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态度的……

双方超乎想象的激战，令原本锣鼓喧天的大街，鸦雀无声。

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激战中，没回过味来。

热火朝天的战斗让他们的心，连带潮起潮落，不论是刀法，还是拳法，都让众人既佩服又羡慕，大呼过瘾。

然而就在他们看得目不转睛，眼花缭乱时，双方突然一记硬碰硬，接着两边各自分开，又引来一阵哀叹。

“哎呀，怎么分开了？”

“继续打呀，还没看够呢！”

“胜负已分了吗，怎么两边半天都不动了？”

……

不消说，以上那些人要么是低级别的小武者，要么压根就是凑热闹的。稍微有点眼力的，都已看出胡胜形势不妙，继续打下去败多胜少。

像金石老人这般的强者，心中已经了然，胡胜基本可以说败了。毕竟，他的右手手骨已经受伤，战力只会逐渐下降。相反，他的对手威势大涨，越战越勇。

这种情况下，胡胜想反败为胜，无异于痴人说梦。

现在的悬念，并非胡胜是否败了，而是胡胜以什么方式，什么言语，来承认自己的失败。

要知道，身为胡家的希望之星，头上又有一个天才大哥，众人对他的期望丝毫不低。

一旦亲口承认失败，且处理方式不好，恐怕会是对整个胡家，因为与余家结亲正冉冉升起的声势，一个迎头痛击。

到时候，就算他有大哥，连同他那派系的长辈撑腰，日子只怕也不好过，责骂是少不了的，甚至连修炼资源都会因此减少。

更何况，“快刀三杰”的另两人，估计也会利用这次机会，痛打落水狗，从而为自己争取更多利益。

退一步说，哪怕两人高风亮节，或者与胡胜相交莫逆，不会借机生事。恐怕，他们背后的派系都不会放弃此等良机。

一想到自己承认败局，夹着尾巴逃回家中，会有那么多人落井下石，胡胜的心情之糟可想而知。

但继续打，还是输啊，怎么办呢？

就在胡胜左右为难之际，金石老人发话了。只可惜，这对胡胜来说，并非救命稻草，而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胡家小子，你是继续战斗，还是就此认输啊？大家的时间都很紧张，别再磨磨蹭蹭了！”

胡胜一怔。

辛羽一怔。

全场愣住了。

令胡胜、辛羽在内的全场看客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并非金石老人出言询问，毕竟，他现在的职责就是裁判；而是金石老人的用词居然如此直截了当，如此不留情面，如此立场鲜明。

靠，这什么情况，这小子是他私生子？

听到金石老人的言论，绝大多数人的脑海里，同时蹦出上面的疑问。

要知道，他的言辞简直就是在逼迫胡胜：你小子赶紧认输，别再拖时间了！

尼玛，这立场偏向实在太明显了！

匪夷所思的是，现场可是有许多人，是从凶手材料交易大厅起，一直看到现在的人，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心中纳闷极了，

这小子不是给金石老人惹麻烦了，怎么反而那臭老头还对他另眼相看？

胡胜愕然当场，紧接着搜肠刮肚，拼命回忆自己以往是否得罪过金石老人。想了许久，他都没想出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令对方如此偏帮对手。

不止胡胜大为惊诧，辛羽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花栗鼠估计和老头有些关系，但问题是，这小家伙的面子有这么大？

辛羽惊疑不定，而一旁的花栗鼠，则是没心没肺地掏出各种零食，吧唧吧唧吃得有滋有味。

按照常理来说，金石老人这个裁判应当只是个名头，或者说是一个见证。

毕竟，金石老人的大名，石奎城人尽皆知，他的脾气同样众所周知。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的脾气太过恶劣，以他的本事，早就是通天阁的高层了。就是更进一步，也不无可能。

有他镇场子，无论输赢如何，都没人敢耍赖。

因此，通常的过程应该是，胡胜与辛羽双方打生打死，胜负已分后，金石老人装模作样，宣布一下结果。然后，双方得意的得意，懊恼的懊恼。末了，各回各家。

可现在，场面再明朗，一方也还没认输，另一方也不所谓的样子，没有动手，也没催促，接下来静待事件发展就好了。

但实际情况却是，辛羽都没发话，金石老人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还张口就把胡胜逼到墙角，强迫其立刻就做决定。

这还真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味，看得众人摸不着头脑。

毕竟，金石老人现在是代表通天阁的，胡胜代表的是胡家，整这么一出，究竟是啥意思？

等等，另一边是袁家的公子，难道……

不少人想到了这点，面色微变。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又让他们大跌眼睛。

金石老人似乎还嫌造成的影响不够大，冷着脸又来了一句：

“胡家小子，快点啊，你胡家家大业大，一次小辈间的较量，也输不起？”

还来？

众人彻底石化了。

尼玛，你这个裁判真是个有态度的裁判啊！

入眼所见，一片凸出的眼珠子；入耳所闻，一阵镜片的碎裂声。

胡胜面色一变，他也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准备咬着牙硬拼，纵然身受重伤，也决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变成懦夫。

至于之后的争霸战……听天由命吧！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站出来，替胡胜解围了。

“让一让，让一让！”

“别挡道！”

“你们在这干什么，聚众斗殴？”

……

伴随着一片呵斥声，一队身披铠甲，全副武装的兵士穿过人群，领头的是一个相貌还算周正，但滴溜直转的眼珠，令其带着几分奸诈的寸头青年。

此人名叫赵巍，是城防军分属横石大街的护卫统领，平时负责这一带的治安。为人嘛，看似老实忠厚，实则心眼极多，有些奸猾。

最近一段时间，赵巍同胡家走的很近，据说与某些胡家长老交情还不浅。

看着他此时装腔作势的样子，众人心中冷笑不已，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辛羽有些意外，但接着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恩，你们在这干嘛？瞎凑什么热闹，路都给堵住了。在我负责的片区内，不管是任何人，都要遵守城主府制定的法规，不得逾越。

同时身为武者，心态要放平，不要因为对方地位比你高，声望比你高，就心生嫉妒，寻衅滋事。

这种心态要不得，武者当一心练武，别一天到晚，挖空心思，尽整些歪门邪道！”

果然，真是一个有态度的统领！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胡胜被逼到墙角时，跳了出来，还说了些冠冕堂皇，却明嘲暗讽的话。

辛羽笑了，众人也笑了。

“行了，行了，赶紧散了吧！”

赵巍见众人笑意中讥讽之色明显，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大声呵斥。

孰料，一个略带寒意的声音从其背后幽幽传来。

“法规当然是要遵守的，前提是执法者不偏不倚，别搞选择性执法！”

哇塞，有态度的裁判，和有态度的统领，杠上了！

众人兴奋起来。

赵巍目瞪口呆，他常年负责这里的治安，当然知道背后的声音来自何人。

但他已经和胡家扯上了关系，又收了余家的好处，纵然万般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涩声道：

“不知金石前辈，此言何意？在下与您老似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啊！”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们俩相安无事，您老在旁边看戏就行。

只可惜，金石老人好像听不懂他的意思，不愿罢休。

“我只是提醒一下，某些人不要知法犯法，仗着有高层将领撑腰，就拿鸡毛当令箭，为所欲为。”

赵巍勃然色变，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之所以能得到胡、余两家青睐，可不是他自身的本事。而是他近些时候抱上了石奎城中，一位实权将军的大腿。

否则，就他这么个武道之路基本已到尽头的小小统领，怎么可能入得了那两个大家族的法眼、

然而，金石老人这一下，不仅当面直指他贪赃枉法，还把他身上的虎皮剥了个干净，使他当中出丑。

“我的意思很明显啊，某些人吃饭的时候别那么贪心，吃着公家的饭，捞着私家的好处，也不怕把牙齿给崩掉了！”

金石老人嘿嘿怪笑。

这下，赵巍彻底恼羞成怒。

“金石老人，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是不把防卫军放在眼里？你这是公然违抗城主府吗？”

然而，赵巍扣的大帽，只是让金石老人嗤鼻一笑。

“就凭你，也配代表防卫军，也配代表城主府？”

还不待赵巍反击，一道厉声就像一盆凉水，朝着他迎面泼来。直让他从头凉到脚，面上再无血色。

“哼，前辈教训的是，这种货色也配代表防卫军，乃至城主府！”

又一个有态度的人来了！

众人眼前又是一亮，但兴奋的同时，目光又转向辛羽。

这个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所有人疑惑不解，对这个面色淡然的少年好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