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罪魁祸首

“怎么？”长风弥月看到祁北宸脸色有些不自然，便歪了歪脑袋，有些期待地说：“在思考要不要休了我吗？”

祁北宸下意识想要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但转念一想，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正随了柳悠悠的意？

他思量一番，回答道：“柳相长久以来兢兢业业，一心为国为民。我若休你，柳相何堪？”

听了祁北宸的回答，长风弥月一阵失望，叹了口气说：“你行事瞻前顾后，真不像个男人。我连名节都不要了，一心想辅助你完成休我的大愿。你倒好，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祁北宸把不开心写在了脸上，喘着粗气呵斥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的宸王府？”

“对啊。”

见到长风弥月天真的笑容，祁北宸气不打一处来，随即说道：“好，百日以后，宸王府你想出就出，想留就留，我绝不拦你。”

“真的吗？”本还有些垂头丧气的长风弥月瞬间站了起来，就像是被一颗从天而降的糖果砸到的小女孩，“我百日以后真的可以出去吗？”

“我祁北宸说到做到。”

长风弥月眼角一斜，侧视着祁北宸，那眼神里充满了质疑，“我记得王爷答应过我的是从来都没有兑现过。”

这句话却是让祁北宸眉头一蹙，他在记忆力翻找许久，却是没有一丁点自己对柳悠悠的诺言。

“我何时答应过你什么？”

祁北宸这才想起，他似乎从新婚以后就没有踏入过柳悠悠的住所。

“你说过要跟我长相厮守。”长风弥月含情脉脉地看着祁北宸，可那表情却是假的不能再假。

“那时我相父在，阿妈在，就连父皇母后都在。那样重要的场合说出来的话，你就这样忘记了吗？不用说了，你们男人当真冷血无情。”

“我似乎从来没有单独与你见过父皇母后，更不用说柳相和夫人，我劝你不要凭空捏造，假的永远是假的。”

这时柳芷鸢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插入长风弥月与祁北宸的对话，便只能焦急地等在一旁，企图他们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没有？”长风弥月脸色平静，似乎没有了玩下去的欲望，“唉，在你们男人眼里，拜堂成亲居然不算是场合。”

“哼。”祁北宸冷哼一声，却是找不出半句说辞。

“好了，宸王。妾身倦了，还请移步吧。”

长风弥月的话音刚落，柳芷鸢便插嘴道：“姐姐，你刚刚那样对我也就算了。可是宸王好心过来看你，你怎么能这般无理？”

“到底是看谁，他心里清楚，你也不用给我演戏了，反正我的目的是离开王府。”

长风弥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我的目的达成了，出去以后各走各的路，还不如留个好印象。”

长风弥月的话激起了祁北宸心头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也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地说：“你竟然如此薄情！”

“我薄情？”

长风弥月简直被祁北宸的话给逗笑了，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半点应对的话来。

她曾经听说，人类的记忆是与自己的灵魂有关的。人死如灯灭，灵魂便也去了它该去的地方，根本不会在世间留有任何痕迹。

像她自身的这种情况，可以说数百年都不见得能遇上那么一次。

灵魂作为记忆的载体，离去是自然也就带走了记忆。可是为什么她还能传承一部分柳悠悠的记忆呢？答案就在这段记忆本身。

从头到尾都是肆意的侮辱打骂，灵魂承受不住，便在潜意识的运作下向肉体过度一部分苦楚。

这也就是柳悠悠后来身体日渐虚弱的原因。

再看这该死的渣男，长风弥月真的不想在任何时候用正眼看他。

可以说，柳悠悠之所以受尽那么大的屈辱，原因就只是宸王府权利顶点不作为的结果。

换句话说，之所以连宸王府一个小小的奴才都敢肆意的侮辱柳悠悠，这一切都是祁北宸默许过的。

想到这里，长风弥月那张脸冷得像极北之地的万载玄冰，那两道目光，就是祁北宸看了也觉得一阵阴冷。

“薄情寡义的是你啊，亲爱的宸王。嫁给你这么些年，我受的苦，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听了长风弥月的话，祁北宸的心莫名其妙地乱了，心头一阵无名火升起，他也便顾不得自己说什么了，“你所有的目的不就是这个？”

“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长风弥月疑惑地问。

虽然柳悠悠喜欢祁北宸不假，但他一副柳悠悠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得到他的表情却是作何解释。

在柳悠悠的记忆里，二人的结合明明是柳相求亲，陛下赐婚。

前些年因为江湖的原因，朝廷出了很大的乱子。这乱子放在朝廷也许就是三言两语的事，但下降到民间的话，难免会引起社会恐慌。

这几年边疆并不太平，若是朝廷自身先乱了，难免被一些有心之人利用。

柳芷鸢就是在这个时候成为政治牺牲品的。

皇室与相府，整个国家权利最顶点的两个势力喜结秦晋之好，江湖谁人还敢说朝廷会内乱？

也是赶巧，京中盛言柳悠悠与祁北宸相互爱慕。柳相与陛下便一不做二不休，半个月不到便操办了他俩的婚事。

如此一来，民间罪犯私底下兴起了拜柳相的习俗。

至于这原因嘛。

国家传统，皇室结亲大赦天下。

“难道不是？”祁北宸下意识地看了柳芷鸢一眼。

就是这一眼，长风弥月看出了问题的关键。难怪自己在宸王府一直不受待见，原来这其中就有小人作祟。

京中久闻宸王温文尔雅，待人接物俱佳。这岂止与长风弥月传承过来的记忆不太一样，这已经直接可以说毫无关系了。

人是装不出来的，再好的伪装也会有被拆穿的一天。

其实重生这几天长风弥月也一直在思考，男人人前人后的差距为何会如此巨大，难道真的是柳悠悠不够吸引人？

可是不久前沐浴的时候，长风弥月看到柳悠悠的身段自己都留起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