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往事如流水

戈辉看到汤晴晴的那一刻，他愣在原地，那双依旧灿亮的好看眼眸里堆满了惊喜、疑惑、纠结……他的内心也是百感交集。

这么多年，他没有预料自己会在这里遇见曾经的初恋。

而且，那个如洋娃娃般的乖巧女孩如今怎么换了风格？像个叛逆又倔强的摇滚女郎。

蓦地，车茉莉的嗓音由远及近，“阿辉，你来啦！”

戈辉回过神，赶紧从汤晴晴的身上挪开目光，望向走过来的车茉莉，“茉莉，很抱歉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

说完，他伸手搂住了车茉莉纤细的腰身。

汤晴晴没有错过这一幕，她的眼睛仿佛被灼痛，心也被灼痛。

戈辉和车茉莉是男女朋友么？

她不禁在心底问出这么一句。

“没关系啦，正好等你的时候我在和汤晴晴谈合作的事。哦对了，我还没介绍你们呢。这位就是汤晴晴，厉氏集团的总裁助理。晴晴，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戈辉。”

依偎在戈辉身旁的车茉莉完全没有了往日工作时的严肃和凝重，她像个温柔的小女人，等待着心爱的男友来呵护她、宠爱她。

汤晴晴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原来她的猜测没有错。

戈辉和车茉莉真的是情侣。

实际上，汤晴晴曾设想过无数次和戈辉重逢的场景：

也许是在阳光温暖的午后，她经过一家咖啡馆的街角，两人恰巧碰面，相视而笑后像路人般擦肩而过；也许是某个大雪飞扬的夜晚，她躲在屋檐下等车来，不经意间，戈辉出现，为她递上一把伞；也许是彼此都迈入黄昏之年，在一次老友的聚会上偶然遇见，看着对方发如雪鬓如霜，感叹岁月流逝……

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大多伤感却又带一点浪漫，可惜，现实没有对号入座，它就这么给了她出其不意的一击。

如今，她的初恋已经有了新欢。还是个光彩照人的名模。

而她呢？依旧孤单一人。

汤晴晴心下一片悲凉。

戈辉眼中的复杂神色早已消失不见，他朝汤晴晴伸出手，俊颜上露出优雅的笑容，“晴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汤晴晴强撑起一丝笑，同戈辉握手。

十年了，她跟他确实好久不见。

车茉莉不由惊讶出声，“咦？你们原来认识啊？”

“是的，我和晴晴是同学。”

戈辉回答得十分平静，垂在身侧的手却渐渐收紧。

“茉莉，我的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先走了。拜拜！”

汤晴晴的心情变得很糟糕，她无法再跟他们待下去，于是，急匆匆道别离开。

因为难过，她忘记了对戈辉说再见。

夜色渐浓，汤晴晴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车窗外，细雨蒙蒙，淋湿了这座繁华的城市，也淋湿了汤晴晴失落的心。

“戈辉，下雨了呢，既然你骑着脚踏车，那就送我回家呗？”

高二那年的夏夜，也是这样朦胧的雨，有位女同学对着戈辉笑颜如花，想搭戈辉的“顺风车”。

“辉哥哥，你等我很久了吧？走，我们赶紧回家！”

暗恋戈辉已久的汤晴晴忽然鼓起了勇气，直接地坐到了戈辉的脚踏车后面。

戈辉回汤晴晴一颠倒众生的笑，“晴妹妹，路有些颠簸，你可要坐稳了。”

说完，他将汤晴晴的两只胳膊圈在了他的腰身上，叫她抱紧。

汤晴晴腼腆地低下头，脸颊滚烫，心里却有一股莫名的甜。

自那之后，他是她的辉哥哥，她是他的晴妹妹。

无论放学还是回家，他都骑着脚踏车送她。

他们经过浩瀚的大海边，天是蓝的，风是暖的，他们经过开满桂花的公园，空气里都是淡淡的桂花香；他们经过广阔的果园，桃子熟了摘桃子，杏子熟了摘杏子，草莓熟了摘草莓……

年少的岁月多么纯粹而自在，喜欢一个人又是多么简单而青涩，可光只有这样就已经很快乐，很知足，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汤晴晴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往事如流水。

失去的永远也回不来。

就像戈辉，那个阳光一样的追风少年，往后余生，只留存在她挥不去的记忆中。

到了厉氏集团的楼下，汤晴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走进了大厅。

正常情况下，今天是周末，办公人员都休班。

然而，当汤晴晴来到大厅时，她碰见了艾瑞克。

艾瑞克是厉言的下属，销售总监。

他的年龄跟汤晴晴的小姑任兰兰差不多，非常儒雅有味道的一个单身男人。

艾瑞克被汤晴晴的装扮惊到，他朝汤晴晴竖起大拇指，“晴晴，你今晚是被谁施了魔法？可真酷！”

话音一落，厉宝宝从会议室跑了出来，“晴宝宝，你今天是小侠女吗？又漂亮又霸气呢！”

走在厉宝宝身后的厉言见到汤晴晴的瞬间，他不由一怔。

“汤晴晴，你怎么穿成这样？”

他低沉问出口。

穿着车茉莉家服饰的汤晴晴让他眼前一亮，这是一个散发着果敢又独特的汤晴晴。

汤晴晴将手里的合同递给厉言，“厉总，我已经说服车茉莉代言我们的博尔舍新车了。这是她签下的代言合同，代言费还是你之前给车茉莉定的代言费。”

一旁的艾瑞克一脸难以置信，“晴晴，你真拿下了车茉莉？她可是出了名的难沟通。”

汤晴晴微微一笑，“嗯，车茉莉已经签了合同。她没有像传说那般苛刻，挺随和的。”

“你太棒了晴晴！”

艾瑞克由衷赞叹汤晴晴。

厉言看完车茉莉签名的代言合同，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不过，车茉莉他本打算过几天再去跟进，他没有料到汤晴晴会先主动找车茉莉谈合作，这令他意外万分。

“汤晴晴，我并没有让你去找车茉莉谈合作，你为什么会主动去找车茉莉？”

厉言困惑地问汤晴晴。

“厉总，你前些时日给我一份名单，让我打电话问问谁愿意合作。我看你在车茉莉的名字后面画了个红色五角星，所以，我想，你应该是特别看重她的。我看你最近出差太忙，就自作主张找车茉莉谈了，希望她能给公司带来利益。”

汤晴晴如实告诉了厉言。

厉言听后，竟有隐约的感动。

汤晴晴是个特别努力的女孩子，在她柔弱的外表下，内里藏着一具强大的灵魂。

“时间不早，你回去好好休息。”

厉言本想说什么，却最终换成了这一句。

“厉总再见，艾瑞克再见。”

汤晴晴脚步轻松地离去。

望着汤晴晴单薄却透出倔强的背影，厉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