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亮,天空已经露出了大片鱼肚白。
齐平,东江仓码头,除了早早搬货上船的船家,几乎没什么行人。
冷风呼啸,泛起河面丝丝涟漪。停靠在岸边的一位船夫看着站在桥头背着个包袱,左右张望的年轻女人,不悦地督促道,“小姐,我船要开了,你还走不走?”
女孩闻言回首,精致小巧的脸冻得有些泛白,“我朋友还没有来,麻烦你在等我一下。”虽然她极力维持着镇静,可是紧紧握住包袱泛白的指尖已经出卖了她。
前面,两个赶来码头工作的男人边走边道,“听说了吗?今天吴家举办大婚,那小轿车,啧,别提多气派了。这有钱人家果然不同。”
“那不是。”另外一个人道,“好像娶的是顾家的大小姐吧?不是说这吴家小少爷喜欢的不是顾家四小姐顾璇吗?怎么一下子又改变主意了?”
女孩纤细的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一手拉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胳膊,声音恍惚的问,“你说,吴家小少爷吴景尧去娶亲了?”
“对啊!今天一大早就去接了,现在估计也接到新娘子到吴家了吧。”
顾璇失魂落魄地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着,“不,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们看错了。”
她跌跌撞撞地往吴家的方向走。吴景尧曾经说过,不管将来如何,他绝对不会屈服在家中的包办婚姻之下,他承诺过这辈子绝不会负她,他说过,叫她今天在这里乖乖的等他,他解决好所有的事情就会过来找她。
她义无反顾的相信他来了,他……怎么会结婚?
心底慌乱的厉害,她加快了脚步,突然与迎面而来的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男人撞在了一起,她一时不备跌倒在地。
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响,似乎在追踪着什么人。男人压低了帽子,“对不起,小姐。”连最起码的搀扶都没有,就急匆匆地走了。
于此同时,有人大叫一声,“少帅,那人在那。”
不远处,穿着一件玄色大风氅的男人走到她附近,稍稍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收回了视线,朝那男人消失的方向疾行追了上去。
近期齐平有些不太平,应该是督军府在追逐着什么犯人。顾璇已经没心思在意这一切,她迅速爬起身,就急匆匆地往吴家走。
明明码头离吴家的距离不远,可是在今天的她看来,却犹如隔了千山万水,怎么走,也好像走不到尽头……
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着,吴家是古代的名门大户,老太太是封建旧思想,婚礼还保持着以前的传统。顾璇老远的就听到媒婆大喊着,“一拜天地……”
心底的痛意将她溺毙,在即将踏入门口的时候,她脚步猛地一滞,难以置信地抬眼看过去,就看见那穿着大红旗袍的男人牵着新娘子对着门外的方向正欲跪了下去。
无形中像有一盆冷水冰冰凉凉地淋了下来。顾璇失笑出声。原来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要是没有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她是不是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等着他?
男人看到她,身躯猛地一僵,眼底闪过刹那的错愕跟震惊,神色变了变,却还是照常地跪了下去。
媒人又喊:“二拜高堂。”
那对刺目的红又站起身,对着新房内的长辈跪了下去。泪水浮现眼眶,渐渐模糊了她的焦距,顾璇垂下眼眸掩盖了所有的情绪,她脚步倒退一步,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踏出吴家,清晨升起的太阳刺人眼目。
顾璇看了看逐渐升起的烈日,只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刺眼。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心脏像是被撕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凛冽的寒风像锋利的刀子,不断地往她身上划往她身上窜。
她面无表情地拢了拢身上穿的衣服。突然一辆普利茅斯车停在了她跟前,门被打开,一只修长的大手从车内伸下来,直接把她带上了车。
“啊。”顾璇惊叫,失控,“你们是谁,为什么抓……”
剩下的话还没有出口,一把手枪抵在了她头上。一位副官打扮的军装男人面无表情道,“小姐,少帅请你过去一趟。还请你配合一下。”
顾璇脸色煞白,瞬间不敢动弹。
普利茅斯车在百乐门的门口停下,她被带到了三楼的包厢。那副官将她往房间里面一推,顾璇被迫走进去,屋内,窗帘都紧拉着,光线有点暗沉……
房间内,一个穿着玄色大风氅的矜贵男人坐在旋转椅上,背对着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声音寡淡地没有半点情绪,“东西在哪?”
督军府宁家有四个少帅,其中最小的四少宁煜轩,杀伐狠决,手段暴戾,听说能面不改色地将人的皮从肉上分割下来,身上还能不沾染上一点血。
他身上散发的残暴气息太过危险,顾璇心不自觉地有些害怕,看他年纪尚轻,难不成是宁煜轩不成?她浑身发抖,强迫自己镇定,看着男人挺拔伟岸的背影,声音平静道,“少帅的话,我听不太明白。”
“不明白?”男人似有若无地轻喃了一声,低低似玩味地一笑,“那我就再说的清楚明白一点。”
坐着旋转椅微微一转,男人忽然大步起身,朝她走了过来。强大的气压让人忍不住背脊发寒,顾璇心猝不及防地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攥住她的脖颈,英俊冷傲的脸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道,“说,今天那男人跟你交接的东西在哪?”
顾璇怔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她从码头撞到的那个人,脖子好像要被人生生掐断,她挣扎着,艰难吐着声音道,“东西?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男人危险地眯了眼,脸上却淡淡地笑了,“看来,不对你用点狠的,你是不会说了?嗯?”
顾璇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下一瞬,男人用力将她一甩,砰地一声,顾璇跌倒在床上,她头一晕,还没有反应过来。
高大挺拔的身躯笼罩而下,“嘶!”地一声,男人大手用力扯开了她的衣服,白皙娇嫩的肌肤瞬间暴露了出来,顾璇脸色一慌,心跳在刹那失重,“啊!你干什么?”
“干什么?”男人猛地按住了挣扎她的晧腕,笑意浮上他的眼,眼底的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既然你不说,那我只好一件一件把你的衣服全扒了,仔细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