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响亮的耳瓜打在夏栀的脸上。
“死丫头赔钱货,你还有脸回来,我的老脸都要被你丢光了。”妇人站在门口,手指一下一下重重的狠狠地戳在少女的心口,她怒目圆瞪破口大骂道:“三十万彩礼不少了,就你这孬样,李老板能看得上那是你的福分,你不好好表现还溜走,你赶紧去给人家赔礼道歉,不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妈,他的年纪都可以当我爸了。”少女语气中带着一抹悲凉,眼神中带着痛苦:“又老又色又油腻,我不要嫁他。”
“现在有几个男人不好色。”夏母撇了撇嘴。神色更加的厌烦:“你也知道咱家穷,你弟弟结婚那房子彩礼不都得钱嘛,那是你亲弟弟你不帮着,那谁帮着啊,李老板老婆刚死,你正好有机会,结婚对你和弟弟来说都是双赢,跟着他不仅仅你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之光的婚事的钱也有着落了。”
“所以我活着就是为了贴补弟弟的是吗?”夏栀讥笑道:“妈,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之光是你的孩子,我就不是了吗?”
少女眼眶中蓄满着泪水,她强忍着不让眼泪决堤,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以为她能坚强的面对母的偏心,她以为她步步退让,能换来母亲的就算一次的平等对待。但是她错了,她没有等来平等对待,她等来的只有母亲的步步紧逼和变本加厉。
彩礼?
那哪是彩礼啊,那明明是在卖女儿。
“别说那么多废话,我今就问你,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我不去!”
“白眼狼,真是翅膀硬了哈。”夏母说着将一个银色的行李箱甩到夏栀的面前:“这个家,你也别呆了。”
夏栀看着行李箱,紧抿的唇扯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带着自我嘲讽的意味。
“知道了。”拿过行李箱,决然离开。
“你,你还……”
夏栀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夏母以为她只是闹闹别扭,只要她说了狠话,她就会害怕的不敢反抗。
看着夏栀的背影,夏母气的两眼一黑,直直的晕倒在地。
而这一切,夏栀全然不知。
出了小区已经是十点多了,站在路灯的昏黄灯光下,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会有活着的感觉。已经是新的时代了,重男轻女的家庭还有很多,但夏栀想,像她家这样情况的,应该是史无前例了。
有时候他都在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出租车,感受到光夏栀抬起头,那双平静的眸子里看起来有些空洞洞的,她抬起手,车停在她面前,她抬步上车。
车上,司机师傅职业性的问道:“姑娘去哪?”
她不知道,这世界这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也许死了,就没有人再逼她了。
“跨海大桥吧。”
司机是个热心肠的男人,明里暗里劝说着,但夏栀哪里有心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夏栀不知道,就在她犹豫间她的人生轨迹悄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劳斯莱斯银魅,价值十亿元。在整个A氏就只有最富豪门的司空贯名下才有一辆。
车内助理凡一一边开车,一边叙述明天的活动安排。突然他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少女,她一条腿悬空在桥的外面,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一个转念间,就坠入冰冷刺骨的大海里。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花样的年纪,怎么就想不开要跳海呢!”
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司空贯听到凡一的话,他睁开眼睛,那清冷的眸子,仿佛要洞穿一切。
他向前看去,目光锁定在那白衣少女的身上。桥上风很大,风吹起少女的长发,露出她半边精致侧脸。
小蕊,真的是你吗?
那张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司空贯脑海里猛的冒出这个尘封了十二年的名字。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十二年前她突然消失,他疯了一样的找她,可音讯全无,当他都要放弃的时候,没想到她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司空贯命令,语气中夹杂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焦急:“凡一,把车开过去。”
“是。”
凡一满脸的不可思议,以少爷的性子,怎能会多管闲事。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照办。
夏栀坐在桥边,她望着底下黑洞洞的海面,她以为她会害怕,没想到却异常的平静。
突然一束强光打在她的身上,夏栀有些不适的微微眯起眸子,她向光那边看去,虽然看不清车内的人,但她想,这或许是她与这个世界最后的交集了。
夏栀牵动着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后,便坠入大海。
不要!
车还没有停稳,司空贯像发了疯似的,从车上直接跳了下去,司空贯就地一个翻身,站起身后他向夏栀那边扑了回过去。
几缕发丝在司空贯手中划过,他还是来晚了。
司空贯这行为给凡一吓得脸色惨白,车停好后,他冲到司空贯的身旁,他一把拽着司空贯的胳膊:“您不要命了啊!”
司空贯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心口的痛意瞬间蔓延……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
“司空哥哥,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小蕊了怎么办?”
“不管小蕊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的。”
“那……要是小蕊死了呢?”
“那必先踏过我的尸骨。”
小蕊,小蕊……
凡一吓得晃动司空贯的肩膀:“少爷,你没事吧?”
司空贯回过神,他的目光落在夏栀刚跳下的位置,他一把推开凡一,想都没想的纵身也跟着跳了下去。
好不容易找到她,它不能再失去她可。
小蕊,小蕊,这次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少爷!”凡一大吼:“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
A市一甲医院的病房内,一个少女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半扇窗开,几枝新叶随风飞舞后落在了少女的枕边,窗外几只麻雀吱吱叫,阳光温暖,一切都是那么那么的岁月静好。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