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公然对峙

秦挚这时立马站了起来，抱拳道，“父皇千万不要动怒，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切勿听信他人片面之词！”

“挚儿！莫要多嘴。”皇后冷声喝道。

“呵……横行霸道，骄纵善妒？”秦臻冷冷笑起来，“父皇可真是明察秋毫啊。”

西岳帝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如鹰，“你说什么？”

“我横行霸道？成安在宫中无依无靠，十多年来无异于寄人篱下，整日夹着尾巴做人，就算是这样！欺辱凌虐，冷嘲热讽，我还是一样都逃脱不了！这西岳皇宫里，哪个人提起成安公主来不是摇头嗤笑？这些年来若不是皇长兄处处关照，秦臻大概是没什么想要活下去的勇气！”

西岳帝心中震撼，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他没有想到，秦臻十多年来过得竟然是这样的日子！

就连从小与秦臻一起长大的秦挚，如今亲耳听到这些话语，还是忍不住惊讶。

他不是不知道她长大的这些年过得不尽人意，但却不曾想到，她竟如此凄惨……

“我骄纵善妒？他穆将军在与我成婚后就迫不及待将心上人接来府中，不过两三个月就要迎娶侧室，我说过一个不字吗？我不过是在他婚礼上要个妾室的磕头奉茶，如何就是骄纵善妒了呢？”

“父皇，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旁人一唱一和说两句，你却深信不疑呢？”

她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静悄悄的死寂，仿佛一滴水落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西岳帝不知要说什么，是斥责她当众对他不敬，还是向她说一声抱歉？他都做不出来。

如今殿下的女子，一身红衣目光灼灼，腰身直挺，面对他除了毫无畏惧之心外，还有与曾经那个女子一模一样的倔强与不服输。

秦臻感觉自己脸上在发烫，她现在只想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股脑儿说出来，“父皇，你太自私了。当年，我母妃因生我而难产去世，你觉得是我害了母妃，于是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可是，这不是我的错，你这样迁怒于我，母妃如果知道你这样对我，她不会原谅你的！”

西岳帝怒极，站起来狠狠一拍桌子，“放肆！”

西岳帝的发怒使得所有人都立马站起来，各个垂着脑袋不敢言语，噤若寒蝉。

只有秦臻，敢于直面龙威。

“你……你！”西岳帝指着秦臻，半晌说不出话来，宸妃是他的逆鳞，这些年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宸妃，可如今秦臻把宸妃搬到明面上来说，他竟感到愤怒和心虚。

“哼！逆子！”西岳帝丢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皇帝离开，皇后和众位妃嫔也随之而去。

珍妃走时，还不忘朝秦臻冷冷一笑。

秦臻身子有些瘫软，险些倒下去，秦挚手疾眼快，搂住了她，“走，臻臻。”

秦臻被秦挚带着走出大殿。

此时皓月当空，夜晚的凉风袭来，秦臻忽然脑袋清明起来。

她挣脱了秦挚，努力摇摇头，心中暗骂秦臻这幅身子实在不行，不过是几杯酒下肚，就有些微醉了，她闭上眼睛，道，“哥哥我没事的。”

“臻臻，你有些醉了。”秦挚是又担心又心疼，今日的秦臻一点儿也不像他以前认识的那个秦臻，却更加令人怜惜。

“你放心，父皇那边，我会为你说明的，他不会怪罪于你的，你别担心。”

秦臻没有睁开眼，反而笑了，笑得清浅，“哥哥，你觉得我今日说了这些话之后，还会怕他降罪于我吗？我不怕的，我就是要为秦臻说话，我要替她把十几年的委屈和难过都说出来，我不惧，我知道父皇不会真正怪罪我。”

因为他爱宸妃。

这也是她敢说的一个重要原因。

秦挚摇摇头，“你真的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没有没有，我没醉，”秦臻睁开眼睛，她努力摆手，“哥哥，父皇发怒离开，宴会上大臣们一定跟无头苍蝇一样，应当去处理主事的！我没事，我想自己在皇宫里逛逛，我好久没有回宫了，想多看看，哥哥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

秦挚还是不放心，秦臻又说，“我的侍女就在不远处，我去寻她与我一起闲逛，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哥哥快去吧去吧。”

她自顾自往前走，还不停朝秦挚挥手，秦挚哭笑不得，这丫头……

“那你快去找你的侍女，万不可乱跑！”秦挚喊着叮嘱她。

“知道啦。”

秦臻是要去找海棠的，不过不是现在。

她现在心思很乱，需要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

她在宫中漫无目的四处乱走，穿过一片假山竹林时，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但是一转身却一个人也没有。

她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又往前走，还是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她。

身后吹来一阵风，她在空气中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香气，那是一种清雅的兰香。

明明有人！她停住身子，扫视一圈，无人。

竹林里虽有月光穿泻，没有那么黑暗，但毕竟是夜间，视觉收到了极大的限制，若真有人成心跟踪她，那她怕是更看不到！

秦臻心里打鼓，于是她不做多想，连忙转身往竹林外跑走。

她脚步愈发加快，不一会儿，就走出了竹林，刚送了一口气，突然就听到有人呼救。

“救命啊……快来救救郡主！”

“有没有人啊！”

一阵哭喊求救惹秦臻忍不住想去看看。

她寻着呼喊求救声，绕过一座假山，却看到不远处的湖边，一个姑娘跪着，她不断摇晃着地上躺着的人影。

“来人啊！郡主出事了！”

秦臻连忙跑过去。

“出什么事了？”

秦臻发现不止她一个人问出了这句话，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与她问出了一模一样的话语。

她猛然抬头，不知何时，对面也赶来一个男子。

定睛看清眼前男子的模样时，秦臻竟愣了一秒。

眼前的男子弱冠之年，玉冠束发，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衣，手中握一把折扇，温润儒雅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