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落水

用过膳，莫晴绯邀请慕容谨到荷花池边游玩。

现在还是春季，荷花池里的荷花都还未绽放，其目的自然就不是去看什么荷花了。慕容谨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也不说破，任由她软硬兼施地拖自己去。

“姐姐是要带我看什么？”慕容谨脸上挂着笑，眼里的冷意是越发的明显了，“如今荷花还未开放，这池子可没什么好看的。”

“还是说……”她顿了顿，半合上眼眸，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姐姐是想带我来看一出好戏？”

莫晴绯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妹妹说笑了，看戏也得是去请戏班子来才是。姐姐不过是想和妹妹聊聊天而已，那边人多耳杂的，怕是说不得悄悄话。”

“我以为姐姐想对我说的只有讽刺和谩骂，想不到居然还有闺中密语。”

“我与妹妹可是有大把的话要说呢。”

莫晴绯后退一步，突然整个人向后仰去，扑通一声跌入了荷花池。她拼命地挥动着手，大喊着救命，而她的丫鬟则一脸惊恐地指着慕容谨：“救命啊，快来救人啊。二小姐，你为什么要害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快来人啊！”

慕容谨神色淡定地抱臂，默默地看着莫晴绯和她的丫鬟在那里大呼小叫。海棠也是一惊，只是见自家小姐神色如常，心知她应该是有应对的方法，便也是冷静了下来。

荷花池不算偏僻，这么几嗓子很快就唤来了侍卫和一众名媛。被救起来的莫晴绯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她丫头的怀里，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妹妹，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根本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天哪，莫家的二小姐居然把自己的姐姐推进了水里，这是多么蛇蝎心肠。”

“这种人居然还被封了郡主，恐怕皇上是不知道她的心肠恶毒吧。”

“瞧她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恐怕在家是欺负惯了自己姐姐了。”

“只听说过嫡女欺负庶女的，不想今日还反了反，这莫大小姐的心肠还真好。”

大夫人听闻自己女儿落水，急急忙忙就跑到池塘边，一见到自己女儿这可怜模样，痛哭着紧紧抱着她：“绯儿，我可怜的绯儿。雪儿，母亲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绯儿。”

周身对慕容谨的责骂声随着莫晴绯母女的痛苦越来越大，任由他们闹了一柱香，慕容谨才淡淡地开口：“你再说一遍是我把你推下去，还想害死你？”

“妹妹，姐姐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想要害死我。”莫晴绯哭得几乎崩溃，嗓子都有一些沙哑。

“都吵什么，当这宫里是菜市场嘛！”威严的男声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从人群之中传来。一瞬间，众人齐齐地跪下请安。

杨谵和长公主缓缓走到慕容谨身边，杨谵看起来倒是平静，只是相处那么多年，慕容谨自然知道他此刻气得不行，只是在强忍着而已。

莫晴绯浑身湿透，跪在地上狼狈的不行。杨谵看着她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安慰了几句，便看着慕容谨：“莞宁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杨谵语气狠戾，慕容谨却是丝毫不担心的，那时自己爱惨他了。他是真的生气还是在装样子自己一目了然。

如果莫晴绯知道了杨谵有意保自己，估计都要气昏过去了。

“回皇上，臣女其实也很好奇为何长姐会自己跳入荷花池的。”慕容谨抬起头直视杨谵，眼里是满满的不解和疑惑。

杨谵看着少女清澈的眸子，直觉认为她真的不像在说谎：“她自己跳进去的？”

“这二小姐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这话都说的出。”

“死到临头了，只能寻个这么蠢的理由了呗。”

周围小声的窃窃私语慕容谨没有放在心上，她扫了一眼有些得意地莫晴绯，不紧不慢地开口：“从前夏国的一位嫔妃因为掉入过池子险些丧命，所以这荷花池早就被垫高了不少，如今跳下去，这池水也应该刚刚没过脖子，明知死不掉，为何还要这般害她？”

杨谵眼里闪过一丝狐疑，莫家的二小姐是怎么会知道这水池的事的，不过她很快便想起了莫峥嵘曾是夏国的御史大夫，她要知道这些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杨谵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若慕容谨真的把她的长姐推下了池塘，他虽能想办法保她无恙，可再想让她入宫，难免要费些口舌。

在一旁看戏的长公主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想不到闹了半天还是莫大小姐自己闹出来的笑话，丢脸都丢到外面了。”

莫晴绯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根本没想到这莲花池居然淹不死人，况且，看杨谵和长公主的反应这肯定是真的，但是那个贱人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长公主告诉她的？

难怪她刚刚干站着看戏了，想到这里，莫晴绯的心又沉下去几分，恨意也逐渐占据了她的理智。她摇着头，眼里还噙着泪水：“不是的，我怎么会自己跳下去呢？分明就是她想羞辱我。”

慕容谨冷哼一声，招了招手，海棠心领神会地给她披上了披风，小声地道：“二小姐何必替大小姐隐瞒，如今皇上和长公主都在，一定会为小姐做主的。”

慕容谨瞪了海棠一眼，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放肆，姐姐若是做实了罪名，丢脸的可是丞相府，我早已习惯她的污蔑，多忍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两人虽是压低了声音在那说话，可周围的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禁同情起慕容谨来，被自家姐姐污蔑不说，还懂得顾全大局，当真是不容易。

杨谵听闻怒火燃起，本觉着莫晴绯可怜还想说两句替她求求情，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这般狠毒。只是毕竟是丞相府的人，他也不好做得太过，强压下了怒火道：“深闺的事朕该避个险，这事便由皇姐来处理。”

说完，他怜惜地看了慕容谨一眼，见她不卑不亢地向自己行了礼，心中的好感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