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怜悯？同情？

舒雨薇说完就离开了。

审讯看着好像没有花多少时间，可是出来时天已经黑透。

舒雨薇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迷人眼的霓虹灯长长舒了一口气。

“舒小姐。”

身后传来声音。

舒雨薇转头。

是萧伯铄。

舒雨薇有些惊讶，“萧警官。”

萧伯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现在还实习，警官谈不上。”

舒雨薇含笑不语。

萧伯铄又道：“我是想替王哥道歉的。”

舒雨薇摇了摇头。

萧伯铄一时摸不准，以为舒雨薇还在生气，连忙解释：“王哥平常就这么一个人，做事贼认真，爱较劲，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了。”

舒雨薇至此终于展开一个真切实意的笑容，“我没放在心上。”

萧伯铄看着她的笑，心剧烈跳动起来，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然后就听舒雨薇接着道：“我就是没放在心上，所以我刚才才会那么认真地和他说，我不是凶手。”

舒雨薇仰头眺向漆黑的天空，伶仃的星星努力迸发着熹微的光亮，它们企图照亮天空，虽然一切都那么遥不可及，可是它们从未放弃过。

舒雨薇抿笑着垂下头，“回去吧。”

萧伯铄讷讷点头，看着舒雨薇打开手机，皱着眉挂掉电话，忍不住问：“怎么了？舒小姐。”

舒雨薇看向萧伯铄，沉默了一瞬，不知道想到什么，弯了弯唇，凑近他，“萧警官帮我一个忙？”

“恩？”

萧伯铄愣了愣，然后听到舒雨薇又说：“帮我接个电话，然后说我涉嫌一起杀人事件，是主要嫌疑人。”

萧伯铄皱着眉头，第一时间想拒绝。

舒雨薇看出他的想法，解释道：“我家里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一些。”

萧伯铄默了默，一向不爱说谎话的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一支手机伸过来。

老式的，前几年的款。

萧伯铄心里没由来的划过一丝心疼，看着那闪烁着‘妈妈’字样的屏幕，他莫名忐忑起来，有一种女婿见丈母娘的心情。

他稍微整理心情，接了电话。

对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咆哮，“你个死丫头，打了你那么久的电话，你不接，你找死啊你！”

萧伯铄皱了皱眉，秉承着良好的素质道了一句你好。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本以为会因为换了人接电话会平复下来，没想到气焰更嚣张。

“你谁啊，你怎么拿死丫头的电话，你是她姘头？你告诉那个死丫头，别以为让别人接了电话就可以不打钱回家，她要是不打钱回家，我就上她单位去闹，说她有了钱就不管父母……”

后面的话越来越难听了，萧伯铄没来由的气愤，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气愤。

是气愤一个母亲对女儿是这样的态度，还是什么……

心思茫然的他只有照着舒雨薇给他的台词生硬冰冷道：“你好，我是a城派出所的警官，你女儿涉嫌一起杀人案件，正在侦办中，你们是她的父母吗？”

那边停顿下来，颤巍巍地问：“警，警官？”

萧伯铄看了一眼舒雨薇，见她站在黑夜中，背后是冷清的街道，如此将她小家碧玉的脸庞衬托出一股清丽冷艳的气质。

他莫名心颤，在脑海轰鸣声中听到对面问：“舒雨薇那个死丫头杀人了？”

萧伯铄抿了抿唇，“现在还不确定，你们是她的父母……”

他没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

刚才还闹个不停的电话，现在像是夏夜里被拍死的苍蝇，死寂地躺在萧伯铄的手上。

萧伯铄对上舒雨薇淡然的神情，心想，这到底要经历过多少次，所以才看开了，或者说不再在意这本来这被世人称颂、惯以为最紧密可靠的血缘关系。

舒雨薇不知道萧伯铄想的，只是欣欣然拿过手机，道了一声谢，随即走进黑夜里。

萧伯铄看着那孤落落的背影，可笑地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这些莫名的情绪可能只是同情吧，或者……怜悯。

舒雨薇打了个喷嚏，在黑咕隆咚的夜里双手环胸，心道这身子实在太差了，等明天辞了职一定要找个俱乐部锻炼一下。

打定好主意的舒雨薇，在第二天上班时，就遭受到众人的侧目。

舒雨薇还没反应过来，长发波浪的前台用那一双浓妆艳抹的眼上下打量了舒雨薇一番，啧了一声，“也就是这个样子，怎就叫泽淮看上了？”

舒雨薇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前台口中的泽淮，她拢了拢头发，“不然呢？你吗？”

前台一愣。

舒雨薇好笑地摇头，在前台气急败坏的视线里走进了公司。

迎接舒雨薇的是所有人的注目礼。

舒雨薇敛着眉，想着前台的话，心道这睿泽淮是说了什么？

但她并不好奇，寻着记忆走到原身的位置上。

很朴素的办公桌，桌面还贴着‘加油，不哭’这种字样的便利贴。

舒雨薇还没来得及恶寒，邻近桌的平刘海凑近她，眼睛流露出嫉妒又艳羡的光，“可以啊，没看出来啊，小舒，你竟还有这么一套，把睿大帅哥收服了。”

她说得是玩笑话，可句句夹枪带棒。

舒雨薇记得这个平刘海，她叫刘艳芳，土里土气的名字正如她的眼界一样，低到土里，可是她心气高，自卑极致以至于喜欢贬低原身来寻求自己的优越感。

舒雨薇看都没看她，轻渺渺一句，“套路再深也是看脸。”

平刘海的脸瞬间垮下来，舒雨薇这是什么意思，是讽刺自己长得不好看？

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这眼睛鼻子妈看了都不得喜欢，还好意思说别人？

刘艳芳发出一串冷笑，“这有了对象就是不一样啊，说话的底气都足了。”

刘艳芳看着舒雨薇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脑桌面，普普通通的五官怎么看都平庸，她就不明白了，睿泽淮那么一个大帅哥，怎么会看上他？

不会是舒雨薇自己造谣吧？

这个想法一出，刘艳芳瞬间觉得靠谱，也不再顾忌什么，将面前一摞资料扔过去，“这些，你今天整理好。”

敲键盘的手停下来，舒雨薇冷冽着双眸对上刘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