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试探

苏子凉的寝宫有些偏远，但是环境很好，也不知道是他在皇宫里并不受皇帝宠爱，还是他自己喜欢在这个地方的清净。虽然环境不错，但这个位置看起来就像是被冷落的。

白衣少年趁着夜色来到皇宫墙脚下，身手利索的翻墙跳院，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白衣少年一路上避开了巡守的侍卫太监，安安静静的准确摸到了苏子凉的寝殿。直到他人都到了书房门口，苏子凉的暗卫才发现，从黑暗中跳出来拦住了他。

共有两人，都穿着紧身玄衣，只是腰间得玉佩的穗儿颜色深浅不同，一个浅蓝，一个靛蓝。细看脸上，也是一样的面容，一样冰冷的表情，竟是一对双胞胎。

“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白衣少年被拦住，面上仍然是和煦的笑容。只是微微退后了一步，跟两人拉开了一些些距离，便开口问道。

“你是何人，竟敢夜闯五皇子的寝宫。”白衣少年的穿着华贵，而且言行举止都从容不迫，这时候也丝毫不露怯色，看着一点不像是刺客，让两个暗卫不敢轻举妄动。

可不是刺客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来意，是敌是友，为何这时候闯进来？

白衣少年脸上满是兴味，显然是不把他们两放在眼里，说：“我找苏子凉，去通传一声。”这两人表情实在太严肃了，还是两张一样的脸，他也不想在继续说有的没的。

两人深深的打量了白衣少年一下，随后对视一眼，眼中是深深的忌惮。他们并不能感受到他的内力深浅。很明显，武功远在他两之上。

戴着靛蓝穗儿的暗卫进了屋子去通传，另一个则站在门口像一座大山一样挡着。

很快那暗卫就出来了，让白衣少年进去，木着一张脸示意让她进去。

白衣少年毫不在意，越过他们进去了。苏子凉端坐在椅子上，在面前的白纸上挥毫练字，丝毫没有注意来人。

白衣少年往上一瞥，纸上只有一两个字，看上去刚刚才开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苏子凉，你的人跟了我这么久，早就知道我住哪了吧。我天天都在客栈等你，你一直不来，我只好亲自来看看你了。”

苏子凉头都不抬，继续写完了最后一笔，才停下了笔，将笔放在笔洗上。

“四皇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完对着后面的重阳挥挥手，“去把给四皇子准备的礼物拿上来。”

上官卢习直接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悠闲自在的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重阳抱着一个精致的锦盒上来，锦盒不是很大，看重阳用的力道，也能判断出不是很沉，但重阳将盒子打开，往他面前一摆的时候，他一直温暖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卢习正色看向苏子凉，眼中没了一直的戏谑，有了些认真。

锦盒里是一张仅一指长的纸条，上面有些水渍浸过的样子，写的密密麻麻的小字在水渍浸过的地方清晰可见。

“不知道五皇子是否可以将我的人还给我。”上官卢习随即站起身来，动作稍显僵硬。

这是五冶国他的人专门传递消息的字条，用特殊制作的墨水在纸上写字，晾干之后并不能看到字迹，就像普通的白纸一样。收件人收到之后，再用特制的药水浸过，就能显现出字迹来。

这段时间，他派了几个武功还算可以的暗卫来偷偷监视东林国有希望登上帝位的几位皇子。每天都会有飞鸽或者鹰隼传递这样一张纸条回来。昨天，自己唯独没有收到监视苏子凉的暗卫传来的纸条，这才有了今晚的夜探皇宫。

“四皇子不若先说说这半夜来到我寝殿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一个暗卫？没想到四皇子竟是如此重情重义。这有些事情呢，还是要算清楚得好，免得有时候没拧清，把事情混淆了……”苏子凉似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上官卢习闻言竟然又笑了，青涩稚嫩的少年，眼中绽出的风华让人不敢直视。

下一秒，和煦笑着的白衣少年一下子移动到苏子凉面前，隔着书案，两只纤细白嫩的手指并起直直的戳向苏子凉的脖颈，毫不留情。

苏子凉反手拿起书案上的青玉镇纸，举到胸前，看似轻轻的毫无力气的一挡，抵住了上官卢习的强势进攻。

两个人一坐一立，面上都是云淡风轻，看上去只是戏闹一般。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对方是怎么样的不可小觑。

上官卢习先收了自己的手，将右手背在身后，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仍然是笑眯眯的看着苏子凉，但却总感觉那笑容中多了些真诚认真的意思。

“五皇子，不知道明天你是否有时间来庆祥楼陪我喝杯酒？”语气轻佻的好像刚才剑拔弩张的进攻苏子凉的人不是他一样。

“愿与四皇子共饮一杯。”苏子凉将镇纸放到书案上，侧头跟重阳吩咐了几句，脸上也是跟上官卢习一样的笑容，“四皇子的人，在我这里做客了一日，今晚四皇子正好来了，就把他带回去吧。”

重阳小跑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双胞胎暗卫就领了一个黑衣人进来。

黑衣人面色有些萎靡，精神却是挺好，看到白衣少年就自己立在那里不敢动弹。上官卢习并不看黑衣人，他并不在意自己的人，活着死了他并不在意。

他感兴趣的只是苏子凉，今晚前来，只是有些好奇，觉得苏子凉跟其他皇子相比有些本事，能抓到他的暗卫。

没想到苏子凉竟然能从他的暗卫嘴里找到使字条显字的方法，或者是他自己身边有能人有法子让字显色。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他重新看待苏子凉。

于是他就忍不住出手了，刚刚那一对上，虽然不能试探出他的武功高低，却能知道个大概。自己被誉为五冶国的武学天才，十几年师从玄月大师，在同等年龄里，他还是相当自负的。不过他觉得，要是真的跟苏子凉对上，怕是没有十成的把握。

有些意思。

他不在意的将锦盒里的字条收到袖中，也不看地上的暗卫，毫无防备的把后背朝向苏子凉独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