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送去官府

温晗无语道：“你盼着点好行不行？”

“哦，我饿了。”

长个子的小孩总是容易肚子饿。温晗现在是当爹又当娘，在莫阳煦张口说话时，直接把手里的肉包子塞进他嘴里，莫阳煦差点被噎着。

温晗把水囊给他，抱着手，边走边说话。

“这方圆十里内，就只有这个学堂吗？”

莫阳煦“嗯”了一声，没读书的人很多，村里的孩子长到十岁左右，就要学会去放牛，否则将来连牛粪都没得捡。

学堂里的人对他虽然不是太好，但他好歹能学点东西。

而且这是她的血汗钱换来的，不能就这么丢掉。

温晗看着他今天脸青一块，明天手肿一下，就算不是自己孩子，看着也糟心。

“你不让我继续上了吗？”莫阳煦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如果不上的话，他就偷偷跑进去偷听，还能省掉一笔学费。但他不知道的是，温晗的钱能供他上十几年书。

“不是啊。”她是在想，如果有别的私塾能选择就比较好。莫阳煦心性如此，要是常年在压抑的环境下长大，心里面还能健康吗？

她怕弟弟的性格被外力因素影响了。

头疼，原来要培养一个健康的孩子这么难！

温晗狠狠咬了一口大饼，“算了，先回家。”

……

带着莫阳煦回家后，莫阳煦眼前一亮，院子里好多东西都换新了，新的水桶，新的澡盆，还有新的碗筷。

温晗好笑道：“没出息的，就一点生活用品也让你惊讶这么久。”

他那个木桶洗脸又洗脚，偶尔拿来淘米，破了个洞修修补补用了两三年，总算能换掉。

弟弟以前的日子是真惨。就算在惨也得有个底线吧，弟弟的生活就像永远没法完工的房子，今天墙塌了明天屋顶漏了，永无宁日。

温晗只是拿出一点点钱来置办生活用品，就让他开心成这样。

“以后你有单独的洗脸盆，还有干净的碗筷，你那对用竹子削的就扔了吧，用木头的，不容易生味。”

莫阳煦掀开缸上的木板一看。

自打有记忆以来，缸里面连老鼠都不愿意来光顾，居然也有满的一天。够他们吃一个月了。

“你先去洗澡吧，晚饭很快做好。”

话音刚落，强烈的撞门声传来，竟是莫福走了出来。

两人的眼神齐刷刷看了过去，莫福整张脸都是蜡黄色的，个子不高，一脸猥琐的朝他们走来。

温晗想不明白，弟弟长得这么好看，死酒鬼长得丑绝人寰。

“你先回后院。”

莫阳煦第一次朝她投去担心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抱着自己的洗脸盆往回走。

“死婆娘，你还知道回来啊？虐待老子这么多天，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

莫福抄起旁边断裂的扫帚往温晗身上狠狠敲去，凶神恶煞，像极了逼良为娼的老龟公，加上那一抖一抖脏兮兮的胡子，令人反胃到吃不下饭。

早料到他会醒，温晗早就做好准备，大步流星地跑到外面。

“莫郎啊你别打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自从嫁给你之后，哪天不是勤勤恳恳？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这个点正是很多人日落而息的时候，街里街坊的全都冒出头来看，只见莫福横眉怒目、如虎似狼的打着一个女人。

“哎哟，温娘子真是太可怜了！”

“又挨打了！我真是看不下去，温娘子每天操持里外，简直是好妻子的模范标杆，莫福这瞎了眼的不懂珍惜！”

破落的巷子内很快站满了人，不少老实的街坊都走出来制止莫福。

喝道：“温晗好歹是你婆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掏腰包跟你过日子，你去外面花天酒地人家也没怨你，你倒好，动起手打人！”

“打一个女人，你是东西？”

“我莫福的家事跟你们有屁关系啊！”

众人的愤怒几乎要吞噬莫福，莫福平常就爱逞能耍嘴皮子，让人知道他是个有钱人，他能喝花酒，去过城里消费最高的地方，优越感油然而生！

邻里街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被狠骂一通，莫福感觉老脸丢尽！

“你这死婆娘到外边告状是吧？还敢让外人来骂老子，老子今天就打得你听话为止！”

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逮着自己的女人发脾气。

温晗心中暗暗冷笑一声，还没等她躲开，王大牛一脚把莫福踹开，一脸见着晦气东西的表情。

“哎哟！王大牛你个天杀的！”

“莫郎你没事吧呜呜呜。”

莫福脸先着地，摔了个狗吃屎的形状。温晗一边忍住爆笑一边靠近过去，假意温柔。

王大牛严肃道：“温娘子你别怕，我们把他押到衙门那，关他个几天就老实了！”

“王大哥，这真的可以吗？”

“律法规定的不能虐待妻儿！在场众人都有眼目睹他欺负你，你别怕，他不敢报复你！”

王大牛有点雷厉风行，立即和几个同村男子把莫福拖走，莫福一路骂娘。

旁边的婶子塞给温晗两个热鸡蛋，发出一声由衷的叹息。

“唉，你一个大小姐没吃过这种苦，可该怎么在这里活下去啊？”

“那婶子我先回去了。”

众人纷纷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温晗远去的背影，好乖巧的小媳妇，这要是他们家的该多好？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温晗轻轻哼着歌，这个办法真不错，接下来几天就不用应对莫福，等她忙完这一阵，莫福的命数也该到头了。

“你把大哥弄走了？”

温晗吓了一跳，莫阳煦突然出现在眼前。她重新拾起铲子，翻炒凉了的四季豆，往坑里添了把柴火。

“是啊，让你大哥去牢房里多吃点好饭菜。”

“他要是一辈子都回不来就好了。”莫阳煦忽然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杀掉莫福？我很讨厌他。”

温晗立即冲过来捂住他的嘴，外面的人可能还没散，万一被听见，要出大事的。

“嘘，我不是警告过你吗？别把这些话挂在嘴上。”

莫阳煦垂下眸子，忽地说了一句——

“可是他欺负你。”

温晗愣了下，原来弟弟是在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