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晗睁开眼的同时,从身体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成功让她皱眉,印入眼帘的是标准的酒店套房装扮,她愣了足足有十余秒,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地。
“醒了?”清冽的男声,夹杂着浓重的嘲讽,随即一双手猛的掐住了她的下颚,逼迫她转头,声音阴寒,“颜晗,你终于醒了。”
下颚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不用肉眼去看都可以猜出会是怎样的惨样。颜晗意识还没清楚,又被猛的一晃,眼神一度失焦,过了许久才看清男人的面孔。
与她春风一度的对象,沈岸。
“清醒了?”沈岸嗤笑一声,捏着她下颚的手微微收紧,颜晗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几个指印。
“颜晗,我还真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么下贱,这么不要脸,连这种卑鄙的事都能做的出,为了爬我的床,费了不少心思吧?”
羞辱的话像刀子一样插进她的心,颜晗瞳孔微微一缩,脸色有些发白。
相比沈岸的衣冠楚楚,此时的她衣不蔽体,浑身上下都是青紫暧昧的痕迹,委实称不上端庄,特别是微微动一动身子,就会牵扯到深处传来的疼痛。
沈岸眼底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不屑,他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盯着颜晗,半晌,嗤笑一声,从一旁的桌上拿过什么,轻飘飘的一张纸,扔垃圾一般丢在了颜晗身上。
“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钱,够了吗?买你昨天晚上的服务。”
颜晗眯了眯眼,似乎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同于沈岸想象中的难堪,反而露出个风情万种的笑:“沈总,你不会以为区区一张支票,就打发了我吧?”
“一张不够?”沈岸冷笑。
颜晗忍着疼痛,努力不让自己输了阵势,无名指轻轻将落下的头发勾至耳后,微微直起身:“我要你娶我。”
“颜晗,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沈岸不怒反笑,“上一次床,就想进我沈家的门?”
“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你的服务确实不错,却也没有价值到那个地步。况且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你不觉得你比妓女……”声音顿了顿,带了点玩味,“还要低贱吗?”
“沈总不用这么贬低我,免得也贬低了自己,你觉得我这么不堪,昨天晚上也没必要对我那么热情。”颜晗不为所动,薄唇反讥。
“况且,沈总开支票的手法这么娴熟,想必以前也打发过许多和你春风一度的女人吧?就是不知道沈爷爷知道自己光明磊落的孙子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颜晗!”沈岸被戳中痛楚,低声喝道。
颜晗比了根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
“你说,我把这事爆出去,你的好家世,你爷爷刚正不阿了一生的名声,会怎样啊?”
“还有沈总,你太大意了,以后不要随便去一个女人约定的地方,毕竟监控这种东西,可以随时随地都有的。想必你也不想背别人看见我们昨天晚上的视频吧。”颜晗笑眼眯眯,凑近了沈岸,甚至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她笃定沈岸会娶她。
她手里的每一张牌,都在逼迫他,认输吧。
他没有牌可以出了。
“颜晗,”再次开口,沈岸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像是冰锥连成的一根线,“你想怎样?”
“不怎样,我们上了床,你就得娶我,还是说,”颜晗放低了声音,凑近了他耳边,暧昧而清晰,“你还想再试一次?”
靠的太近,灼热的呼吸扑在他耳侧,带着女人身体的馨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天晚上哪怕意乱情迷意识不清,她被占据时微微仰起的颈侧弧度,像一只欲飞的振翅蝴蝶。
像是再也忍受不了,沈岸猛的推开她,颜晗猝不及防,跌坐在床,护住被褥的手下意识松开撑住自己,也露出了里面的春光。沈岸推的太用力,她甚至觉得手腕好像被扭伤了。
可是这一切落进沈岸眼里,就变成了她还在不顾一切地勾引他。
沈岸眼底的最后一点温度都没了,他看着颜晗,面色铁青,看了半晌,才露出一个冷笑:“你这个疯子。”
随即,抽身离去。
竟是被气的直接走掉。
身体与手腕处传来的疼痛唤回了颜晗的思绪,她默默吸气,忍着疼痛想下床把自己冲洗干净,放在一旁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白俪。
颜晗偏过头想了想,最终决定放任不管,可等铃声自然而然短掉一次后,对方还锲而不舍地打过来,颜晗闭紧了眼,叹了口气,认命一般接过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火急火撩的声音:“颜晗,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没怎么啊?”经过刚才的对峙,颜晗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还说没怎么,监控是死的啊?我不就是昨天晚上不在,你就干了这事,你知道刚才沈岸怒气冲冲出去的时候……”白俪越说越生气,脑子突然打了一个坎,福至心灵般,“你有没有事?”
沈岸那个脾气她是见识过的,到底有多坏。更别说刚才离开会场的时候那一脸阴郁暴躁,恨不得方圆八百里的活物都不要过去招惹他,那与他共处一室的颜晗……白俪简直想都不敢想。
她哆哆嗦嗦的都准备指挥人打120抬担架过来了,一边小心翼翼询问那边的人,沉默半晌后,颜晗终于给了回复:“我和他上床了。”
“上上上上床了?”白俪简直吃惊到舌头都差点咬下来。
别人看颜晗对沈岸是什么心思或许不清楚,可她却是清清楚楚。胆战心惊地问:“到底……怎么个回事?”
“用了药,剂量没控制住,我应该吃了三倍……吧。不过放心,应该没事。”颜晗声音淡淡,仿佛这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个事。
“三倍?”那药多伤身体,白俪不是不清楚,顿时急了,“颜晗你疯了?我知道你恨他,但是你也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连自己身体都不爱惜,你知不知道那药多伤身体,不行……你得跟我去医院检查!”
“没事。”颜晗反应淡漠,对着镜子解下浴巾,从脖子一直延之下方,吻痕混着咬痕,以及被掐出来的淤青,就像遭遇了什么家暴现场一般。颜晗的手顺着脸庞滑落,最后落在沈岸掐的淤青一片的脖颈上。
“我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