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为母则强

虽说此法漏洞百出，会让自己的野心彻底暴露在某些人眼下，但归根结底，并不涉及无关人的利益，别人也只会作壁上观，例如刘嬷嬷。

另外，顾菁菁并不是完全的没脑子，她舍得对自己下手，做出受伤状；哭闹着叫手下救顾依依；又“不畏艰险”回到顾将军府送信。即使外人看得出来其中有猫腻，也苦于没证据，挑不出顾菁菁的错。

而秦湘云明显更老辣，通过操纵顾菁菁给她创造的机会，混淆视线，一转攻势，将顾菁菁的错变成无关紧要的事，而顾依依失节则成为重点，使自己地位更可靠。

想到这里，苏姨娘惊叹秦湘云的城府之深时，再一次庆幸自己和她不是敌人。

苏姨娘从座位上站起时，悄悄地拉拉坐在她旁边的小女孩的衣袖，在小女孩的耳旁道：“鸢儿，你快去安慰安慰你的二姐姐。”

“是！”

被叫做鸢儿的小女孩低眉顺眼地道。

小女孩名叫顾鸢鸢，是府里苏姨娘苏柔的女儿。顾鸢鸢性格柔弱内向，存在感稀薄，因其母苏柔与秦湘云走得较近，顾鸢鸢与顾菁菁交情不错。

继承她母亲柔情似水的江南女子模样，顾鸢鸢也长得小家碧玉，冰肌玉骨。

苏姨娘，名叫苏柔，是长郡县县令的女儿。有一次，顾城所率军队虽大破西南大辽，但顾城受伤颇重，逃离到江南，幸得苏柔一家照顾，而顾城在与苏柔相处过程中，两人互生情愫。

顾城伤好后，重新回到军队中，一路大破敌军，班师回朝，途经长郡县，遂带走苏柔，一年后苏姨娘生下了顾鸢鸢，从此再无所出。

在家大业大的顾将军府，没有子嗣傍身的苏姨娘为了保全自己和顾鸢鸢，拼命笼络秦湘云，是秦湘云的头等追随者，唯秦湘云马首是瞻，替她干过不少坏事。

苏姨娘走到秦湘云身边，抚着她的手安慰道：“二夫人，你别难过了，小心哭坏身子，二小姐还要你照顾呢，老天爷有好生之德，一定会保佑大小姐的。”

沈玉洁一跨进房门，便听到苏柔那明着盼望女儿安全，暗地却诅咒顾依依早死的话，一时，一阵怒火从心里冒出。

沈玉洁在尔琴堂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撅过去，幸好得身边子兰的搀扶，她一时悲从心起。

此生，她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照顾好顾言，如今如果连女儿也随她而去，沈玉洁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她该怎么活。

她赶紧来到顾依依所住的盼夏榭，抓住顾依依的贴身丫鬟明兰询问，哪知明兰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沈玉洁哪里还不懂，命人将明兰捆好后丢进柴房，叫来管事兰姨，便带着兰姨一行人去到长寿阁。

“老太太安！”

沈玉洁即使再怎么恼怒，也还有理智，她坐在老太太的下首处，对着老太太福了福身，继续道：“老太太，妾身今儿个，要借用您的长寿阁一用，见谅。”

沈玉兰转过身，盯着下首的几人，暗自咬牙，这些人，都是暗害我儿女的歹人，平时，我不想挑起事端，只想带着一对儿女蜗居一室，安稳度日，便一忍再忍，没想到，反而助长了她们的气焰，害了我的女儿，既然如此，如今，也休怪我不念及姐妹之情，也轮到我来灭灭她们的火了！“

“子兰，给我掌嘴！”

沈玉兰指了指苏姨娘道。

沈玉洁决定拿苏姨娘开刀。

子兰恭敬道：“是，夫人！”

子兰朝苏姨娘走去。

“大胆！”

“你竟敢打苏姨娘，仔细你的皮。”

苏姨娘的陪嫁丫鬟紫苏挡在苏姨娘身边，语含警告道。

子兰有点发怵，回头看了看沈玉兰。

子兰是沈玉兰从武安侯府陪嫁来的丫鬟，二人关系极好，感情深厚，相比主仆关系，二人更似姐妹。

沈玉兰虽掌管府中内院之事，但其性格绵软，也无争宠之心，渐渐地，府中下人对她愈发懈怠，经常暗中缩减沈玉洁的吃食。

每当这时，都是子兰为其出头，去膳房和伙计理论。

子兰数次想告诫沈玉洁，即使对宠爱无意，沈玉洁也必须将管家之任紧紧把握在手里，就是不为自己的出路和地位着想，也该替大小姐和大少爷考虑。

但是，话到嘴边，子兰便说不出口，她不想夫人劳心劳力，夫人前半辈子为了大少爷的事，与大小姐离心，与老爷关系寡淡，被老太太不喜。

前些日子，大小姐与夫人好不容易关系得到修复，与少爷地关系也好了很多，夫人每天的笑容也一日比一日多，日子越过越好。

既然这样，子兰心想，她不能打破平衡，该是她自己暗暗努力点，保护好夫人小姐和少爷。

今日，大小姐遇难，子兰自责不已，夫人终于再度振作起来，但她不知，此时的自己，究竟是欣慰多还是难过更多。

如今的顾将军府，俨然和过去不同，依然效忠夫人的人极少，既然如此，她子兰一定要帮助夫人，打好重新立威的第一步。

“啪！”

子兰鼓足勇气，抓住挡在面前的紫苏，一耳光扇去。

子兰那一巴掌的力气很大，瞬间，紫苏的左半边脸便高高肿起，肤色通红。

紫苏一时有点懵，待反应过来后，紫苏挽起袖子就要反击。

正要动作间，紫苏想起此地是老太太的住处，不能太过放肆。

打定好主意，紫苏眼含泪珠，抱着苏柔的大腿，嘤嘤哭泣道：“主子，她……子兰欺负奴婢，主子可要为奴婢做主呀！”

苏柔可不管紫苏被打得多惨，她只是愤恨，沈玉柔这个平时任她们磋磨欺压的人，如今怎么敢反过来教训自己。

苏柔正要说话，沈玉洁见状，立即阻止。

沈玉洁神情倨傲地开口：“紫苏，我想教训一下苏姨娘，怎么轮得到你这个奴才出头，子兰就是打你又何妨，竟敢如此藐视我的命令。”

“以下犯上，目无规矩，今日，我便好好教你们，何为规矩？”

“来人，堵上这丫头的嘴，再将她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