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头

莫煦阳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明白这是谁了。认出她的声音后莫阳煦才回头，定住地看着她，眼神却不像以前那样冷，而是闪躲。

是因为刚才被那帮人欺负，觉得丢脸吗？

温晗如此想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揉了揉莫阳煦的脸颊，嫩得像水豆腐。

“你在学堂里遭受的这些，为什么不和我说？”

莫阳煦：“说了也没用。”

“傻弟弟，有用的，我会帮你，我会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真的吗？”

温晗主动牵着莫阳煦的手，替他拍干净肩膀上的灰尘，低低道：“不管如何，你是这个学堂里的学子，他们欺负你，就是他们的不对，你不要觉得是自己错了。知道吗？”

弟弟心性这么偏执，最怕他把这些事情仇恨化，然后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要想培育一个正常人，心里的阴暗面就要尽量减少，温晗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把这反派弟弟扳回正轨了。

莫阳煦还是不解地看着她。像他这样的穷孩子，哪有资格去和别人谈条件？

他的地位本来就卑微，在书院里没人愿意听他说话，更不在意他的想法。

今日因为他率先学会背书，便被钱昊一伙有钱公子记恨上了。

有时候仇恨就是来得这么莫名其妙。看不惯他，就可以动手打他。

“那是谁错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莫阳煦低低的说道。

“那便是这个世道错了。”温晗拍了拍他的脸颊，认真道：“从明天开始，我保证这一切会改变。”

“哦。”

“弟弟，你除了这个字以外能不能回点别的？”温晗无语道。

莫阳煦狐疑地看着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一直被她握着，顿时甩开。

那个女人还在后面笑他。

他才没害羞！莫阳煦越来越快，比温晗生平见过的坐骑快多了。

小屁孩一个，那点心事她还不知道？温晗得得意。

到了第二天，温晗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饭后，亲自带给莫阳煦。

“吃点吧，我亲自炸的油条。”

莫阳煦不动声息地吃着，要不是时不时弄出点悉悉率率声，真会被当成空气。

“好吃吗？”

“就这样吧。”

“弟弟，你伤我心了，我起得比鸡早，就为了给你凑一顿营养丰盛的早饭，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呃。这种戏份不是应该在他大哥面前演吗？

莫阳煦狠狠咬了一口油条，藏起虎口上的淤青。凡是打过他的人，他一定会以牙还牙。等他足够强大，他就能进行报复。

“你怎么不说话呀弟弟。”

莫阳煦抬起眼帘，“你以前没嫁过来时，在家也是这么吵吗？”

弟弟居然嫌她聒噪？

温晗表示真的伤心了，弟弟，你没有心啊！你这么直男的回答，以后可怎么找媳妇？

带着莫阳煦来到学堂时，身后一顶豪华大轿子落下。

看这排场，除了钱小公子还有谁？还不是昨天那个小王八蛋。

“去去去，别挡着我们少爷的路！嘿嘿，少爷您请，已经到学堂了。”

其他学子像王八伸长脖子，拼命往轿子里看。

温晗直接带着莫阳煦进去，弯弯绕绕，来到莫阳煦的位置。

“趁柳管事还没发现，你快走吧。”

“怕什么？若是被发现我也有理由。”

莫阳煦盯着她漂亮的眼睫看，以前从未发现，她的眼睛这么好看，清澈透亮，像小溪里的水，在光线的反射下显得亮晶晶的。

“你在这好好坐着，我去找个人。”

“哦。”

弟弟，还是那么冷漠啊。

温晗转身离开时，钱少爷周围花团锦簇，都是些拍马屁的人，不听也罢。

“谁在那！”

温晗脚步一顿，笑道：“柳管事，我今儿送我弟弟来上学的。”

柳管事一见他们姐弟两就没好气，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快走快走，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好大的口气，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温晗冷笑一声：“我是学子的亲属，找院长说句话都不行？”

“学堂有学堂的规矩！随意进进出出的那是菜市场！还请你回去吧。”柳管事给足了白眼，分明不欢迎她。

温晗退后一步，看似让步，实则笑里藏刀。

“昨儿回家时，我正好看见柳管事进了怡红院……柳管事家中已有妻儿——”

柳管事脸色大变，立即喝住她！

“这种事莫要胡说！老夫去怡红院，是去欣赏字画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温晗温和地笑了笑：“是么？我竟不知道，欣赏什么字画得去青楼。”

“够了！院长就在前面的小院里，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温晗转身便走，懒得跟此人废话。柳管事被气得不轻，气喘吁吁的。

小院内布置优雅，池水里养着一窝锦鲤，听见足音靠近后，鱼群顿时藏进荷叶底下。

温晗嗤笑一声：“早晚把你们烤了吃，让你们这么欺负弟弟。”

“谁在外边？”

温晗敛去笑意，不知抹了什么在脸上，看起来泪眼汪汪，伤心得不行。

檀香门开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耄耋老翁出现在眼前。

此人就是学堂的高龄院长了，底下出过不少状元，都是出自他手。不过今年失手了，愣是一个好苗子都没有。

“你是？”

“我是学子的家属，我是来找院长主持公道的。”

院长看着陌生女子：“此话怎讲？”

“我家弟弟在学堂里一直被人欺负，每天如此，那帮人对弟弟打骂，把弟弟弄得浑身淤青。这种事，难道你们不管吗？我们可是交了钱进来读书的，不是来受人欺负的！”

温晗边假意擦拭眼泪，边哽咽道：“况且我弟弟这么乖，从不轻易招惹是非。好好的的一个孩子，愣是把他打成自闭！读书人自当以公道为准，你们学院欢迎有钱人，排挤穷人！”

好大的一顶黑帽子！院长见她哭得伤心，不像有假赶紧询问。

“你弟弟是谁？”

“莫阳煦。”

“那个孩子啊！”院长捋了捋胡子，“老夫昨天才找过他谈话。这个孩子很聪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是最有希望考中状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