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正平稳行驶着,却突然一个急刹车,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车子停在了路中间。
司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先生,我们好像……好像撞到人了。”
车后座上的男人双腿交叠,慵懒的靠在座椅上,目光聚集在平板上的股票趋势。
晋南昊的身形顿了顿,剑眉微微皱起,“尽快解决。”
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奋力抬起头来,看着在车里下来的男人,猩红的血液模糊了她的双眼。
“救命,救我。”
司机在看清她面容的一瞬,倒吸一口凉气,“安…安小姐?”
还未反应过来,晋南昊已经下了车,眯着眼睛看了眼前方拥堵的公路,又朝司机的方向看去:“怎么这么慢。”
“先生,是安小姐!她……”司机结巴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以晴,江城的名门权贵都知道她是晋南昊从孤儿院捡回来的,也是他拿命去疼的女孩,三年前却突然从晋家消失,没人敢在男人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晋南昊朝地上看去,看到那张脸,步伐僵在了原地!一双墨眸紧紧的盯着安以晴,漆黑慑人,透出锐利森冷的眸光,虽是酷暑夏日,却让人感到一阵寒凉。
“救命……”安以晴小声呢喃着,她试图撑死身子,却虚弱的抬不起一只手臂。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一双精致干净的男士皮鞋,再抬眸,是那张……三年未见的俊逸面孔。
晋南昊!他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吗?他要笑自己,要骂自己,都无所谓,但是能不能……救救她。
命悬一线时,安以晴才知道为了这条命,她可以多卑微!
她匍匐着爬过去,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晋南昊,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只求求你……”话没说完,安以晴猛然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当年她执意要和陈墨在一起,这男人发了好大一通火,可她无所不用其极,也要追求爱情,算是把他得罪的死死的。
而她…如愿以偿的代价就是,和晋家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她嫁给陈墨三年,陪他白手起家,替他操持公司,这男人却明目张胆的将小三接进家门,这对狗男女将她关在地下室,以折磨她为乐趣。
今天她好不容易逃出来,难道,还是难逃死神的魔掌么?
男人那双狭长的眸微微眯起,半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安以晴和自己对视,他俯瞰着狼狈的女人,轻嗤一声道:“求我救你?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陈夫人,你没有回头路。”
安以晴被狠狠地甩开,仿若她是令人嫌恶的垃圾一般。再次摔在地上,这下,她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血渍染红了晋南昊的手,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随意的丢弃在地上,随口吩咐道:“叫救护车把她拖走。”
说完,便大步流星上了车。
司机惶恐的打了急救电话后,坐进驾驶座,心里却是一阵兵荒马乱。
医院里,安以晴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无数虫子啃噬,痛到麻木,耳边回荡着医生的对话:“中了剧毒,送来的太晚了,活不了了!”
中毒?呵…怪不得,怪不得她可以顺利从陈墨这个混蛋手里逃出来,原来他早有准备,早就想好了让自己去死!
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青春,心血,耗费到一个渣男的身上!
安以晴的身子逐渐僵硬,每一寸肌肤如灼烧般疼痛,因为痛苦,她奋力挣扎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死死咬住下唇,逐渐的,最后一丝气息也被抽离,手术台上的女孩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滴――”心跳监测仪上面的波动化为一条曲线,门外,男人的身体无力地在墙上滑下,一滴眼泪在眼角溢出来,顺着他面部冷硬的线条,滴落在地上。
安以晴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陷入了混沌,往事如走马观花般在眼前一闪而过,忽然前面出现一道白光,她无意识地追逐而去。
奢华的卧房里,床边围着一群医护人员。
床上的女人身子曼妙,五官精致,一双美眸缓缓睁开,折射着点点碎光,仿佛藏了万千光华。
这间房怎么这么熟悉,是…是晋南昊的房间?
“安小姐,您醒了!”说话的是老管家冯叔。
安以晴不明所以,这里是天堂?可是此情此景,她只觉得恍如隔世,分明是经历过。
如果记忆不出偏差,自己是被强制休学在家,为了去见陈墨这个渣男,不惜用绝食逼晋南昊放自己出去,结果…饿晕了。
难道再投了一次胎?不对,是重生?
为了应验这个结果,安以晴朝冯叔招了招手,后者马上热情的走近:“您有什么吩咐,是饿了吗?”
安以晴却朝冯叔的脸上招呼上去,使劲一掐!
“哎哟,痛…痛!安小姐,我、我没做错什么吧!”冯叔委屈极了,他好歹是晋家的老人,这个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她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光滑纤细的手,上面没有任何伤口,“今年是几几年?几月几日?”
“您饿糊涂了吧,是2016年8月6日,如果您再不吃饭,先生可就要……”冯叔皱着眉头,瞥了瞥嘴。
安以晴逐渐露出一个欢欣的笑,她,真的重生了!
“我想吃东西。”
冯叔愣住,看着她的表情也像见鬼了一样:“好、好…”
待安以晴下楼,晋南昊正在餐桌前看报,男人听到动静,抬眸,那双瞳冷澈寒凉,锐利的眼神如刀剑一般朝她射去。
她小心翼翼的走近,却不敢贸然入座,悻悻的笑着问:“三哥,我脸上有什么吗?您为什么这样看我。”
不仅是男人顿住,连管家和佣人的表情也凝固了,看着安以晴的目光晦暗不明。
晋南昊排行老三,年纪不大却能力出众,在国外留学时便创建了自己的商业帝国,回国又接管晋家,成为新的掌门人,可谓是一手遮天,足以撼动一座城的经济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