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视频

扎次和孙大龙吃阿胶胶囊，喝杏仁露的时候，老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电话扎次颇感意外，本以为对方又是来兴师问罪的，可谁知老蒋只是问他到地方了没有，住的地方条件怎么样之类的，半句也不提工作上的事。

其实他们之间并不存在太复杂的关系。老蒋不想整死扎次，扎次也不想给老蒋挖坑；之所以平时会表现的剑拔弩张，完全都是何娟他们几个在背后推动的结果。

这就说来话长，单说眼下老蒋和扎次说了两句有的没的之后，难免又陷入了无话可说冷场的尴尬。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对扎次说：“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一定要好好学，争取把那个啥子国家的裁判给考下来。冬奥会可以说是百年不遇的机遇，抓住这个机遇，也许你就可以跳出牧场村，跳出安宁，到更大的舞台上去，到更广阔的天地中去。牧场村太小了，快要容不下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哎……”

冬奥会啊，这可是冬奥会。它的重要性和影响力就连老蒋这样的顽固都一清二楚。

可是，他们都只是觉得扎次是走了狗屎运，有幸和冬奥会扯上了关系。抓住这次机遇，然后离开牧场，离开安宁……

可谁又知道扎次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呢？他喜欢在农业农村局工作，喜欢牧场村，喜欢和牛羊打交道。

在别人看来又脏又累、关键还没有前途的工作扎次却干的起劲。

扎次告诉老蒋：“我你还不放心么？什么时候耽误过工作，等培训一结束，我就回来，把这段时间落下的工作都给补回来。”

把老蒋搞的反而不会说话了：“哎，我不是……算了，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并不是要催你回来，就是朋友。”

说到这，老蒋顿了一下，才又说：“你就当是一个老朋友的问候吧。”

如果扎次没有记错的话，他到牧场村的那年，老蒋就是站长了。一晃眼的功夫，七年就过去了。

老蒋，已经把他当成老伙计了么？

※※※

扎次在努力适应培训班的生活，树立起竞争意识的同时，张梦楠也正式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支教生活。

在她掌握了牧场村小学三、四年纪的语文教学进度之后，校领导便有意让她上一堂公开课。

公开课啊，这不就相当于是一场面试？

不同于公司那种三四个人面试一个员工，在这里是几十个学生一起面试一个老师。

张梦楠紧张的做了一个通宵的教案，眼看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才回过神来，连忙到水龙头底下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才打开窗户，贪婪的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

躺在床上，张梦楠始终难以入睡。

学校只给了她1天的准备时间，明天她就要给牧场村的这些孩子们上她的第一堂课了，可是怎么把课给讲的生动，并且牢牢地抓住孩子们的注意力，却让她犯起了难。

在床上捱到上午上班，心里有了决断的张梦楠起来洗了把脸，随意的把头发扎成一束，然后只在脸上薄薄的打了一层隔离，又照着镜子给自己上了点淡淡的唇膏，便火急火燎的出了门。

赶到村委会的时候，没成想周斌他们正在开会。

牧场村村委会的人员构成也非常简单，连周斌在内，一共只有5个人。其中3男2女，两个女的张梦楠已然熟悉了，分别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和会计。剩下两个男的，这还是第一次见。

见张梦楠在办公室门口徘徊又不敢进来，周斌主动暂停了会议，他人刚出去，办公室里就像开了锅一样：“这就是今年子新来的支教老师哇？真够年轻的。”

“可不是嘛，又年轻又漂亮，人家城市里来的姑娘就是好看，随便打扮一下都比村里的女人好看。”

“哎你们说，她来找主任爪子？”

“……”

门外周斌也很诧异：“小张老师，你这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张梦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但想到她现目前所面临的处境，还真的是遇到困难了，只好实话实说：“周哥明天我就上公开课了，可我这心里实在没有底。在这里我认识的人又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你了。”

原来是紧张了啊，都是年轻时候过来的，周斌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好说好说，就是不知道小张老师想从我这获得哪方面的帮助啊？”

张梦楠显然是有备而来：“我是想从周哥你这儿，了解一下村里的孩子们，比如他们平时都做什么，喜欢什么东西，对学校、对老师的看法又是什么？”

周斌挠着光可鉴人的光头犯起了难：“按说呢我该全力帮助小张老师解决问题，可是我这个岁数摆在这里，现在的小学生我实在是搞不懂啊……”

看见张梦楠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周斌忽然灵机一动：“哎呀！你找扎次呀！”

兽医？找他有……张梦楠也想起来了，人家好歹也是“211”大学的毕业生，比她这个2B类的师范生强太多了。

周斌越想越觉得自己机智，一拍大腿：“你看嘛，你是大学生，扎次也是。你们的岁数又差不多，年轻人显然更了解年轻人的想法。”

张梦楠为难的说了一句：“可他不是去北京了么？”

周斌掏出手机在她面前摇了摇说：“你俩不是好友了么，给他打视频啊。”

“……”

培训班上午主要是开班仪式。扎次心安理得的摸了一上午的鱼。

上午的课程结束以后，扎次本来要去吃饭，谁知孙大龙这家伙吵着闹着要回房间去蹲马桶，无可奈何的扎次也只能跟着回去。

回到房间，扎次喝了口水顺便看看手机，张梦楠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着张梦楠的头像，扎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