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离

黎姜从L市启程飞苏黎世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霍铮坐在机场的监控室里，目光幽深的看着那个女孩和好友告别踏上飞机，他身边陪同着的季明川看着霍铮眼底的不舍，询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拦下来？”

沉默了半晌的霍铮终于开口：“不用了。”

季明川从来都没有在好友一贯温和儒雅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说完，他继续盯着屏幕，直到飞机冲入天际，监控里再无那道窈窕身影，他才起身离开：“谢谢你，明川，我走了。”

季明川送他出门，看着好友落寞的声影，还是忍不住问出自己心底的那句话：“霍铮，你．……不后悔吗？”

“明川，这是她的梦想，也是我亲口答应的。”霍铮心底一阵苦笑，后悔吗？是后悔的吧，至少在看到她决然的踏上飞机，毫不留恋的离开时，那一刻是后悔的吧，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我放逐她三年，也放逐自己三年，这个决定我不后悔。”

霍铮对着季明川说完这句话，洒脱的转身离开。站在监控室门口的季明川则还陷在他的话里。

我放逐她三年，也放逐自己三年．……

后面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当季明川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时，霍铮被家族丢去北方历练的消息就在圈子里传了开来，他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过来，这大概就是霍铮所说的放逐自己三年的意思吧！

＊＊＊

三年后

苏黎世机场

黎姜坐在候机厅里，带着墨镜和口罩，脑袋上还顶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将一头纯黑的秀发掩藏在帽沿之下，低着头着王者农药。

眼看就要赢的局面，突然进来一通电话，导致画面中断，等缓过来之后，语音提示‘Aced。’

气的她直接爆了一句粗口“Shit”。

“Katie，Il　vaut　mieux　que　jeetait　presseet，sinon，graceavotre　droite！（你最好有急事和我说，要不然你自己出门右转吧！）”出门右转，是一堵黛色的墙壁。

黎姜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通过一个传音筒直接怼传音筒对面的人，因为一时的情绪激动，还引来了不少周围的目光，好在她戴了口罩和墨镜，才没有让人认出她来。

电话那边的Katie还没有来的及说话，就被怼了一脸，有些委屈，但是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能让黎姜生那么大的气，除了有人抢了她的代言，那就是有人打扰了她玩游戏造成了的失败。

某人心虚的对她道歉：“Pardon！Finul　gingembre（对不起啊！黎姜）”

Katie是个纯正的法国人，久居苏黎世，和黎姜当了三年的邻居，中文却依旧学的蹩脚。

接下来，大家看到的黎姜和Katie的对话虽然都是中文，但是实际上他们都是在用法语在交流，因为Katie的中文并不好。

“黎姜，你有一份合同落在我家了，然后刚刚有一个英俊帅气的东方男人来你家找你，但是你已经不在了，我告诉他你已经回国了，再然后．……我让他帮你把合同带回来了，你记得回国去找他拿啊！”

“什么，你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拿给一个陌生人，你脑子进水了吗？”飞往国内的航班已经到了，正在检验登机，黎姜一边接电话，一边找自己的座位：“你有没有问他，他的名字？”

“有，他说他叫．……”

Katie正要说名字的时候，黎姜发现自己的信号已经被屏蔽了：“shit。”

从苏黎世飞往L市的国际航班，在空中持续飞行了十二个小时，终于在第二天的早晨七点到达了国际航站楼的停机坪停了下来。

由于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自己回来了，所以黎姜自行在机场外面打了一个的士回了大院。

当然，她不通知所有人自己回来的原因，是因为不想让某人知道。

所以当她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让家里的佣人――李婶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大小姐，你回来啦！”

黎姜看着李婶有些奇怪的神情，有点纳闷，但是一身的疲惫没有让她在意，“我爸在家吗？”

“老爷在部队里，家里只有夫人和二小姐在。”李婶回答道，“小姐，你的行李我来帮你提吧！”

说这就要去接她的行李箱，并没有注意到黎姜暗沉的脸色。

“不用了，我自己提就好。”黎姜像是躲避什么一样，拖着箱子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进屋。

李嫂被黎姜的举动弄的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李婶，你记住，黎家只有一个夫人，那就是我的母亲，除她之外，任何人都不配这个称呼。”

从厨房听见的动静的林婉莹走出来的时候，听见的就这么一句不带温度的话，让她脸上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黎黎，你回来了？”

林婉莹到底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人，脸上的失态不过一瞬就收拾好，重新挂上了端庄淑仪的笑容。

然，黎姜对这个趁着她母亲头七还没过，就恨不得嫁进来的后妈一个眼神都吝啬的不给，直接提着自己的行礼箱上了二楼自己的卧室。

她的身后，林婉莹端庄的姿态到底是绷不住了，保养得意的脸上，最终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缝。

三年未住，自己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摆设，房间里似乎有人打扫过，十分的整洁，她的目光扫过桌面的一角，却看见一直摆在自己床头柜上，和母亲的合照不见了，显然是有人动过自己的东西。

‘蹭蹭蹭’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响起，黎姜趴在楼梯上，朝着楼下喊：“李婶．……李婶……”

黎姜的疾呼，让还在外面的李婶急急忙忙的小跑了进来，仰着头看向黎姜：“诶，大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房间的东西是不是被人动过了，我不是说了，我房间的东西不准别人随便动吗？”

“小姐，这．……”李婶也于些憋屈，这每天都要打扫卫生的，怎么可能不碰东西嘛！

后面的话，李婶不大好说，但是林婉莹却说出了口。

“黎黎，你就不要为难李婶了，她．……”林婉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黎姜打断。

“很好，我不为难她，我就来为难为难你，我房间床头柜上摆着的那个相框和照片哪里去了？”那可是她和她母亲留下的唯一一张合照，一向被她珍之重之，家里的下人根本就不敢动她房间里的东西。

黎姜的发难，不过就是冲着林婉莹来的。

当年，她母亲去世的时候，她不过才十三岁，这个女人却在她母亲去世的第三天就带着一个自称是她父亲黎诃的骨肉找上门来。

自此更是带着那个私生女堂而皇之的入住在这黎家的大宅。

“我……”

“黎姜，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妈妈又没有动你的东西，你凭什么对她发火。”

一道比黎姜还冲的怒火从门口传来。

黎姜顺着看去，一双美眸瞬间眯起，阴阳怪气的对着来人开腔：“呦呵，这不是我那便宜妹妹嘛，黎清清，你真的以为你冠上了黎家的姓，你就真的是黎家的女儿了吗？”

没错，来人就是林婉莹的女儿黎清清。

她和黎清清自小就不对盘，没少让黎诃头疼，但是黎诃因为她母亲的事情，多少对她偏爱一点，于是养成了黎姜这个骄横跋扈的性格。

“你不用这么争锋相对的看着我，我今天来是为了给你送相框的。”黎清清朝着黎姜冷声道。

“相框？是你拿了我的相框？”黎姜一听是她拿了自己的相框，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愤怒的下楼：“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谁允许你拿我东西的，你……”

黎姜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晕过去了。

她这一晕，吓坏了在场的三人，李婶连忙打了120喊了救护车过来。

救护车行驶出大院的时候，一辆车牌号为八个六的黑色路虎和它擦肩而过。

霍铮将车停在自己家门口，刚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霍老爷子和霍母。

“爷爷，妈。”

霍老爷子看见自己的孙儿从外面回来了，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句：“回来了？你先去清洗一下，你母亲已经将早饭准备好。　”

霍母起身朝霍铮走去，一脸的笑意的接过霍铮手上的公文包：“你爸说你前天就应该到家了，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霍铮抿了抿嘴角：“妈，刚刚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有救护车出去，是什么情况？”

霍母闻言，脸上浮起一抹担忧：“是黎姜，她在家里晕倒了，这不，你黎叔叔不在，是你黎阿姨送的去的。”

“黎姜晕倒了？”霍铮剑眉微蹙，他拾起丢在茶几上的车钥匙，挽着外套对霍母说：“妈，我出去一下。”

霍母见他刚回来就要出去，还没来的及发表意见，人就消失在了玄关：“这孩子，怎么饭都不吃就走了。”

霍母的嘀咕让霍老爷子听见了，笑了笑：“铮儿对黎家那闺女倒是挺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