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妇人之见，自作聪明

孟姝似当头被打了一棒，见被拆穿，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狠光，直接承认，“是我派人去刺杀周渺那个贱人的，全部都是身怀武功的高手，怎么，你心疼了？”

她一身华服被扯乱，如疯婆子般瞪着周天禄，质问道，“也是，那毕竟是你的血肉，可若不下手，难道要让皇上见到你与村妇生的女儿，让她把你之前所做的龌龊事儿都抖出来吗？”

这些话揭起周天禄最不愿被触及的回忆，身上怒气暴涨，发狠的扯着孟姝，差点将人从塌上拽下来，“你这蠢妇！懂什么？”

多年来，每当他有一点让孟姝不如愿的地方，她总会提起往事用以膈应，试问哪位男子能次次冲妇人低头？

他实在是受够了！

周天禄的眼睛被怒色染红，俯下身，盯着眼前厌恶的旧脸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不是我的龌龊，你现在也当不上宰相夫人！”

说罢，他哼了声，似丢垃圾般将孟姝往床上一推。

“识相的话就给我闭上嘴！”

孟姝还不及反应，身子如被风吹起般倒在床上，伸长的手刚好甩在坚硬的墙上，骨节与墙面发出“咚”的碰撞声。

“你竟然敢打我？”她如弹簧般爬起，捂着撞红的手眼泪横飞，不可置信的盯着冷眼旁观的周天禄。

想当年，周天禄只不过是一上京赶考的寒门子弟，要不是走运救了她，就不会得到自己父亲的看中，让他入赘。

她就不会下嫁给周天禄，失去进入皇宫的机会。

而周天禄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就不会凭着她父亲在朝中的人脉与权势，一步步爬到宰相的位置，如今，他狂什么？

“我瞧你是忘本了！”孟姝从小就被尚书府捧在手心上，接二连三受气，再也受不住，跳下床就一顿乱砸。

古董瓷器被砸，名画铜镜被毁，地上一片狼藉。

转眼间，一大把银子就打了水漂。

她越砸越生气，指着黑着脸周天禄嘲讽道，“呵，没错，你是当上宰相了，但别忘记，你可是靠着我父亲，我们尚书府的支持才能走上官途的！要不然，你什么都不是！”

周天禄扫了眼地上，粗略的算了下损失，抬眸对孟姝的嫌弃又多了一分，“孟氏，这么多年，我已经对你够宽容了，你最好适可而止。尚书府扶持我还不是看重了我的才能本事？”

“我爬得越高，你们才更受益，别想靠着早年的恩惠就让我处处容忍，谁比谁高人一等？”

孟姝气炸了，扯着嗓子喊道，“你就是一白眼狼，若没往日的扶持，哪来的今日的你？我要杀人就派人去，你插手也没……”

两人狂吵起来，房内又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周渺吃饱喝足，没心思应付别人，想起周天禄与孟姝的离席，兴致一起就直接找了过来。

她偷偷摸摸的躲在窗边，将耳朵凑过去听着，彻底弄明白了昨晚之事，自己猜的果然没有错，宰相府花大笔钱派暗风堂的人去动手，将她与郑星凉骗到郊外就为了掩人耳目，方便处理尸体。

就是怕她在皇上面前将周天禄不堪的往事讲出来，让宰相府受到连累。

周渺冷笑起来，没想到是孟姝先按耐不住，动了手。

“你吼谁？”周天禄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出来，让周渺好奇的重新挨在窗边，听到他们开始狗咬狗，双手抬起，无声的碰了几下。

这里也太激烈了，她巴不得鼓掌庆祝。

她太想冲进去给周天禄与孟姝之间再添把火，别光动嘴，动下手不好吗？

周渺半蹲着，正听得入迷时，一声细微的惊呼声突然插了进来，让她心里一紧。

难道她被发现了？

周渺在身子瞬间紧绷起来，扒着窗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向四周看去。

蓦然，一丫鬟扮相女子撞入眼帘，与周渺一样，皆是跟做贼般贴在窗边，竖着耳朵偷听着里面的情况。

在周天禄的命令下，整个院子里的下人全都撤了下去，周渺本以为除了自己，就不会有其他人了，没想到丫鬟菱儿年纪小，胆子却不小。

菱儿怕也是这么想的，以为没人敢来，只一心注意着房内情况，根本没有发现一旁观察自己的周渺。

“妇人之见，自作聪明！”

这时候，充满疲惫厌烦的评价传出来，周天禄似乎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孟姝嘶吼了一顿，可像是说给了木头听，发泄般尖叫哭喊起来，“你……都是你作的孽，我动手怎么了？万一牵扯到苒儿的前途，我就跟你拼命！”

听后，菱儿的眼睛一亮，不知是想到什么般整理了下身上衣裳，带着几分期待向门口移动着，似乎决得听得还不够清晰，还不够。

周渺满心疑惑，见人越挨越近，连忙躲在墙角后面，只探出个头盯着举动奇怪的菱儿。

这丫鬟看起来不简单，究竟想要做什么？

还不等她多想，“砰”的一声房门被狠狠踹开，周天禄再也受不了孟姝的无理取闹，摔门而出，满脸怒容的冲着里面骂道，“刁妇！”

回应他的只有孟姝刺耳拖长的尖叫。

而偷听的菱儿一惊，咽了下口水，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周天禄若有所思。

熟知全战的周渺咧着嘴角，暗自叫绝，周天禄与孟姝本就半斤八两，都是同类人，稍微用点手段就能让两人离心。

两人能撕成这样，看来一同走来的十几年白过了。

能看到这出戏，这趟回门已经值了！

她正要准备离去时，见周天禄冷哼一声，怒冲冲的一转身，那个菱儿上赶着撞了上去。

周天禄猝不及防的被撞到，烦躁的皱眉正要后退，眼看就要发火，可菱儿早有预料般假装扭脚，吃痛的喊了一声，身子如轻蝶般上前扑去。

刚巧不巧的倒在了周天禄的怀中……

将全部过程看在眼里的周渺一愣，她看到了什么？

刚吵完架的周天禄被府上的丫鬟投怀送抱，还被她这个亲生女儿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