上的封城水鬼事件，你知道吧？”

“略有耳闻”

“你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你？”楚仁诧异的问道

秦涛满脸惊讶，“什么？他们说的‘水鬼’是我？警察先生，你们觉得我长的像水鬼嘛？”

祁凯冷笑一声，“像不像我不知道，反正他们看到的水鬼就是从水里爬出来的。”

接着，祁凯跟秦涛核实了他浮潜的时间，证实红桃子视频里还有那天杨平一在码头遇到的都是秦涛。

警方查了一下秦涛的社会关系，并没有发现他和姚谣有重合的地方。

最后楚仁拿出姚谣身前的照片问秦涛，“你见过这个女孩吗？”

秦涛拿起姚谣的照片，反复看了看，最后摇了摇头，“没见过。”

秦涛没有问题，警方在录完笔录后便让他签字离开了。

就在他签完字要走的时候，他碰到了走进来的杨平一。

秦涛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杨平一，“哎，是你。”

杨平一有些尴尬的杵在原地，方晴娅则在一旁说道：“来，快来见见害的你好几天不能回家的‘水鬼’。”

秦涛听到后也有些尴尬，不过他主动来到杨平一身前，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听说，我把你吓的不轻。”

杨平一摆了摆手，“没事，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胆子太小了。”

听过杨平一这么说，秦涛笑着拍了拍说道：“你胆子的确不大。你要是想练胆子，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地方”

“不、不用了”

谁能想到社牛杨平一会遇到一个比自己还社牛的人，秦涛根本听不到杨平一拒绝的声音，自顾自的说道：“其实离码头也不远，就是那个幢小洋楼，我上次在那遇到个人，他就说自己胆子小，去那练胆子，我觉得挺可行的，要不你也去试试。”

听到秦涛这么说，方晴娅连忙问道：“你是什么时候遇到那个人的？”

“谁？”秦涛被问的一愣，“练胆子的？”

“嗯”

“七月初吧，好像是七月八九号，我记得我是刚开完工资，好像是五号以后。”

“那个人长什么样？”

本来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居然得到了关键线索。

“那个男的胖胖的，和我差不多高，方脸，带着一个圆框眼镜，我那天正好早下班，于是就打算去那边看看，我虽然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神什么的，但是晚上总过来，还是会对那边感到好奇，于是……”

后面的话，方晴娅根本就顾不上听，当她听到方脸圆框眼镜，脑海中突然蹦出了那个人的脸。

她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翻找了半天，从蓝色的文件夹中，找到了一张相片，她拿着相片来到秦涛身边，指着相片中一个不起眼的男人问道：“你那天在码头教堂碰到的男人是不是他？”

秦涛仅仅是扫了一眼，便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没错，就是他，他说话慢慢吞吞的，我问他在这儿干嘛，他看着我想了半天才开口……”

郭鹏里听到他们的对话，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姚谣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