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出来的女尸

根据顾唯琪和赵四海的描述，昨晚是医院的护士联系他们说一会，会有殡仪馆的人来运尸体，而这个护士不用说，也知道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眼线。

于是赵四海和顾唯琪一早就开车来到医院，在医院门口大约等到了晚上八点多，才看见一辆殡仪馆的车，从医院正门旁边的小路开进出，又等十分钟左右车子才开出来。

赵四海就带着顾唯琪一路尾随，到了殡仪馆面包车开了进去，顾唯琪立即下车，趁着门口看门大爷不备，悄悄的遛进去，赵四海则把车开到了殡仪馆附近，一条寂静的小路上停下，在外面准备接应顾唯琪。在后来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方晴娅问：“那个护士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有，表姐，你不会是要”

“对”

一听这话，顾唯琪有些为难：“可是，表姐她是我线人，我们可是一直长期联系的，你如果”

“知道，放心我会私下约她的。”

“那就好，一定要偷偷的。”

顾唯琪一边嘱咐，一边将封城市人民医院崔护士的电话号码给了方晴娅。

回去的路上，方晴娅给郭鹏里打去了电话，说明了这边的情况，在刚刚上车前她给崔护士打了电话，借着顾唯琪的名义和崔护士约好了地方一会见面。

郭鹏里告诉她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是女性，因为全身被烧焦，所以死因暂不能确定，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死者是死后被人放到焚化炉里的，因为呼吸道和肺部干净无…··

2000年——————

一回到寝室，万易便忍不住把自己新买的手机拿出来显摆，惯例他得到了一阵嘘声。

“喂，兄弟，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买的，你们是不是多少给点掌声啊！”

“给掌声？我给你一个大嘴巴，这月吃饭，自己想办法去。”

自古在大学寝室，一个女生脱单那就能养活一个寝室。可男寝这边，一人脱单整个寝室养他一人。

但万易是个例外，虽然单身但也需要整个寝室供养他。

听到郭鹏里这么说，万易连忙祈求，“别啊，郭哥，兄弟我这月、下个月、大下个月，都要仰仗各位呢。”

王明此刻端着盆走到门口调侃的说道：“别说了，你郭哥已经认清你的面目了，多说无益。”

“啥意思？”

“你还好意思问？”只见郭鹏里愤怒的站起身，接着从床下将自己的鞋盒拿了出来“我都已经知道了，这鞋是你小子给我穿出去的，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小慧攒了好几个月的钱，才给我买的生日礼物。我一次都没舍得穿出去，就被你小子给我穿走了。”

“对不起，但这也不能赖我，谁让你们几个非把我鞋给藏起来了，兄弟我就只能～sorry喽。”

说着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万易将自己的胳膊直接搭在了郭鹏里的肩上，“其实我是真的找了很久，但不巧那天寝室里就找到了这一双鞋，我也知道你有多么爱惜这鞋，所以我也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我也不想的嘛。”

这时他们另一个室友沈中文拿着篮球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屋看见万易便开口说道：“喲，听说你买手机了，拿出来我看看。”

“旭淮手里呢！”

万易指了指一旁站着的方旭淮

沈中文扫了一眼方旭淮手中的手机，撇了一下嘴，“你怎么买了一个这么娘的手机，一看就是小姑娘用的。”

“不懂货你就不要说，知不知，这可是新款。”

“你妈给你买的？”

“不是，我拿了我过年收到的压岁钱，还有这几个月的生活费买的。”

“那么麻烦干嘛，直接让你妈再给你买一个呗。”

“实不相瞒，我现在还没敢告诉她，我手机丢了呢！毕竟这已经是这个月，我丢的第二个了，我怕她接受不了。”

“那你往后的这几个月”说着，沈中文还不忘上下打量了一下万易

只见万易大言不惭的说道：“有你们，我饿不死。”

2012年————————

“你好崔小姐，让你久等了。”

方晴娅和杨平一来到约好的咖啡馆，一进门就看到女人独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有些焦急时不时的向外张望，好像在等人。根据她穿着的护士鞋以及头上的盘发，方晴娅一眼就判断出，她就是顾唯琪口中的崔护士。

崔护士应该是长期熬夜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蜡黄的皮肤加上瘦小的身体，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方晴娅和杨平一坐下后，点了两杯柠檬水。

等到服务生走后，崔护士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跟顾小姐联系过了，知道你因为什么事情找我，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保守这个秘密，毕竟我还想在医院工作。”

“我会的”

“那就好。昨晚的情况其实是这样的，那个叫李美譁的女人是救护车从外面拉来的，因为她在桥上要轻生，但是还没等跳下去，她之前吞的药就发作了，于是她就被拉到了我们医院。很遗憾，人没有进到抢救室，就没气了。因为当时没有家属和朋友跟过来，所以我只好联系殡仪馆的人，先把人拉走。”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崔护士被方晴娅问的一愣，“昨天只有一个，哪有另一个。”

“你说昨天要被拉去殡仪馆的尸体，只有一个？”

“对啊，昨晚要被拉走的就只有李美譁一个人。”

一旁的杨平一此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偷偷的瞄了方晴娅一眼，“这怕不是闹鬼吧。”

本想着弄清楚这尸体是哪来的，没想到这越查越诡异，再加上这尸体无端出现在殡仪馆又进到了火化炉，怎么看怎么像个灵异事件。

“难道真的是鬼魂作祟？”杨平一朝方晴娅问道

“你上了这么多年的学，学的什么？还鬼怪，小说看多了吧！”

“那你怎么解释这无端出现的尸体？”

“尸体自然不可能无端出现在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人为。”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你这开车要去哪？”

杨平一本以为方晴娅会开口去医院，但看着窗外的路，怎么看怎么眼熟。

“回局里”

“咱不是应该去医院吗？”

“崔护士说她会回去先弄清楚，再通知我们。”

“靠不靠谱啊！”

“那你去查”

听到方晴娅这么说，杨平一皮笑肉不笑的龇了一下牙，“还是算了，听您的。”

接着方晴娅一脚油门直接开回了局里……

滨海分局刑警队，祁凯看到方晴娅风风火火的带人走进来有些惊讶。

“你回来了？”祁凯主动问道

“你做完笔录了？”

“嗯，这次是谁调你回来的，顾局？”

“嗯”方晴娅点头

“我劝你，留点心眼，别被人再卸磨杀驴了。”

听到祁凯的话，方晴娅眼睛一转，“祁哥，有内幕？”

“内幕没有，不过，经验之谈。”

自打方晴娅进到警队以后，参与破获的大案要案也不少，但被下放也是家常便饭，少则一两周，多则小半年，被派到淮山路的这次，是目前为止时间最长的一次。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首先你这脾气要改，小姑娘家家的脾气比我这大老爷们还冲。”

“我也想不生气，但有些事，真不是我能控制住的，你就拿上回说，那个男的，骗钱骗色，最后还把人给卖了。是，最后将功补过，把他上面人给供出来了，但是看着他那副嘴脸，真恨不得……”

“恨不得什么，您觉得我们不想动手打他？那不都在忍着嘛。但也麻烦你下回动手的时候轻一点，别再把人家腿给打骨折了。我这听说，他去法院的时候还是坐轮椅去的。”

“打折他一条腿算是轻的，要不是你们进来的早，我……”

“诶，年轻人，你现在有这种思想很危险，这一点真要和你哥好好学习学习，看你哥，遇事从来不冲动。”

“你也甭这么夸他，他是这辈子是从来不冲动，就冲动那么一次，命都没了。”

说着方晴娅看到祁凯桌上的笔录，拿起来随意翻了翻，刚看没两行，她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他们都这么早下班”

“对，最近有检查，下午一般都不让焚烧尸体，所以走的更早。”

“哦，但是这上面工具，什么工具？不是直接把尸体推进炉里就完了吗？”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尸体在烧之前要先用钢钉或者钢刀划破他的内脏，这样才能确保尸体在焚烧的时候，不会因为过热而爆炸。”

“但是，那尸体，表面没有伤口”

“你确定？”祁凯眉毛一挑

方晴娅随即将笔录放在桌上，朝屋里的人大声喊道：“我要尸检报告。”

方晴娅拿到了尸检报告后，翻看了几下的确发现了问题。

一来死者的肺部没有污染，直接可以断定是死后被人送进焚烧炉的；二是她的身体上没有钢刀划过的伤痕，那就可以说明送她进焚烧炉的人，并不熟悉尸体焚化的过成，因此极有可能不是火葬场的员工，这么一来还是要从医院查起。

这时崔护士给方晴娅打去电话，电话里崔护士告诉方晴娅，医院里的确丢了一个人，准确的应该是丢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也是等待家属认领的，在医院的停尸间放了两天，今天家属过来找，他们才发现尸体没有了。

方晴娅挂断电话后，火速开车来到了医院，当然杨平一也跟了过来。

崔护士和方晴娅在医院的大堂碰了面，崔护士见到方晴娅便马上将她拉到一旁，不停的嘱咐道：“求求你，一会千万别说认识我。”

“这个你放心，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

“那就好”崔护士放心的点了点头

方晴娅被崔护士带到了主任办公室，推门进去就看见一男一女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衣着十分的朴素，朴素到与这办公室显得格格不入。

崔护士把人带来后找了个借口就急忙离开了，方晴娅知道她是怕留在这里多生事端。方晴娅简单的朝众人做了一个介绍，女人听说方晴娅是警察哭的瞬间更凶了。

一旁的医院主任见状连忙朝方晴雅解释：“方警官，这位就是罗小小的母亲，这位是她的父亲。”

“节哀”方晴娅说

这时医院的主任继续朝她介绍：“事情是这样的，罗小小于三天前送到我们医院治疗，我们接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当时急诊的医生就对她采取了洗胃等一系列急救措施，但还是没有挽救回她的生命。”

“冒昧的问一下，她的死因是什么？”

“窒息，她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导致呼吸循环中枢受到抑制，呼吸循环衰竭造成死亡。”

听到医院主任的话，罗小小的母亲哭的那是一个肝肠寸断。

方晴娅看着罗小小的母亲心想不是滋味，不知道罗小小看到现在她母亲这个样子，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她的死因，以及入院后我们采取的措施和过程，我们也写在了报告里面，可以随时交给警方。”

“那她的尸体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送到殡仪馆？”方晴雅问

“是这样的，近期殡仪馆修缮，尸体四十八小时内一定要火化，因为我之前联系到了她的亲属，她的亲属表明要见她最后一面，出于人道主义，我们就把她暂时安置在了医院已经停用的停尸间里，但是我们不清楚为什么她又出现在了殡仪馆，说实在的我们接的警方的这个消息，也是很震惊。”

“好，我知道了。”方晴娅说完便转过头朝罗小小的父亲说道：“叔叔，现在我们需要您，跟我们昨天在殡仪馆发现的女尸做一下DNA比对。虽然医院证明是尸体是罗小小的，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准确一点。”

“我明白，我会配合警方的，但也希望你们警方可以早点抓到那个偷我家女娃子的贼。”

“一定。”

DMA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不出意外这具女尸就是罗小小。

警方并没有让罗母看到罗小小的尸体，而是罗小小的父亲独子一人去认领的。

就在看到罗小小尸体的一瞬间，忍了许久的罗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佝偻着的脊背，此刻仿佛有千金重，这一刻他再也支撑不下去，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良久，杨平一和李楠才架着这位可怜的父亲走出了解剖室。

坐在椅子上许久，罗父才稍微平复了点情绪，缓缓的朝方晴雅他们诉说了罗小小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