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曾爱过他

没陆其琛，我高高兴兴地开着自己低配的Porsche在马路上疾驰，享受周遭艳羡的目光，然后我抬手，给闺蜜舒悦打了个电话，约她等会去纯K唱歌打屁喝酒聊天。

“蓁蓁你不是吧，我这还上着班，我……我走不开。”

“你可拉倒吧，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这种富二代的纨绔子弟需要上班？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过来！”

舒悦扁了扁嘴巴，已经默许了，小丫头一边收拾，一边甚为不爽地埋怨了我一句。“过来就过来，这么粗暴做什么，还真是可惜了你那么好听那么漂亮的名字。”

知道舒悦又要拿我的名字说事，不由眉头一皱，脸黑沉黑沉的。

“让我想想，那句诗是怎么说的？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这诗说娶了你，就会家庭和睦、安乐太平……”

舒悦也是厉害，她应该是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这样和我说话的妹子了，然后不偏不倚地再补充一句。

“可我怎么觉得，陆其琛娶了你，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和陆其琛之间的破事，舒悦一清二楚，也很有资格就这些品头论足。我没反驳，只默默点头。

“你说得没错，陆其琛娶了我，的确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话音刚落，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从我面前疾驰而过，不只拉风，而且骚气满满……

我骂了一句，但在看清副驾驶坐着谁之后，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男人干练瘦削，眼眸锐利如刀，五官立体轮廓分明，清秀帅气，手腕上带着的那块江诗丹顿，更似曾相识。

是他？

我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发了疯一样起驱车去追，法拉利跑得飞快，我得把油门踩到最大，不顾一切地追，才能勉强看到前面那抹艳红色的影子。

偏执、热切。

“砰！”

一个拐弯没注意，竟是一下撞到了电线杆上，安全气囊弹了起来，我人没有事，但却陷入到久久的震惊当中。

还得谢谢舒悦，她用急切且不安的语气问我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我回了一句，只声音嘶哑，神情迷离，语气飘忽得连我自己都不确定了。“小悦，我……我刚刚看到崔颢了。”

崔颢……

崔颢是我的初恋，也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男人。我追他，花了整个两年的时间，我知道他所有的兴趣爱好，知道他喜欢什么，知道他厌恶什么，我掏心掏肺对他，恨不得把自己打包成礼物，送到他手上！

我们当然好过，他会拉着我看日出看日落，给我说各种各样的甜言蜜语。但一切止于家里变故，我曾不顾一切地找到他，求他带我离开，什么公司，什么责任，我……我统统不要了！

可这男人，他不辞而别，一夜间如人间蒸发……

后来我心如死灰、认命般地嫁给了陆其琛。

我受情伤，每每想到崔颢，就会用美工刀往手臂上割一刀，默默看着鲜血一点点流出，在嫣红的血中我恍恍惚惚，仿佛看到崔颢朝我走来……

可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陆其琛守了我三天三夜。

他残忍地告诉我，崔颢把我扔了，他不会回来了。

……

陆其琛的话非常难听，却往我心头狠狠捅了刀，真的扎心。

但也亏得是他，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点醒我……

后来我给崔颢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们彻彻底底结束了，他不是不辞而别了吗？那就永远别回来！

五年，我以为自己早就康复痊愈，但在看到他的那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忘不掉，他能不费吹灰之力，毁掉了我心里筑起的城墙。

“蓁蓁，你还好吧？”我的沉默让舒悦很不安，“崔颢还敢回来？你给我等着，看老娘不亲自打断他条腿！”

“我没事，应该是看错了吧。”我自言自语，告诉舒悦计划不变，我们还是去纯K喝酒。

“你这样还能唱K喝酒？”小丫头有担心……

怎么不能？

舒悦到包间的时候，我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看到她过来，我笑着冲她招手，给她递啤酒的同时，我给自己灌了小半瓶百加得，喉咙一时翻江倒海，竟是扛不住！

不想让舒悦看到我的窘态，却是一路狂奔往洗手间去。

舒悦在后面吼。

“秦蓁你注意点，你家有钱几瓶酒不算什么，但也别这样喝，你会出事的，身子扛不住的！”

“秦蓁？”

我也是倒霉，竟然和一人撞了个满怀，他低眉看我，声音疑惑震惊……

我抬头，看到张我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

剑眉星眸、鼻梁挺拔，崔颢正皱眉看我，五年不见，可他却如当初那般，硬挺帅气，沉稳干练。

仿佛从未离开过。

我胸口再是一阵翻江倒海，竟然吐了他一身！浓烈的酒香伴随着食物的酸腐味，弄得空气在那瞬都安静了……

“蓁蓁。”他喉头颤了颤，叫我的名字还是如过去一样好听。

我瞬间懵了。

不顾我感受，更不顾自己的那身狼狈，崔颢一把将我带了过来，用力吻我……

这是我曾经贪慕，为之甘之若饴，为之饮鸩止渴的一吻！

可我却发狂地把他推开，如泼妇般地冲着他吼，“你抱我做什么？你亲我做什么？你当初为什么要走？我结婚了，我嫁人了，我们完了！”

他没理会，只将我抱得更紧更紧。

低声说。

“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走了……”

我怔了怔，如果不是他抱着我，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听到他心跳的声音，都要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了……

这样的一幕，我曾无数次地梦到。我梦到崔颢回来了，他抱着我说，他不会再离开我了。

可每次醒来，我的身侧要么空空荡荡，要么躺着正在熟睡的陆其琛。

我的心，早就死了……

再一把将崔颢推开，看他踉踉跄跄跌坐在地上，我发了狂般地冲回包间，抓了桌上仅剩的几瓶酒，一股脑地朝他身上扔！

玻璃瓶在他身边炸开，酒水溅了一地，我流着泪冲他哭着、骂着、嚎着！

“你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舒悦追了出来，看到地上坐着的是崔颢，她也如我一样疯狂，对着他拳打脚踢。

我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我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