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这个杀人凶手

就在萧伯铄和王昊天人交战时刻，舒雨薇这边轻松地点了一下‘Enter’键，又买进了一支股票，是用今天才得到、她账目仅有的工资买的。

另外一支股票已经进行了交割，就等手续下来之后过户，再提现就完毕。

只是这样来钱太慢。

启动资金的匮乏，导致她现在陷于分外窘迫的局面。

她必须要找到一个资金力量雄厚，且足够可靠的人。

可是这具身体，交友的圈子张开手就能抱过来，也都是市井小民，动辄几千可以，上万就要好生犹豫了。

舒雨薇第一次有了烦躁的感觉，不由得打开电视，地方频道正播送着昨日新闻。

街坊邻居的吵架斗殴，哪家的狗丢了……

这样平淡的小事比封离死亡的消息仿佛更能抓住人心。

舒雨薇看着看着睡了过去。

然后就听到一阵刺耳的拍门声，“舒雨薇，杀人凶手，开门！”

“你这个杀人凶手！”

舒雨薇从沙发上爬起来，因为长时间的卧躺，导致她四肢无力，她静坐了一会儿，才过去开门。

刺鼻的化学味以一种倾倒的方式向她扑过来。

舒雨薇眼疾手快退到一边，只有衣服受了点沾染。

舒雨薇眼神冷了下来，抬起眸，看到穿着吊带衣服，齐臀热裤的女人，手上拿着一罐油漆桶，正做着泼洒的姿势。

她记得这个女人。

是周末那天和何梦泽一起跳舞的同伴，王琦。

王琦有瞬间的错愕，马上她就甩开油漆桶，怒指舒雨薇，对着一边急吼：“就是她，她就是杀人凶手。”

王琦身边有两个中年夫妇，他们声泪俱下，捶胸顿足地指着她控诉，“你还我们的女儿，你赔我们的女儿。”

两道声音刚刚落下，便有无数闪光灯轰然炸响，刺眼的白光将舒雨薇照得眯不开眼，只回想起那个不堪的经历。

“舒小姐，请问你是真的不满死者，所以对她施行了暴力致死？”

“舒小姐，听说你去了警察局，警察问了你什么？”

……

王琦顶着深陷眼窝，尖啸着，“还问什么，肯定是她，肯定是她，我亲眼看见她们起了争执。”

记者变本加厉，闪光灯比之前闪动得更剧烈了。

舒雨薇连连后退，脑子嗡嗡的巨响，旁边的电视正播报着一则有关‘花季少女惨死家中’。

播报员没有感情的诉说着经过缘由，并且交代了后续，说这个案件并未结案。

不难想象，因为死的地点在本市，又因为警察目前都还未公布死因，所以铺天盖地的舆论接踵而来。

其中最突兀的就是‘他杀’两字。

越演越烈，还有不少群众说当天看见了有个人被带进了警察局审问，深夜才回来。

这句话蹦出来，网民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快就找了舒雨薇的住所，更是找到了和死者前一天有着密切关系的王琦。

众人见舒雨薇一句话不说，深感有诡，不由得言语更加激烈，径直指向杀人凶手一词。

“请问何梦泽平时怎么对舒小姐了？舒小姐竟然狠得下心？”

“那可是一条生命，活生生的生命，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你怎么还有心情看电视？你不应该忏悔吗？”

王琦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翘。

而那中年妇女，散着头发，拽住她的衣领摇晃她，“你好狠的心，她是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就算你们生活上有什么摩擦，难道不能调解，你非得要杀她！”

中年妇女的质问冲破云霄，却灌彻不进舒雨薇的耳朵。

她沉浸在自我的恐惧中，那种孤立无援，百口莫辩的心情。

她哭得再大声，也无法改变记者一锤定音，将她父母的死冠上‘酒驾’这样让人唏嘘，又让人觉得活该的字样。

从那时起，舒雨薇就明白了，记者是讨厌的苍蝇，真相不是警察的专属，自己所求的只有自己争取。

妇女还在咆哮，她看着客厅上的电脑，理智冲垮了她，她拿起电脑奋力往地上砸。

破碎的声音在屋内气荡回肠，终于砸醒了舒雨薇，她看着电脑，眸光闪现怒火。

妇女被她盯得害怕，一瞬间的踯躅又回复之前的理直气壮，“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是不是也想把我给杀了，你来啊，我不怕你，你把我女儿杀了，我要你和拼命。”

眼见着妇女奔过来，舒雨薇擎住她的手，奋力往一边扔，甩在一群记者的身上。

记者们举着各自的机器连连后退。

王琦在后面煽风点火地叫喊：“打人了，打人了，杀人凶手打人了。”

“闭嘴。”

舒雨薇冷喝，引起闪光灯的竞相拍摄。

舒雨薇乌沉沉的眸子就此转向无数的镜头，“再接下来的两分钟内，如果你们再不离开我的房门，我就以私闯民宅，毁坏公民尊严起诉你们。”

她说着，打开手机，开始计时。

有记者退缩，有记者不屈不挠，怒吼道：“法律是保护公民的，不是保护你这个杀人凶手的。”

何梦泽的妈妈爬起来，嘶吼，“你害怕了？所以你在赶我们走？凭什么我们要走，我们这一群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舒雨薇没听她话，翘起唇，冷冷撩起眼皮，“还有一分钟，我不介意，你再说更过分的话，不过……”

她抬起手机，上面显示声线轨道的画面，“现在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录音了，光明正大的录音，是可以作为直接证据起诉你们。”

那记者退缩了，默默退到了房门外。

所有人都退了，只有突兀的中年妇女，她恶狠狠地咬牙，“你别以为我怕你。”

舒雨薇没管它，只是径直看着时间。

中年妇女忍不住，冲上去推她。

舒雨薇反手又是一扔，中年妇女又倒在一群记者堆里。

门外和门内有一道铁槛，外面是斑斓破旧的石砖，里面是触目惊心的油漆和瓷砖。

舒雨薇看了一下地面，踩着没有被波及的地方，走了出去。

楼道很窄，记者来了五六个，托着笨重的机器，像是要把这个地方挤得不堪重负。

但舒雨薇没有看他们，而是径直走向王琦，在众目睽睽之下，迎着灿烂的阳光，奋力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