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嫌疑人是熟人

“人，就在里边，能不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就看你了。”王局长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拍一下她的肩膀。

肖铮见此，将她往身后拉了拉，王局长这才反应过来人家是女生，遂颇为尴尬地笑着。

顾青苓也没在意，她反倒更在意里面的那个人。

透过玻璃，她看见那人坐在凳子上，背对着他们，里面空荡荡的，出了一个摄像头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他之外，再无其他。

她简单地和王局长寒暄几句，然后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缓缓往一边拧去。

门被打开了，她走了进去，关上门，刘舫回过头一看是她，咧开嘴笑了笑，“顾小姐，你来了。”

顾青苓嗯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走到他的对面，拉开凳子，坐了下去，将包包取下放下桌子上。

桌面上还摆放着一份资料，一杯水，她把水往刘舫那里推了推，然后翻开资料看了一下，里面是对这次事件的一个还原。

不过它并不完整，因为还缺少杀人的动机。

粗略地将资料从头看了一遍，她合上资料，身子往后倾去，将眼前的刘舫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

刘舫看上去大概五十多六十岁左右，脸上沟壑纵横，再加上皮肤黝黑，显得更是苍老，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她，咧开嘴笑，说明他看到她很开心。

这个人，也许很早之前就想见她了。

她又往前靠了靠，状似随意地拿起桌上的钢笔把玩，另一只手拖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他。

这是顾青苓的习惯动作，也是她进行心理咨询的时候大多会做的一个动作。

每当这个时候，病人就会被她手中的钢笔吸引，那么这时她便可以从病人身上找破绽。

“听他们说，是你主动提的见我，那你能告诉我，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顾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刘舫惊讶地瞪大双眼看她。

顾青苓一愣，他们，认识？

可是她把她认识的人全部在脑子里跟他对比一遍，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

虽然，这人感觉有些熟悉。

刘舫好像有些伤心，也有些急切，他很想让她记起自己是谁。

“你还记得刘晓晓么？就是那个身材瘦小，瓜子脸，长头发，说话都很柔弱的一个女孩，去年的时候她上学的时候去您的咨询室做过兼职，当时你知道她的家庭困难，还给了她一些钱，你记得吗？”

刘晓晓？

名字听着挺熟悉，顾青苓仔细想了想，发现确实有这么一个女孩在她那里当过兼职。

那天她给了刘晓晓一笔钱以后，她的爸爸还特意过来感谢她。因为那段时间刘晓晓的妈妈生病了，需要一笔钱治病，她看着可怜，就给了。

谁知，后来刘晓晓的妈妈也还是没能救过来。

等等……

刘晓晓，刘舫……

顾青苓猛的一拍桌子，“你是晓晓的爸爸？”

刘舫点点头，见她终于想起自己，情绪很是激动。

审讯室外，王局长和肖铮并肩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

见她忽然拍了一下桌子，肖铮有些担心，里面毕竟是个杀人犯，他担心刘舫会突然暴起，伤害到她。

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王局长淡淡瞥他一眼，随即又将视线放在里面的人身上。

他说，“肖铮，你要相信她。”

“可是……”肖铮转头看他，又看了看里面的顾青苓，最终还是松开了捏紧的拳头。

审讯室里，刘舫的态度很温和，根本就不像一个杀了人的罪犯，反而像一个邻家大叔。

得知他是熟人后，顾青苓放松下来，虽然两人不是很熟，但是她对他还是有过了解的。

他是一个很朴实，很漂亮的中年大叔，平日里就靠着去工厂搬砖来挣钱。

所以也是因为有过了解，她也对于他为什么会成为杀人犯这件事情感到奇怪。

“叔叔，晓晓呢？我听说她看上了一家不错的大学呢？还有，为什么他们说你杀了人？这中间会不会有误会？”

一提起刘晓晓，刚刚还有点点开心的刘舫瞬间哭丧着一张脸。

顾青苓看着，心里咯噔一下，才想起来在路上的时候，肖铮告诉她，他的女儿在前不久跳楼自杀了。

果然，他低着头，沉默了好一阵，才缓缓张开了口，“晓晓她，她死了。”

“晓晓她，她是被人逼死的！都是那群畜生！都是他们害死了晓晓！”

提起心爱的女儿，刘舫双眼红红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像是随时都会暴走一样。

顾青苓正想仔细询问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他口中的畜生是谁，审讯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

一看，原来是肖铮。

他似乎很害怕刘舫真的会暴起，所以冲了进来想要保护她，王局长连拦都拦不住！

“刘舫你……”

“阿峥，你干什么！快出去！”顾青苓一声历喝，然后站起身，将他退出门外。

肖铮还想要解释，然而门却当着他的面，砰地一声关上了。

走回位子坐着，顾青苓深呼吸一下，“刚刚我朋友他太紧张了，你别介意。”

刘舫摇摇头，他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他仰着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沉默了好半晌才继续说着。

刘晓晓是前些天自杀跳楼当场身亡的。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在工地上搬砖，虽然心里担心女儿，可是他不能不去挣钱。

“可是我没想到，我这去工地搬个砖，就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女儿。”

刘舫痛苦地捂着脸，一个大男人，流血不流泪，不管日子过得多苦，他都咬着牙挺下去，没有丝毫的抱怨。

可是现在提及到与女儿有关的事情，他竟然哭成了一个泪人。

顾青苓看着有些心酸，她虽然没有体会过，但是也可以想象到这对他来说打击人有多大。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积极乐观的刘晓晓如此想不开，让她的爸爸白发人送黑发人。

从包包里拿出一包纸巾，从中抽出一张递给他，“擦擦吧。”

刘舫说了声谢谢，接过纸巾，随意抹一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