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或许就是命

“求你别这个样子，孩子在母体的时候，就不健康，生下来之后，没有办法呼吸，心脏肾脏，甚至呼吸道都发育不完全，她……活不下去，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叶瓷，你必须要接受现实。”

“健康的。”

我激烈的挣扎，斯歇底里的叫完之后，看着潘芳呢喃道。

“我的孩子，应该是健康的，每次……产检的时候，医生都说我的孩子很健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什么事情都会有失误的，叶瓷，不要这个样子下去了，你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走。”

我靠在潘芳的怀里，痛苦呜咽道。

“我的孩子死了……她还没有好好看这个世界就死了……我好疼……好疼。”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潘芳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说道。

宝宝，是妈妈不好，妈妈竟然没有好好保护你，下辈子……你一定要找一个好人家，知道吗？一定要……

哭累之后，我便睡着了。

下午四点钟，浑浑噩噩醒来，管家给我送鸡汤过来，说是老爷子让他送来的。

我失魂落魄的喝汤，想着爷爷说的话，眼泪掉在了鸡汤里。

我喝完汤之后，管家正要离开的时候，妈妈一脸慌张的跑进我的病房，抓住我的手臂大哭道。

“小瓷啊，你救救你爸爸吧。”

我看着妈妈鬼哭狼嚎的样子，心情原本就很压抑很痛苦，听到妈妈的哭泣，心情越发的不好。

“爸又发生什么事情？”

我躺在医院这几天，除了孩子生下来那天他们过来看我就再也没有过来了，连一口汤都没有给我送过，一直都是顾染照顾我，每次有事情第一个想起的倒是我，虽然有些悲哀，却又没有办法不得不接受。

“你爸爸……投了南城一块地皮，花了五千万，原本都已经打听清楚，政府要将这一片划成商业区，到时候这块地就会翻倍，可是今天红头文件下来，说变成了在北城开展，那块地不能动工，五千万……五千万就这个样子没了，都是你爸爸从银行还有朋友那边借的，我给南爵打电话，他没有理我，你和南爵说说，借我们五千万还银行，好不好？”

我疲倦道：“妈，我说过，爸根本就没有商业头脑，你让爸自己解决。”

自己闯出的祸必须自己解决，不是每一次都有人在旁边给他解决这些问题的。

“五千万，你想要你爸怎么解决？你是顾家的少奶奶，你和老爷子，和南爵拿，他们肯定会给你的。”

“小瓷，你可就只有一个爸爸，你爸爸要是出事，这不是逼着我和你哥都要跳楼自杀吗？”

妈一直在我耳边哭，我原本就很痛苦，听到妈妈的哭泣之后，我的心情越发的烦躁。

我疲倦道：“妈，我女儿……死了。”

“死了更好，这样你就加把劲，马上给顾家怀上一个男孩，我可听说了，梁笙生了一个男孩，顾家上下宝贝的不行，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竟然生一个女儿，还夭折了……”

“妈，你回去吧。”妈妈的话，让我有些心寒，我从不期待从妈妈的口中听到什么安慰的话，可是，她说的这些冷血的话，真的刺激到了我。

我让妈妈离开，她咬唇近乎谄媚道：“银行已经知道这件事情，限我们一个星期之内还钱，你一定要和顾家将这笔钱拿到，知道了吗？”

身下的伤口，隐隐作痛，却比不上我心中的痛。

妈妈离开之后，我死死抓住身上的床单，绝望的再次哭了出声。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我以为是护士，慌张的将眼泪擦掉，却看到走进来的顾南爵，原本被擦掉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顾南爵淡漠的上前，将我脸上的泪水擦掉。

“孩子的葬礼我已经让人去办了，她能撑到现在，也不容易，让她安心的走吧。”

“南爵，我疼。”我抓住顾南爵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道。

“你爸爸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欠银行五千万，要是不还钱，就只能判刑了。”

顾南爵没有挥开我的手，淡淡道。

我知道爸爸这次的事情很严重，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让顾南爵帮我。

叶家从顾家这边拿走的好处很多，我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要求顾南爵救我们叶家。

“我可以给你五千万，免去你爸爸的牢狱之灾。”顾南爵沉着脸，黝黑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光芒道。

“你……想要我……和你离婚？对吗？”我看着顾南爵盯着我的眼神，心脏狠狠一跳道。

“是。”

“你一点都……不爱我吗？顾南爵？一点点……都不吗？”心被人撕裂，一片片，狠狠踩在地上，窒息的感觉，快要将我整个人逼疯了。

顾南爵用指腹将我脸上的泪水擦掉，有些温柔，令人眷恋。

“叶瓷，我没有爱过你，你已经在顾家没有立足之地了，孩子也没有了，我已经委屈笙儿很久了。”

“离婚，对我们两人是最好的。”

他继续说道。

离婚……对我们两人……是最好的……

顾南爵心心念念，就是和我离婚然后和梁笙在一起。

对顾南爵来说，我是一个破坏者，因为我的存在，破坏了他和梁笙美好的爱情。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丈夫的爱，没有挚爱的孩子……

还背上了毒杀婆婆的恶名，这样的我，还怎么呆在顾家？

梦终究应该醒了。

“好，我答应你，我们……离婚。”

片刻后，我闭上眼睛，任由眼泪从我眼眶中滚落下来。

“我会派人将五千万送到你家，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他的手指，从我脸上收回来，声音沉沉道。

我克制心中的疼痛，淡漠道：“没有了，谢谢。”

顾南爵深深的看着我，黑色的瞳孔，弥漫着我看不懂的复杂。

他离开后，我一个人看着窗外直到天亮。

林墨让我看孩子最后一眼，便送到了火葬场，随后便将孩子葬在了顾家的墓园。

我身体还没有恢复，潘芳扶着我参加完葬礼，便送我回到医院，她公司事情多，陪了我一会便离开了。

下午我恢复的差不多，便从床上下来走动。

孩子死了之后，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压抑，在走廊慢慢散步的时候，遇到了林医生，他看到我之后，上前安慰道：“顾太太感觉如何？孩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节哀顺变。”

“谢谢。”每次只要别人提起孩子，我的心还是隐隐很疼，我吸了吸鼻子，对着林医生沙哑道。

林医生扶着我往病房走去的时候叹息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孩子会出这种事情，每次检查的时候，你的孩子都很健康，是我失职了。”

“不关你的事情。”我摇头，苦笑道。

或许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