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面见太后

想着想着，莫凤舞眼眶湿润了，她起身去旁边靠在槐树上，仰望天空，也不知此刻她跟张敏看到的是不是一个天空。

“想家了？”

“是。”不然呢，她一个人在这儿，黯然掉泪做什么？

“唉，这进了宫的，不管荣华富贵，还是粗茶淡饭，都得被困在这儿。”

“我不会永远呆在宫里。”

孙姑姑听到这话，她不由得笑起来，觉得她异想天开：“你还想逃出去？”

“为什么不？”

“别说傻话，对了，翠儿，早年间患了咳疾，要不你帮忙看看？这孩子挺可怜的。”

“可以啊，不过……”

莫凤舞有些惊诧，孙姑姑能顾着翠儿，那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可现在之前为何那么折磨她？

“不过什么？”

“没事，就是觉得以前好多事都是错觉。”

莫凤舞起身去翠儿的房间，看着小脸蜡黄的姑娘，不由得心里一痛，浣衣局的宫女生病是没资格请太医的，所以每年病死的宫女不计其数。

她们的生命何其卑微，甚至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检查完毕，莫凤舞叹了口气，原本也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拖着拖着就成了老顽疾。

她去浣衣局后院选了一些草药，虽不能药到病除，但减轻痛苦却是极好的。

翠儿第二日就大好，甚至咳已经很少，这一来二去的，浣衣局的小姐妹有什么问题都找莫凤舞。

她也乐意帮助，治病救人是医生的使命。

慢慢地，神医的名声传开了。

传言浣衣局有个小宫女能起死回生，医术了得，生病只有吃了神医的药，立刻活蹦乱跳。

莫凤舞晒了些草药，每日利用闲暇的时候，就清理磨碎，做一些药膏，这样至少能解决燃眉之急。

莫凤舞一再叮嘱不要乱传，要低调，这后宫多的是看不惯她的人，南宫洛更甚，听说如今她还在床上躺着。

可这神医的名头还是传扬了出去，莫凤舞叹气，谁说好事不出门的？

她想低调一下，怎得就不行？

这一日，浣衣局的宫女们正在用晚餐，门直接被踢开。

领头的是一位老太监，但他们从未见过。

“你们找谁？”就连孙姑姑也没有，她起身忙询问。

“谁是神医？”

那太监神气地挥动拂尘，莫凤舞正在喝汤，这神医两个字一出，汤羹顿时卡在喉咙眼，呛的她急剧地咳速起来：“咳咳……”

稳住，稳住！

莫凤舞屏气凝神，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请放马过来。

“您找她做什么？”孙姑姑唯唯诺诺地闻问着，太监冷哼一声，一脚踹在孙姑姑腿上，冷喝：“狗东西，这也是你能问的，速速让神医出来。”

莫凤舞气结，这都是什么世道？

她一把摔了碗，雄赳赳气昂昂地过去扶起孙姑姑：“道歉！”

“什么？”

那太监像看外星人一般，不可置信地盯着莫凤舞。

“给她道歉！”

“笑话，我福禄还从未跟人道过歉。”

福禄？这，这不是太后身边的大总管吗？

孙姑姑思索至此，忙挡住莫凤舞：“好了，好了，这是个误会，不知福禄公公在此，这位就是你口中的神医？”

“这还差不多。”福禄用拂尘指了指莫凤舞，几个小太监就拖着莫凤舞往外去。

孙姑姑追出去：“福禄公公，不知道您找那丫头所为何事？”

“这也是你能问的？”

“姑姑，没事的，你回去吧！”莫凤舞忍着想把福禄碎尸万段的心，对孙姑姑说。

孙姑姑欲言又止，可如今也没什么办法，她只好作罢。

一路上莫凤舞都被拖着，沿着樱花园往深处一直走，似乎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莫凤舞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大约半个时辰后，一座红砖绿瓦，雄伟磅礴的宫殿就出现在眼前。

莫凤舞看了门头，上面金色的三个大字凤来阁。

不错，倒是比皇后的住处听上去好点儿。

莫凤舞被带进去安置在金光闪闪的大殿，她欣喜若狂，这儿比庆云殿还奢华，不对，用奢华不合适，应该是低调的奢华。

全都是好东西，琉璃盏，如意称，彩色人佣，瓷器，吊坠，玉器，彩画……

莫凤舞两眼放光，拿了一盏茶杯爱不释手，在这低调又奢华的宫殿中，她活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些许时间，从内殿走出一位上了年纪的宫女：“你就是号称药神的南宫凤舞？”

“是。”

“跟我来。”

莫凤舞被带进去，只见精致的木雕床上躺着一位美丽的病人儿，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

“跪下。”老宫女命令，莫凤舞愣神，老宫女一脚踹过来。

哎呦喂，莫凤舞膝盖一疼，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抬眼看着床上尊贵的人儿，想着刚才孙姑姑的话，这人应该是太后了。

“张嬷嬷，不许欺负人。”床上的人儿虚弱地说着，眼看着就要奄奄一息，命丧黄泉。

“是，太后，奴婢记下了。”张嬷嬷恭敬地回答，然后对莫凤舞说：“你若是能医好太后，自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若是医不好，那……”

“我定能医好。”莫凤舞斩钉截铁地回答，张嬷嬷鄙视地看了一眼：“大话我听得多了。”

“张嬷嬷，你就把心放心肚子里。”

“别这么苛刻，就当是为我积阴德。”太后发话，张嬷嬷自然不敢再苛责，她让莫凤舞起身去替太后诊治。

忽然，内殿门被推开！

皇帝百里玄易一行人冲进来：“等等，母后，这女人欺名盗世，如何能医您的贵体？”

他身后带着十几个太医也纷纷抗议：“是啊，一个小女子，如何能医太后娘娘？”

“不错，速速让她离开！”

“区区浣衣局之女，也敢自称神医？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

“咳，咳，咳！”

太后猛地连咳三声，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皆静默，这时候若是太后命丧黄泉，那后果不堪设想，只是他们也气不过，一介女流，如何能行岐黄之术？

“我敢担保太后娘娘的病一星期内见好，若没效果，我愿以死谢罪！你们谁敢？”

莫凤舞心里急啊，太后看起来是重感冒引起的食欲不振，宫里的太医走一些温和的药房，怎能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