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春风阵阵，寒气尤厉。

狭长的兰亭上挤满了人，多是穿戴贵重的贵族夫人，小姐还有些许体面的侍女婆子，众人于兰亭之上围成了一个椭圆的圈，而躺在中间被人围观的正是上京城将军府嫡小姐夏扶苏和当朝皇九子煜王慕储珩。

这二人都湿漉漉的，扶苏更是昏厥过去不知生死，只见慕储珩将扶苏的头轻轻抬了起来，好让扶苏将呛进去的水吐出来，几声轻咳，扶苏渐渐有了些气息。

不知是谁说了句：“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众人一阵议论：“所幸这夏家小姐失足落水却被煜王殿下救起，只是这夏家小姐的清白怕是保不住了。”

“啊？我可听闻夏家小姐早已同乐陵君池水也定下婚约了。”

“我倒是听闻那乐陵君自西北一战身子就垮了，久年在家养病呢，不知还有几年活头！”

“啊呀，真是天意作人哪……”

“吭，吭，吭…”一声声龙头杖落地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音让众人的议论戛然而止，众人循声而望，只见一个穿着利落，面露肃色的老妇人，身后还跟着些许嬷嬷，老妇人一头花白的头发只用一根玄色嵌珍珠璎珞盘起，衣裳上没有过多花俏却也知道是江南来的流光锦缎，价值不菲，尤其是右手执的龙头杖最为显眼，纵使年轻一代没见过这位老夫人的模样也是晓得上京城内能执龙头杖的唯有一人，那便是宁国府的余老夫人。

众人不敢再多言语，退到两旁中间露出一条小道，余老夫人走上前，将手里的龙头杖在慕储珩面前重重地一磕，身后的嬷嬷忙走上前来接过龙头杖，余老夫人又向慕储珩庄重而肃穆地行了个礼，缓缓开口：

“多谢煜王殿下救了小孙扶苏。”

慕储珩是知道余老夫人的，那是太祖爷爷亲封的一品夫人，而余老夫人手中的龙头杖也是太祖爷爷赐予余老夫人的，有“上打昏君，下除佞臣”的寓意，就是当今的父皇见了余老夫人也是要尊唤一声“老夫人”的，于是慕储珩忙起身扶起了余老夫人，又端端正正地向余老夫人做了个揖。

“见过余老夫人。”

只见余老夫人向身后的几位老嬷嬷示了个眼色，几位老嬷嬷会意连奉着一件大氅上前盖在了扶苏身上，又合力将扶苏抱起送上了岸上挂着“宁国府”三个字的马车，扶苏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余老夫人又说：“殿下年纪尚小，本不该以身涉险搭救扶苏，如今春寒犹厉，殿下快些回去换身衣服吧，待扶苏醒了，改日老身一定带她登门致谢。”

余老夫人说话滴水不漏，慕储珩却是知道余老夫人这话是顾及了二人的身份在圆场子，道了声是便离开了。

对于剩下窃窃私语的各位夫人小姐们，余老夫人只说：“小孙年少，还是个未出阁的闺阁小姐，如今又有婚约在身，今日之事还望各位夫人小姐赏老身一个脸面，切勿将此事说漏出去，免得被有心人听去捕风捉影毁姑娘清誉，周余氏在此谢过各位。”

余老夫人的面子无人不敢不给，众人连连道：“这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