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贪心的老太太

管家之位虽说交出来了，但是想要做到下人服服帖帖安分守己却不是一间简单的事。

账房先生是陈姨娘亲自招进并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换人管家，莫说账房先生，怕是其他人也不敢服从孟姨娘，否则就是得罪陈姨娘，毕竟风水轮流转，他也不知道哪天陈姨娘就又上来了。

相府里的下人一个个都精得很，孟姨娘和陈姨娘谁在姚松心里更重要一些显而易见，得罪一个孟姨娘最多就是罚点月银，可是若是得罪了陈姨娘，那可是要命的事，孰轻孰重，傻子都知道。

“孟姨娘若不想刚得手的管家之权再次落入别人手中，自然要多费点心思才行，这相府没有主母，谁能得到爹爹的心谁就是这后院的女主人，这一点……陈姨娘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莫说这古代，即便是在现代，男人再花心，心里都还会给自己的初恋留块位置，更何况是这礼法如此严明的古代？

方婉温柔体贴，贤良淑德，貌美如花，身份尊贵又如何？从小生在富贵之家，她必然心高气傲，不愿玩那些狐媚子的招数，可是陈姨娘却是小门小户出生，加上又是个姨娘，那些个东西玩得得心应手，不是有句话就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吗？

孟姨娘条件不差，不过就是出生差了一些罢了，若是想要保住自己手中的权利，靠着这份低调安分可不行。

“二小姐说得是，可是老夫人向来最讨厌的就是狐媚惑主之人，若是……”

“自古以来，哪个正室会喜欢妾室？若是想要权利，就别怕别人说三道四，你以为你做只听话的小猫，老太太就会放过你了？你别忘了，老太太对权利的热衷，可比你浓烈得多，你若是前怕狼后怕虎，还不如早点主动将权利给老太太，没准她看你听话，日后还会照顾你一些……”

姚晚筝的话没有一句不刺激着孟姨娘，她心里很明白，从她接下这管家之权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代表她一只脚踏进了这相府的斗争漩涡当中，不止陈姨娘，老太太看她也不会有多顺眼。

这管家之权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想要吃下去，就必须忍住这份疼。

“还请二小姐指教。”

“很多时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一点，你刚接手府中事物，必然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为何不去问问我爹……”

姚晚筝目光带笑，眼神中又透着那么一点神秘，孟姨娘刚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当想通后立即低头，脸红一片。

“男人都是被动的，光靠等着怎么行？陈姨娘这一点就比你做得好……”

孟姨娘虽说出身不好，可是总归是正经人家女儿，脸皮薄不说，还守规矩，这些年若不是有一张不错的脸蛋偶尔还能让姚松记起，怕是早就被陈姨娘遣走了。

白白生了一张好看的脸蛋，一副软绵的身材，浪费了这么多年，到了这种关头不拿出来用用，难不成等到人老珠黄了才来后悔？

“可是相爷平日里公务繁忙，回府以后不是回书房就是去青山院，奴婢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他……”

“他不去看你你不会去看他吗？实在不行就偶遇，偶遇不上……那制造机会也要偶遇……”

“是……”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是还不明白姚晚筝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还给她量身定做几身情趣内衣让她去爬床吧？

送走孟姨娘之后，姚晚筝发现身旁的木香满脸通红，而莫嬷嬷亦是有些尴尬，过了两秒，姚晚筝这才恍然大悟，这是古代，她方才这是干嘛？教姨娘勾引自己的老爹？

不知为何，想想她竟还觉得有些可笑……

只是木香总归是个未出嫁的丫头，而莫嬷嬷更是在宫中待了半辈子，如今这尴尬的神情怕是在怀疑姚晚筝年纪轻轻，一个闺阁千金如何会懂这些东西吧？

“老奴这几天还想着如何教二小姐日后在三皇子府抓住三皇子的心，如今看来，老奴这些招数怕是用不上了。”

听着嬷嬷的话，姚晚筝总觉得怪怪的，这算哪门子的高招？难不成嬷嬷还想教她如何勾引三皇子不成？

据说古代女子出嫁，母亲是要在她出嫁的箱子底下放上两本春宫图的，方婉死得早，莫不是太妃也交代嬷嬷带过来了？

如此一想，姚晚筝有些好奇的盯着嬷嬷，盯得莫嬷嬷后背发凉。

“莫嬷嬷，你出宫时，太妃除了让你教我规矩礼仪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例如御夫之术什么的……”

“咳咳咳咳咳……老奴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老奴告退……”

而身后的木香更是脸憋得涨红，这一刻，她是真想找个地缝把姚晚筝塞进去，这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亏得她能说出口。

看着这二人的反应，姚晚筝忍不住呵呵笑着。

看着她的笑容，木香一时间有些呆了，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看姚晚筝笑得这般开心。

从前的姚晚筝整天胆战心惊，时刻担惊受怕，就让陈姨娘哪天除掉她，更怕三小姐过来收拾她，反正没有一天过得安心一点，整日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走到哪里都怕别人谋害自己。

后来的她背上了心狠手辣的名声，不会再担惊受怕却也过得如履薄冰，不仅木香没有见过她的笑容，就连姚晚筝也都感叹，她也曾是个活泼开朗，神经大条的姑娘，来到这个地方后，却再没有开怀大笑过啊！或许身边的人和物，都没有值得一笑的吧！

“准备准备，去福安院请安！”

这个时辰，老太太应该已经起身了，

………

一行人到福安院的时候，老太太才刚起身，看到姚晚筝来得正是时候，脸色却也不怎么好看。

“昨夜熬了一夜该好好歇着，怎么过来了？”

心里再不舒服嘴上都要说些好听的话，姚晚筝毕竟不是府里的姨娘庶女，不是说得罪就得罪的，再加上她身后的背景，老太太对她不得不客气一些。

既然老太太愿意装慈祥，姚晚筝自然也愿意装孝顺，规规矩矩跪下磕了一个头后这才起身。

老太太身旁的钟嬷嬷却是满脸笑容道，“老夫人您是不知道，方才二小姐以为您没有起身，深怕打扰到您，想在外间磕个头便离开，若不是奴婢，她怕是还傻跪在外面呢！”

“你这傻孩子……”

听到钟嬷嬷的话后，老太太脸上的不满立即消失，看姚晚筝身后有方家和太妃做靠山都还如此尊敬自己，他心里那点不舒服也就消失了。

“嫡女就是嫡女，和那些个姨娘教的就是不一样。”

这话射影的谁不言而喻，姚晚筝也不想随老太太在背后说闲话，也就安静站在一旁不发言。

看姚晚筝不接话，老太太便转移话题问，“今日你爹将管家之权给了孟姨娘，你怎么看？”

闻言，姚晚筝心知老太太这心里还没有放下管家之权，也就装作一脸纯白的抬头道，“如今陈姨娘在禁足之中，由孟姨娘管家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孟姨娘已经进府十多年，对相府甚是熟悉，加上她平时温和谦逊，为人低调，必然会将相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祖母还有所不放心吗？”

闻言，老太太看姚晚筝一副单纯模样，自然也不好把事情说得太明，免得传到姚松耳朵里，让他不高兴，也就微微点头，“孟姨娘性子软弱，我是怕她魄力不够，担心她震不住下面的奴才。”

看老太太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姚晚筝心中忍不住划过一丝鄙夷，却是依旧面带微笑，“祖母你就放心吧！给点时间让孟姨娘，她一定会做好的，您这一把年纪就莫再担心这种小事了，没事时常约几个老姐妹喝喝茶，晒晒太阳不也挺好吗？”

“您这心就没我外祖母放得宽，我外祖母现在可是什么都不管，就整天念叨着什么时候请您这个老姐妹过去喝喝茶，或者一同去护国寺烧烧香呢！”

听到老太君挂念自己，老太太眼睛一亮，立即看着姚晚筝问，“当真？”

“自然是真的了，孙女还能骗你不成？我前几天去下帖子的时候她还说当年时常聚在一起的老姐妹不剩几个了，你们若是不聚聚，还指不定下次见面是何时何地呢！”

看姚晚筝说得这般有鼻子有眼的，老太太满脸笑容，想到如今的方家老太君身份尊贵竟还能记得自己，心中高兴万分。

原本让姚蓉同姚晚筝一起去方家姚蓉连老太君面都没见上她还有些埋怨，说这老太君如今身份贵重了，架子也大了，连昔日故友孙女都不见，如今听姚晚筝这么一说，心里那点埋怨也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外祖母说得是，咱们年纪都大了，若是还不时常联络感情，就怕日后见不上了，也不知道你外祖母何时有空，我也好上门拜访啊！”

看老太太那着急模样，姚晚筝心中鄙夷更甚，她若是当真拜访故友倒也没什么，只是如此心思不纯之人，老太君怕是也不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