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我豆腐好了

“没错，就叫许令歆，你爸看她那眼神，跟当年他看我的时候是一样的，我心里清楚！”陈婕撇撇嘴说，“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魔力，连皓皓都特别喜欢她！这女人啊，可不简单呢！”

“为什么偏偏是她？”顾若行喃喃道。

“今天那个女人来这边开会，你看，你爸就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指不定陪那女人去哪儿吃饭去了！”

“妈，你别想多了，我爸工作忙，有应酬也是正常的。”顾若行除了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他觉得，母亲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快乐了！

陈婕对儿子语重心长道：“你如今回来了，就好好去公司做事，把公司给紧紧地拽在手里，省得最后落入外人手中！”

……

顾云皓的生日Party在自家别墅里进行，热闹程度倒是出乎许令歆的意料。除了一些顾云皓的同学和同学家长外，还来了一些亲朋好友，其中不乏借机想讨好顾敬贤的生意人。

三年前，当许令歆还是集团里的一名普通员工，就对顾家在这里的别墅住宅很熟悉了，她应该可以说是这里的常客。

那时，顾敬贤要求许令歆周末的时候，都来辅导顾云皓功课。对于一路帮助过她的恩人，她一直都想报恩，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为顾家做些什么，她都是意不容辞的。

许令歆熟门熟路地走进别墅，只见一群小孩子正在院子里欢快地放烟花。她笑了笑，决定还是先去跟顾敬贤打声招呼。

一进客厅，就见到了顾敬贤和夫人陈婕，正和客人交谈着。

“董事长好！夫人好！”许令歆对着顾敬贤和陈婕恭敬地打招呼。

“令歆来了？”顾敬贤笑说，“过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

顾敬贤介绍给许令歆认识的，都是和公司有生意往来的，大概也是希望对她将来的工作有所帮助。

顾敬贤将人与许令歆一一介绍完后，吩咐说：“好了，你去找云皓吧！他早就在念叨你了！”

许令歆应了声好，然后看着陈婕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而陈婕对她却冷着一张脸，没作任何回应。

在院子里，顾云皓扭头，看到站在身后的许令歆，激动地抱住她，说：“令歆姐姐，你来得好晚，我们都玩了好多烟花了！”

顾云皓塞了几根电光花到许令歆手里，笑说：“令歆姐姐，我们一起玩吧！”

顾云皓之所以喜欢许令歆，是因为她把他当成朋友一样，和他玩到一块，一起堆积木，一起玩拼图，带他见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像他爸爸妈妈，一点儿耐心也没有，还嫌他闹腾，他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

“这是我姐姐，很漂亮吧？”顾云皓向自己的小伙伴们炫耀。

“我也想有这么漂亮的姐姐！”一个小朋友拉着许令歆的手，一脸羡慕地说。

顾云皓立马将许令歆拉到自己身后，说：“不行，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姐姐。”一副担心自己的玩具被人抢走的模样。

许令歆忍俊不禁，眼神放柔，心里流过一股暖流。她很喜欢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

许令歆忍不住弯腰，在顾云皓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小朋友脸一红，努着嘴抗议道：“令歆姐姐，你干什么呀？我都那么大了，你不能随便亲亲我的，会被人笑话的！”

许令歆微眯着眼，嘴脸浮起一抹笑容，觉得这小家伙可爱极了，忍不住又要在他的脸上掐上一把。

小家伙后退一步躲开，对着许令歆身后求助道：“大哥，令歆姐姐吃我豆腐，你管不管？”

许令歆愣了愣，转身，迎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因为是背着光，她看不分明他的五官，不过，只是光看那轮廓，就觉得异常熟悉。

“你的豆腐有什么好吃的，你要是不乐意，你让她来吃我豆腐好了！”男子痞气十足地调侃说。

许令歆瞬间石化，此人一开口，她便确定他是谁了！

“你叫他大哥？”许令歆皱眉问顾云皓。

顾云皓说：“是啊！他叫顾若行，是我大哥！他一直在国外，所以你没见过他。”

“怎么？不会这么快就又把我忘了吧？”顾若行一脸坏笑说。

“你不是叫Elvis吗？”许令歆以前就听说过顾若行这个名字，她知道是顾家的大公子。

“没错啊！我英文名叫Elvis，中文名叫顾若行，有什么问题吗？”顾若行眉头一挑说，“不管我叫什么，我还是我，不过就是个名字而已，有的人还叫许失意呢！你说是不是？”

顾若行向许令歆走近一步，她这才彻底将他看清楚。他一身合体西装和上次的随性穿着形成强烈的反差，然而他道貌岸然的装束仍掩不住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不正经。

他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透露出的痞气，都让许令歆觉得，这是出自顾家的另类，倒是像野放在外疏于管教的私生子，可偏偏人家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嫡出。

许令歆冷笑道：“既然作为顾家公子，怎么还那么缺钱？”

“有再多的钱也是小贤的，我是真的穷得只剩下自己那尊贵的灵魂了！”

“所以你就靠出卖自己的肉体为生？你父亲知道会有多痛惜！”

“呦，还一副教训人的口气！你说的是你自己吧？”顾若行冷嘲道，“其实你要是缺钱，跟小贤说一声，他会给你的，何必要去受那皮肉之苦呢？”

“你没搞错吧？”许令歆像是听到一个笑话，“我当初可是留了钱给你的，你说说到底谁是出来卖的？”

顾若行抱着手，沉吟了几秒说：“谁知道你哪根筋不对！谁要你的钱了——也许你乐在其中，你想寻找的是一种刺激……这样想想一切就合理了！”

“倒打一耙！懒得跟你理论！”

许令歆转身就要走，却被顾若行一把拉住，凑近她耳边，说：“你那时留下的两万块，我会还给你的！呵……不过说起来，我是不会相信你有多干净，你要是没一点手段，一个留学生，还是个孤儿，哪有那么多钱给你那样挥霍？或者说，我爸对你比对他的亲儿子更大方？”

“那钱跟顾总没有任何关系！”许令歆一把推开顾若行，激动道。

她想起那笔钱，就想起了深埋在心底的那个人，她曾经的行为，已经玷污了那笔钱，她不允许别人再来侮辱它。

“你们顾家对我的接济和帮助，我迟早会还的！”许令歆叹息说，“真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

“这应该很难！”顾若行剑眉微挑道。

许令歆走开了，她对顾若行这个人本能地抵触，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大哥，你为什么要惹令歆姐姐生气呢？你太讨厌了！”顾云皓瞪着顾若行，一脸不高兴。

“也许吧！大哥也许真的很讨厌！”顾若行若有所思道。

顾云皓追上许令歆，牵住她的手，问：“令歆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大哥呀？不然你们为什么要吵架啊？”

“大人吵架是正常的！”许令歆眼底的寒霜褪去，揉了揉顾云皓的头说。

“也许吧！有句话不是说相爱相杀吗？”

“……”

“我虽然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是令歆姐姐，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别不高兴了，我们去切蛋糕吧！”

许令歆的情绪很低落，陪着顾云皓切完蛋糕，便在院子里散步，想躲到无人的地方，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别墅里的小花园，这里种植了各种奇花异草，在暖色灯光照射下，所有的植物仿佛都变得生机盎然，正如她对生命的渴望。

许令歆在藤蔓植物缠绕着的花架下，寻到一把实木长椅，坐下后，晃动着高脚杯里的红酒，陷入了沉思。

闷热的夜晚，被清凉的风吹拂着，倒是舒服。

“一个人躲到这里喝酒呢？”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许令歆立马站起来，恭敬地打招呼：“顾先生。”

“突感头疼疲累，出来换口气，真是年纪大，身体不中用了！”顾敬贤在一侧坐下说。

“顾先生精神健旺，比诸年轻小伙也不输分毫！”

顾敬贤现今五十岁出头，虽然已不年轻，但是魅力不减，仍旧一副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样子，足以见得，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丰神俊朗之人。

“怎么？你看似有心事？”顾敬贤一双敏锐的双眼，仿若能洞察一切。

“没有，出来透透气。”

顾敬贤和许令歆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后，突然问：“你觉得季闵亦这个人如何？工作上，以及为人上。”

“季总他有才有谋，为人耿直。”许令歆原本就不想对自己的上司妄加评论，有时候说多错多，有时候明明说的是好话，却有可能反而害了人家。但是对季闵亦这个人，一开口，许令歆自然而然地说出口的也是夸赞的话。

“你在他身边这三年，就没发现他有意做过什么损害公司利益的事？”顾敬贤一脸严肃地问。

“没有。”许令歆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