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斗争

沈玉洁抬眼看了看兰姨，兰姨会意，行了一礼，将紫苏带出去。

很快，庭院中间，伴随着“啪啪”的木板拍打声，女子的惨叫声响起。

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沈玉兰竟是有如此强势的时候。

苏姨娘不敢置信，她呆在原地。

外面“啪啪啪”的声响，如同扇在苏柔脸上的巴掌。

她这是当着众人的面被沈玉洁打脸了吗？

不可容忍。

此时的苏柔，全然没有了官家小姐的做派，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苏柔只是一个妾，当家主母想教训一个当妾的，哪管什么日子，寻了个由头堵住众人嘴就可。何况，苏柔本身就几次三番地以下犯上，更不必提她以前的行径，只是论今日，这个教训，是打得的。

此刻，苏柔只记得自己过去是怎么随心地暗中给沈玉洁使绊子的。

苏柔恶狠狠地向沈玉洁走去，抬起手就要打去。

子兰见状，就要走出，欲拦下那一巴掌。

沈玉洁将子兰扯到一边，向她摇了摇头，转而盯着下达指令后，便回到大厅里的兰姨，想看她会如何作为。

兰姨立刻理解了沈玉洁的意思，她吩咐几个大力的嬷嬷将苏柔扣下，命令她们掌苏柔嘴。

苏姨娘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老嬷嬷，才反应过来，剧烈挣扎着，惊声尖叫道：“沈玉洁你敢！”

沈玉洁笑了笑：“我有什么不敢，说到底，你只是个半奴半主的妾，就是我今儿个打杀了你，老爷也不会有半句异议。”

侧目对嬷嬷们说：“你们尽管打，老爷怪罪下来有我兜着。”

沈玉洁语闭，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们的卖身契可是捏在我的手中，不听我的话的后果，你们大可以试试！”

“给我掌嘴一百下！”

顷刻间，大厅里陷入了谜之安静，不一会儿，巴掌声响起。站立在一边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是啊，她们险些都忘记了，即使二夫人再怎么有希望掌家，现在的她依然只是个妾，比她们这些下人高贵不了多少。

她们的卖身契，捏在沈玉洁的手里。

她们的主子，目前只有沈玉洁。

嬷嬷们打完巴掌后，回到了沈玉洁身后，坦然地接受四周的打量。

“娘亲……姨娘！”

似乎是被刚才沈玉洁的气势所吓，顾鸢鸢立马改口，从下人手中接过苏柔的手，扶她站起身。

此时的苏柔，哪里还有当日的风光，比稍微体面的丫鬟都不如，就像一夕之间苍老了好几岁。

还在装模作样安慰顾菁菁的秦湘云，心里一阵恼怒，好不容易挽回的局势，居然让沈玉洁这个贱人轻飘飘的几句话，又回到了原点。

秦湘云最恨的，就是被人当面戳穿她妾的身份，她在顾府作威作福久了，险些都忘记这个身份了，秦湘云咬了咬唇。

又转而想到沈玉洁的一对儿女，秦湘云悄悄地勾了勾唇：“贱人，你也就这阵子可以蹦哒了，我们，来日方长。”

老太太看事情进展地也差不多了，便出来打圆场。

她道：“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你们也累了，就好好休息吧，老婆子我也累了。”

“玉洁，你给我留下。”

老太太开口挽留沈玉洁，原本将心放在肚子里的众人，心又蹦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在场的姨娘，脸如蜡色，心思各异，就连刚刚被打的苏柔，也非常疑惑。

要知道，自从顾言出生后，老太太对沈玉洁从此便没有好颜色，更别提要找沈玉洁谈话了。

众人心思百转千回，脚步像黏在地上，不愿离去。

她们，很好奇。

今日，沈玉洁种种行为，彻底让她们意识到了，沈玉洁余威未熄，老太太当时的默许，现下的秘密谈话，种种迹象，似乎都指示着某种讯息。

顾府，要变天了？

沉寂多年的沈玉洁，又要东山再起了吗？

恐怕，此刻最坐不住的便是――二夫人。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秦湘云，生怕错过她的任何动作。

秦湘云哪里不知众人的心思，她不愿意同苏柔那个蠢货一样，在下人面前疯言疯语，供她们取乐，颜面尽失，只是，现在，她更想知道老太太的意思。

她心思转了转。

“老祖宗～”

秦湘云眼眸直转，挤眉弄眼，声音酥软，对着梁艳（老太太）撒娇道。

“你这是有什么秘密，要和姐姐单独说？还不能让我们知晓，我可不依的，各位妹妹都是伺候老爷的，彼此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秘密可言，你说是与不是，姐姐？”

听到秦湘云的问话，沈玉洁没有搭腔，依然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施舍给秦湘云任何一个眼神。

沈玉洁此番作为，是明晃晃地没有给秦湘云脸面，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她的脸。

秦湘云心里有股气，但是现下不能发出来，她捏了捏手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一会儿，她微微一笑，又恢复先前明媚的模样。

沈玉洁看着秦湘云有气撒不出，像戏班里表演变脸绝技的戏子，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发白，心里一阵解气，但她马上收敛情绪，心中对秦湘云更加忌惮，自己如此给秦湘云没脸，秦湘云居然还能沉得住气，相比肤浅单纯的苏姨娘，秦湘云明显难对付得多。

秦湘云不管众人如何想，她一心想留下来。

沈玉洁绝对不能再爬起来！

为此，她秦湘云就是失点脸面也无妨。

秦湘云接过木春泡的茶水，恭敬地递给梁艳，又赶走正在给老太太按摩的木夏，接下她手中的活，自顾自地给老太太敲腿按摩。

梁艳看着面前卑微的秦湘云，眼眸里一时风起云涌，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闭上嘴。

以梁艳看来，她是更看中秦湘云的，虽说秦湘云目光短浅，时常犯蠢，上不得台面，但她起码一门心思放在顾府上，整天想的，不是嫡妻之位，便是想法笼络顾城，得到顾城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