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一件,给你五百!”
包厢里,中年发福男子咧嘴一笑,从钱包里抽出五张大红钞在她面前甩了甩。
秦桑身子一片僵硬。
她紧紧的攥着手,声音发颤:“顺子,大嫂是想跟你借钱,不是……”
被称为顺子的男人冷笑:“既然是借钱,那就拿出诚意吧,你如果脱了,钱我也不用你还了。”
她深吸口气,扭头想走。
身后,顺子的声音慢悠悠传来:“大嫂,你再不交住院费,你家宝儿怕是会被医院赶出来吧。”
秦桑想到那个自小体弱的孩子,脚步一软。
宝儿是她的孩子,怀孩子时她没吃上一顿饱饭,八个月时,丈夫又毒打她,宝儿就早产了。
宝儿的先天性心脏病,几乎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做了五份兼职,却还是凑不齐医药费。
现在宝儿情况恶化,她根本没得选择,反正她也没几天好活了,不过尊严而已。
“我脱。”
秦桑惨然,深吸口气,颤抖着手,要把衬衣脱下来。
包厢里还有别的人看热闹,她只感觉脸火辣辣的。
有人吹口哨,有人鄙夷嘲笑。
“十多岁就能跟村里的混混勾搭在一起,现在装什么清纯?”
“就是,一个破鞋罢了,真把自己当什么玉女了,还不赶紧脱,磨磨蹭蹭什么呢?”
“装你妈呢。”
哄笑声一团。
秦桑脸色发白,手颤的厉害。
刚解开扣子,门被人打开,门口传来一道惊呼:“妹妹,你在干啥?”
秦桑一滞,猛的扭过头。
从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女的穿着红裙子,一头波浪卷发,化着精致的妆容,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惊讶与嫌弃。
而男的模样俊俏,被女人挽着胳膊,看着她的时候满是震惊,唇动了两下,下意识的吐出称呼:“桑桑。”
秦桑脸色惨白,手上的动作是无论如果都做不下去了。
这是她的姐姐秦悦和姐夫应铭。
下一秒,秦悦冲过来,死死的抓着她的手:“我老秦家怎么生出了你这种不要脸的,你跟我出去。”
秦桑被她拉着往外面走,应铭想跟上,又被她苦笑着阻拦:“你别来了,女人的事,男人别掺合。”
应铭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跟过来。
秦桑被秦悦拽到外面街上,傍晚的街上人来人往,这里管制疏松,有不少站街女搔首弄姿的招揽客人。
秦悦冷笑着把她推开:“你就没什么想解释的?”
秦桑脸色煞白:“姐,是宝儿病情恶化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只能找找这些老同学借钱,可他们……”
秦悦眼里一厉,突然给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巴掌,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看戏。
秦桑的脸肿了,不敢置信的捂着脸:“姐。”
秦悦却扑过来,一下抓住她的头发,让她只能仰着脑袋。
秦悦满脸狰狞,就像是化为了厉鬼,再也没有人前善良温婉的样子。
“贱人,我是让你解释你跟你姐夫的事,你家的破事,谁稀罕听。”
“你男人满足不了你?那你就站出来卖啊,你竟敢勾搭我男人,他还喊你桑桑?你以为你勾搭了他,他就会念着青梅竹马的情意娶你?你想的美!你当年被人强暴时,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不然怎么会取消跟你的婚约,转而娶了我,你死了这条心吧!”
秦桑脑子里轰的一声响。
随着秦悦的这句,她好似又想到了当年,不过十多岁的年纪,嫩的如同花一样,而却被村里的小混混惦记,硬是把她拽地里强暴了。
那一夜,她感觉天都塌了。
自此,她成了村里的反面教材,爹娘也嫌弃她,她本和应铭青梅竹马,定了婚约,也因为这件事,她和应铭的婚约散了。
更坏的是,她居然怀孕了。
在那个还比较封建保守的年代,更是没人要她,无奈,她嫁给了强暴她的那个畜生,遭受他日夜打骂,千辛万苦生下的宝儿还是先天性心脏病。
现在宝儿都二十了,瘦弱的像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一直在病床上躺着,她心疼的同时,也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
更何况,她还被检查出来了肝癌晚期……
只是,秦悦怎么说应铭看到了?
按应铭的性格,应该会救她的,就算不救,也不是嘴碎的人,再说,秦悦怎么会知道他看见了?
秦桑震惊,心中盘旋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秦悦看着她这般脸色,心中痛快,看了眼周围的人,压低了声音笑道:“没错,我跟他在一起,我俩都看到了,是我让张民找你的,也是我把应铭拉来的,他都看到你的样子了,你再勾搭,他也不会娶你的!”
张民就是当年强上她的人,也是她现在的丈夫。
好吃懒做,对她非打即骂。
几乎是毁了她一生的人。
可始作俑者,居然是她的姐姐吗?
秦悦深呼吸了两下,眼眶渐渐红了,她死死抓着秦桑的头发,似哭又似笑:“你知道吗?他跟我在一起说的最多的就是你,你说你这个女人到底有哪点好?都被人毁了身子了,他还是对你念念不忘,都已经是我老公了,凭什么?”
“你该死,你死了,就什么都好了。”
秦桑从震惊中回过神,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用手把她撞开了。
然后像是个小狮子,扑上去抓着秦悦的衣领,眼泪大滴大滴的砸下,怒吼:“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的人生,我的丈夫,本都该是我的,你凭什么这样做?”
可她身子太弱,很快就被秦悦推开。
而周围看戏的人很多,却连一个出手帮忙的都没有。
秦悦一连在她脸上扇了三巴掌,只扇的她耳鸣目眩。
心中抽痛,身子很不舒服,迷迷糊糊的,她看见应铭推开人群,朝她扑过来,又质问秦悦:“你干什么?”
秦悦委委屈屈的从包里拿出一把红钞:“我刚刚想给妹妹钱,可是妹妹却不肯,宁愿当站街女,我这才气不过打了她。”
秦桑几乎要吐出一口血,这个颠倒黑白的女人。
而让人伤心的是,应铭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对秦悦歉疚一笑,似乎是后悔刚刚那么凶的对她。
眼前逐渐陷入黑暗,只是最后一刻,听到有人说:“哎,那女的没动静了。”
秦桑仿佛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是从小到大的经历。
她看到秦悦时,恨不能上去撕碎。
就是这个女人,毁了她一辈子,如果有下辈子,她做鬼都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