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后妈是外人

他尽兴之后，将我扔开，看着我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穿好，再表情平静地准备出门。

“空调进化器，我会找个人带你。至于能不能做到，你和她商量吧。”我叹了口气，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收获？我从陆其琛的办公室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进了办公室，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常些，可刚刚被陆其琛上下其手过的身子，走路会不自觉地歪歪斜斜，双腿疼得厉害。

再加上，我脖子上还有陆其琛种草莓留下的痕迹，我竖起了衬衣领口，但没法把那些印痕完全遮住。

所以……

所以办公室里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他们并未考虑过我的感受，也没有降低音量，那些非议不偏不倚地，进了我的耳朵。

有人说，我和陆其琛真是开放，工作时间公共场合都能毫无顾忌地做那种事情；还有人说我就是一狐狸精，难怪陆其琛对别的女人都爱答不理，原来是因为在我这里得到了满足；还有人说我不注意形象，表面上装正经装无辜，可骨子里尽是风骚。

还说我这个所谓的经理，全是因为顶着陆太太这顶帽子，所以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是走了上层关系。

我无力反驳，甚至觉得最后的那句很有道理。

我能做销售经理，当然因为陆其琛的关系，而且的确走了上层关系，他说得没错，我只能干脆地受着。

快下班的时候，我见到了陆其琛口中那个来帮我忙，带我的人。是一三十出头的女人，模样精干，据说进公司只有三年，但人脉非常广，而且特别会来事，尤其擅长在酒桌上把事情敲定，是公司销售的一把手。

“李琳。”

“秦蓁。”我笑笑，赶忙把手伸了过来，但她没有接，把一沓厚厚的文件扔到我的面前，“这是公司空调净化器的详细资料，我知道你以前对这块一无所知，所以这份资料，我希望你从头到尾地，好好看一遍。”

我看着那叠厚厚的资料觉得头疼，只李琳又没有说错，只能硬着头皮地点头，嗯了一声。看来今晚，别无选择地，我得开一次夜车了。

下班没有等到陆其琛，他被临时通知有个不得不参加的饭局。我难得管他，正准备自己一人回家，却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后妈让我回去一趟，催得很急。

我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小时候父母离异，我和哥哥跟了父亲，大抵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父亲又续弦娶了个女人回家，那个女人还带了个七八岁的女孩，一起进了秦家。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她会给父亲面子，就算我们私底下怎么不对付，但在和父亲同框的时候，还是尽量表现得友爱相互体贴。父亲不在，她根本不会拿正眼看我。

而我，这么多年，也只是为了父亲忍气吞声，和她一起演戏。

自从父亲走后，不用演戏，她便越发变本加厉，不但占了家里的房子，还盼望着怎么下手，把父亲的公司要到手。可公司早就更名换姓，不再属于父亲，也不再属于她。

甚至我，也是外人一个。

我知道她找我没有好事，但如果不回去，她能每十分钟一个电话地烦，直到我答应过来为止。

更何况我也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就喜欢拉撑了硬杠！

可我没想到，为了迎接我的到来，后妈竟然做了一桌子的菜，有荤有素，还有东坡肉之类的硬菜。看到那桌菜，我首先想到有毒，然后觉得有诈。不过依着后妈的智商，应该知道毒死我半点便宜都捞不到，还会给自己造成无妄之灾，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肯定不会这么做。

所以，多半有诈。

但我没料到，这顿饭竟然吃得非常安生，在饭桌上一贯喋喋不休，和我争锋相对的后妈只乖乖吃饭，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还有那个一向看我不顺眼的小妹，虽然没有给我好脸色看，但也没有出言不逊。

这顿饭，是她进我们秦家门，我吃得最好的一顿。

饭后，我在自己的屋里收拾东西，清点需要带走的衣服。后妈带着小妹走了进来，非常乖巧地坐在床边。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已经想到了。

“蓁蓁，我知道你对我们一直存着误会，有误解，但我们到底是一家人对吧？”苏敏凑了过来，我不留痕迹地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实在不喜欢和她亲密接触。“我听说，你进了秦氏，还做了什么销售经理？我就说陆其琛有情有义，早晚会把你带进公司，让你和他一起管理公司。

“你消息挺灵通得嘛。”秦氏有不少跟着父亲打江山的老员工，苏敏认识一个两个不奇怪，问他们打听情况也正常。我轻轻点头，反问说。“陆其琛让我到公司帮忙，你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苏敏连忙摆手，再把秦瑶往我这边推了把。“我想着你可以把秦瑶也安排进公司，别的不说，这是自家人，跟着你也有个照应。比如让她去财务室管个账，经济大权还是要攥在自己人的手里，交给外人不放心，让她进公司帮你吧。”

我算是听出来了，敢情今晚绕了那么大的个圈，在这里等着我？

“我记得她不是自己开了个奶茶店吗？怎么不做了呢？给人打工可是很累的，我怕她吃不消。”

“那什么奶茶店，就开着玩的，早就不做了，女孩子嘛，还是进大公司的好，有保障，以后找对方买房什么的，也方便些。”苏

敏以为我这里松动了，连忙循循善诱，盘算着怎么把秦瑶送到公司来，然后借着上面有人，在公司胡作非为。

“可是你懂会计吗？你学过财务吗？”

“她懂，她就是做这个的。”苏敏再推了秦瑶一把，“你快给姐姐说说，你这个可懂可懂了，还考了证，之前不也上过班，做过几天。＂

“那你给我说，存货盘算有哪几种方式方法，一次加权平均和先进先出各自怎么计算，公式是什么，各有什么利弊，哪些产品库存适合用什么方法，依旧又是什么？”

不巧，我之前也翻了两页会计的书。

“额……加权平均，先进先出……”秦瑶毫不例外地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连我都知道的问题她却说不上来，由此可以看出她压根不会，那什么证，要么是苏敏凭空捏造的，要么就是花钱买的。

“那我们瑶瑶不会，你可以找个人带带她，这不难吧？”秦瑶不学无数，苏敏也不觉得里面有问题，反而还在帮着她争取，“我刚才说了，财务大权就得掌握在自家人的手里，交给外人你放心吗？”

老实说，交给外人我放心，人有专业素质有职业操守，秦瑶什么都没有，我用他才真似在身边安了定时炸弹，埋了个可怕的隐患。

“苏女士，我也请你想清楚。近年来的经济犯罪率居高不下，财务是岌岌可危的高危行业，尤其是家族企业这块，更因为偷税漏税饱为诟病，你想秦瑶一个不慎，扣上经济犯的帽子？＂

我说得头头是道，直把苏敏说得一愣一愣的。她眼珠子一转，立刻改了主意。“那……那不去财务处总行了吧，你随便把妹妹安排进公司，给她扣一个说明总经理副总之类的头衔，也不用做什么事情，乐得清闲的那种，然后每个月给一两万的工资就是。你们家大业大，也不缺那么点工资。”

“时间差不多了，我回去了，再见。”干脆起身，拿了行李头也不回地下楼。苏敏反映过来，追了出来，在上面扯着嗓子地问我。“秦蓁，你什么意思？”

“让你死心的意思。”我干脆回了句。“我不会给她开后门的。你让她要么凭实力，过五关斩六将进秦氏，要么就死了那份心。”

说完，我关门离开。

秦瑶气得跺脚，给苏敏抱怨说。“妈，你看秦蓁多过分。她现在都骑到我们头上来了！你说这女人怎么这么命好，不就嫁了个不错的好老公吗？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

我头也不回地上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陆其琛穿着睡衣，敞开胸膛，慵懒地翻着本书，看到我回来，冲我笑了笑。

“秦蓁，你回来得，真早。”

我当然听出了他的不满和不爽，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把李琳给我的资料打开，“你以为我想出去？苏敏让我回家，让我给秦瑶安排个工作，她要进秦氏。”

“哦？”陆其琛对我的话，似乎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