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准污蔑弟弟

木匠把这台东西造出来时，就觉得不可思议。这城内最好的木匠当属他们这一批，从来没见到过这种东西，而温晗只需画一张图纸就能让他明白，足以可见温晗的厉害。

“这是一两银子，有劳了。”

木匠掂量掂量手里的钱，态度稍微好了点，“家里的婆娘也嚷着要来你这买衣裳，可真是奇了怪。”

温晗笑了笑：“尽管来，我店里款式多，漂亮又便宜，谁不喜欢？你别走，我还要委托你第二件事。”

量产这些缝纫机，她准备招多两个工人来干。

木匠拿到沉甸甸的材料费后，拎着水壶和小厮们头也不回的离开，孤高自傲极了。

温晗开心，没搭理老头的臭脾气，看林婶子踩着车板发出“吱呀吱呀”声时，她就高兴。

“温娘子，往日我能一天做两件，现在一天三件也不在话下！”林婶子因为开心，胆子都变大，唯唯诺诺的都敢和温晗搭话了。

洪掌柜在一旁说好话：“娘子真是奇人，这玩意连城里最好的木匠都设计不出来。”

这可是老祖宗的智慧，只不过你们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而已。温晗笑着起身，其实她性格不凶，只不过长了一张高冷脸，没有表情时看起来令人生畏，不敢接近。

“你们忙吧。”

说着出了门，温晗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

学堂内，帷幕翻飞，夕阳拉得越发长了。

莫阳煦坐在最后一排，没钱人家总是会被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况且教书先生看他满脸戾气，很不喜欢他，每次专门给他难堪。

“莫阳煦你发什么呆？先生让你回答问题呢！”

教书先生长着山羊胡子，古板，迂腐，固执，看面相就不是好人。

莫阳煦站起身，怀里的书散落开来，众人用看好戏的眼神望着他，打算好好欣赏接下来可笑的一幕。

穷乡来的臭小子，也不知道去哪里弄的钱来读书？不会是偷的吧。

教书先生捋了捋胡子，走过来发问。

“今日有一小偷，家中有八十岁老母，家徒四壁，穷得吃不起东西。第二天他偷了一袋米回家，被捕快发现。你说，他该怎么做？”

有学子好事，举手吆喝道：“当然是吃完饭去衙门自首啊！填饱肚子才不亏！”

“哈哈哈！”骤然引起哄堂大笑。

莫阳煦抬起眼帘，想也没想：“打晕捕快就是。”

“胡闹！你小小年纪就知道偷窃，伸出手来，我今天非要教训你！”

钱小公子指着莫阳煦兜里的一块珍贵紫砚，“先生，你的砚是他偷的！”

所有目光登时聚集在莫阳煦身上，一本厚重的书狠狠打在他肩上，让瘦小的他有点承受不住。

“孽障！你来学堂就是学偷东西的吗？”

“一个穷乡出来的人，能懂什么规矩？肯定早就养成这种小偷小摸的习惯了。”

“真脏，这样的人居然跟我们坐在一起，真丢人！”

温晗刚来时，就听到不友好的声音。下意识认为这些话是冲着莫阳煦去的，毕竟这小子是惹事体质。

果不其然，她一个大步阔刀冲上来，拦住先生的戒尺。

还好没打中莫阳煦。

教书先生气坏了：“这是谁放进来的？”

温晗朝他福了福身，糅杂出一种人畜无害的表情。周围的小学子把目光转到她身上，又是这个漂亮姐姐。

“先生好。”

教书先生从鼻间冷哼一声：“莫阳煦犯了偷窃之罪，就得罚！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行？按照规矩，应由我用戒尺打他五十下，让他记住这件事！”

五十下，手都烂了。

而且看得出来，这位先生真的很不喜欢莫阳煦，要把莫阳煦赶出去才称心如意似的。

温晗继续笑着，完全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你要打孩子可以，但如果把孩子手给打坏了，他以后怎么提笔习字？况且五十下，真的不是虐待孩童？衙门有规矩，施虐婴孩者，处以一个月以上拘留，五十两罚款。”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学堂！”

“学堂是讲公平公正的地方，先生如果能拿得出证据，证明这块砚是莫阳煦偷的，今天你即便打死他，我也没有一点异议。”

教书先生简直被气坏了，从没见过这么刁钻的女子！

莫阳煦的手被温晗握住，一股暖意慢慢从掌心中传来，让他在冰冷的环境中有了一丝安全感。

“是钱昊放的。”

短暂的沉默后，这句话像是炸开了锅。

教书先生受了钱家的好处，冷笑道：“莫阳煦，你这是转移注意力！”

莫阳煦抬手一指：“钱昊双手指腹皆沾有墨色，先生不信的话可以看看。”

紫砚是当地产出的东西，因为珍稀，所以价格昂贵，一般只有有钱人家能用得起。像莫阳煦这样的，只能用最最普通的砚，有时候还是一只破碗来代替。

被指认的钱昊吓得后背冷汗直冒，双手互抄在袖口中，不敢拿出来。

“钱昊，把手伸出来看看！”

这么多人盯着，教书先生也不能偏颇谁。

在众人瞩目下，钱昊依旧没妥协，他能在这里呼风唤雨，为什么要听一个死穷鬼的话？他狠狠瞪着莫阳煦，不料一个纤影突然闯进他视野，一把将他的手拉起来！

指腹上，有一块很浓洗不掉的黑点。

这是紫砚的特点，一旦摸上，就会在皮肤上留下痕迹，还带着点奇香。

教书先生脸都白了，反观莫阳煦，如果真的是莫阳煦偷的，那他手里应该也有黑点，可现在一看根本没有。

东西谁偷的，一目了然。

温晗唏嘘一声：“没想到钱小公子这么有钱，也需要偷学堂里的东西啊。”

“你别胡说，我，我才没有！”

管你有没有，敢污蔑弟弟，你真是让人讨厌。

温晗讨厌撒谎和有心计的小孩。

“你不怕他们报复你吗？”

回家的路上，两人的倒影被拉得很长，像怪物。

莫阳煦怕她会被钱家的人记恨，有钱人害起人来的办法千奇百怪，他不想给温晗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