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衣衫不整

沉吟片刻，语气缓了缓，

“那我晚点去找你”

“盛少”

乔乔在那边笑得跟什么似得，

“我从前怎么都不知道，你还有SM的癖好呢……挺好奇，你得把人伤成什么样啊，要用上这种程度的药……”

“你管得着吗？”

盛锦宁哼一声，不再跟她废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一帮子人打牌打到凌晨四点，陈卓老婆打来电话，说他再不回家，等天亮了就去离婚。

于是大家只好匆匆散场。

盛锦宁直奔乔乔那里。

乔乔把门开一条缝，大约是不方便，连门都没让他进，

“你等着，我把药拿给你”

盛锦宁随意扫了两眼，看见玄关处一双男士皮鞋。

心下了然。

乔乔把药给他，

“一天四次，这是特效药，有除疤效果的”

“谢谢了啊”

盛锦宁这句倒是十分诚恳，

“乔乔，你人其实挺好的，别跟着我耗时间，有合适的，及时抓住”

谁知听了这话，乔乔却突然翻脸，

“老娘用不着你提醒”

“啪”地一声关上门，留盛锦宁在门外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女人心，果真是海底针。

参不透。

他略微的打了个呵欠，这会儿了才感觉有点困意，下楼在车里面点了一支烟，这才稍微精神了点。

他没注意，属于乔乔的那栋房子，已经亮起了灯。

乔乔站在客厅的阳台上，目送着盛锦宁的车子开走。

背后有温暖的身体贴上来，

“站在这儿干嘛呢，小心着凉”

她笑了笑，伸手去摸年轻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

“刚才过来的那个男人，我爱了他五年……”

“然后呢？”

男人温柔地亲吻她的面颊，问道。

“没有然后”

乔乔转过身，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

“走吧，回房间”

她声音暧昧又缠绵，

“我们时间还早……”

远处的天空，太阳还没越过地平线。

同一时间的属于盛锦宁的公寓，温凉，还在沉睡。

诺大的一张床，她却只占据了靠近床沿的一小片地方。

身子蜷缩着，像个小小的虾米。

在这个晚上，因为身上的伤，她维持着单一的睡姿，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盛锦宁回来，轻轻地旋开门把，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没来由地，在看到温凉的一霎那，心里面的柔软便如野草疯长一般的蔓延，他将药膏放在床头，离去前，又忍不住，在温凉额头上落下一吻。

小可怜。

他心里面这样想着。

温凉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入眼并不是熟悉的家里面的陈设，思绪一点点恢复，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住在了盛锦宁的“家里”。

因为长久的维持着侧卧的睡姿，左臂被压在身子下面，已经发木发麻，她一边起身活动着手臂，一边无意识的四处张望，然后，她的目光被床头的物件所吸引。

一管白色的药膏，上面是一张便利贴，极为清秀的黑色字迹，

“涂伤口用”

简直惜字如金。

不用想，这张字条，一定是盛锦宁写的。

倒是没想到，他看上去那样玩世不恭的一个人，竟然写了一手好字。

伸手拿起药膏，这是江城医科大联合国内最顶尖的护肤品牌方共同研制的特效皮肤修护膏，因为疗效显著，即便是价格不菲，也一药难求。

温凉听说过这个药，但却是第一次见到。

把药膏握在手里面，心里面有了一丝的暖意，其实盛锦宁这个人，也不算太坏。

这个房间里面没有镜子，温凉没办法看到身后的伤口，因而无法涂药。

她记起餐厅跟客厅的玄关那里有一大面的镜子，反正盛锦宁不在，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在那里对着镜子涂药，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温凉图方便，只披了条浴巾裹住身体。

出了房间，她把客厅那边的窗帘拉上，确认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才敢把浴巾拿下来。

伤痕累累的少女躯体展现在镜子里面。

那一道道的凸起的红痕，蜿蜒盘旋在身体上，对比着旁边完好的细腻如白瓷一般的肌肤，更显得狰狞可怖。

微微的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痊愈。

温凉刚把药膏拧开，就听到了从餐厅那边传来的，悉悉率率的声音。

下意识地转过头，盛锦宁手里面拿着一罐冰可乐，正“砰”地一声打开。

他倚靠在餐厅厨房的门框上，举起可乐仰头喝一口，砸吧下嘴，

“身材不错”

心跳猛然地快了一拍。

或许是刚才他在厨房里面翻冰箱，所以温凉并没有发现他。

“没想到一大清早还能有这种福利”

男人眼睛半眯着，十足的轻佻神色。

温凉有些懵。

站在原地愣了好大一阵子，迟钝的思绪才终于恢复，

“啊！！”

意识到自己被盛锦宁看光，后知后觉的大叫一声，慌慌张张的伸手拿浴巾再披回身上，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谁料这个动作却让盛锦宁脸上的揶揄更深，

“晚了，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全部都看到了”

顿一口气，他又说，

“更何况你身上哪一点我没看过？”

“……”

虽然这么说是没错。

但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难道要她这样”毫无遮拦”的跟他聊天吗？

略微撇了下嘴巴，依然用手抓紧浴巾，抬头看他，

“你怎么在这儿啊”

对上盛锦宁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这是我家”

“……”

“还是说不想见到我？”

盛锦宁反问她。

“不是”

温凉摇头，

“有点惊恐而已”

面对这个男人，她总是本能的会有些紧张，所以又说错话，把“惊慌”说成了“惊恐”。

盛锦宁挑了挑眉，似乎是没想到，自己还能让一个小姑娘觉得“惊恐”，有点郁闷，但没显山露水，

“我有那么可怕？”

温凉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他，

“我如果说，其实有一点点的话，你会不会揍我啊”

从前阿婆就说过她，每次早上起床，就像是脑袋生锈了一样，活脱脱的傻女。

现在这个毛病又犯了，就连对着盛锦宁，也什么实话都往外讲。

此刻的温凉脸上，有一种迷蒙的天真感。

像只皮毛柔软，表情乖顺的小宠物，让人忍不住想去摸摸头。

将手里面的冰可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盛锦宁朝她走过去。

两步路的距离，还容不得温凉反应，一支手臂就撑在了她身后的墙上，男人结实的肌理横亘在眼前，离她一侧的脸不过几公分。

实在是太近了，以至于温凉能够闻到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清爽，这味道传进口鼻，不知道是身体哪里的反馈，“咚咚咚”地响如擂鼓。

“装的？”

盛锦宁挑了两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这次演技不错”

他的声音低沉又性感。

呼吸喷薄在温凉脸上，使得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就连耳朵根都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我没有装”

她低声争辩。

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争辩——大概只是想用说话的方式掩饰点什么。

盛锦宁看她手里面握着药膏，

“涂药？”

“嗯”

“我帮你”

温凉瞪圆了眼睛，

“不用了”

“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盛锦宁似乎很容易就看穿了她的内心，

“放心，我整晚没睡，没有那么好的体力”

他故意将重音放在“体力”两个字上，即便是不想想歪，也要往歪处联想。

似乎他总有这样的本事，能把每一件事，都隐晦的往“性”这回事上面扯。

温凉露出两颗小齿咬住下嘴唇，

“我才不怕”

她天生反骨，一身倔强，最受不得别人激她，

“只是你要想好，你要是今天帮我涂药，我就一定赖上你，往后日日，都要你帮我涂药”

盛锦宁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表情玩味，

“所以这算威胁还是福利？”

“不是威胁也不是福利，是负担”

她仰头直面跟他对视，

“小姑父愿意要我这个负担吗？”

盛锦宁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伸出一只手按在她肩上，

“做个乖女孩，不要讲那么多条件，我自然会收留你”

有些话，点到为止，不用说的太明了。

于是温凉只能，将手里的药膏，和自己，全部都交到他手上。

他的指尖在她背上不断地游走，带着药膏的凉意，让她内心如浪潮一般，一浪一浪的不知推向哪里的岸边。

结束的时候，他从后面亲了一下她的脖颈，

“好了”

轻飘飘的吻却让温凉猛的瑟缩了一下，仿佛是被什么烫到了一般。

“谢谢小姑父”

她故作镇定，眯着眼睛笑。

像一朵迎风招摇的山茶花。

突然就有种，想把她占为己有的欲念。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盛锦宁打了个呵欠，问她，

“有事情做吗？”

“没有”

温凉坦诚的摇头。

“那正好”

盛锦宁越过她的身体，伸手搂住了她的肩，

“陪我睡会觉”

他一晚上没睡，本来回来是想睡下的，谁知道后来又接了父亲盛祺瑞的电话——自然是骂他昨夜出去玩的。不用想，一定是太太徐容透露的风声。

在阳台上抽了两支烟，身上味道浓重，他去洗澡，刚出来要去厨房拿瓶可乐，谁知就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衣衫不整的小姑娘，含苞待放的，闯进了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