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果然是贱民的孩子

周天禄无视孟姝的求助目光，手持在腰间，思来想去，一时有点犯难。

若是平常富商，光凭着宰相的身份，别人巴结他都来不及，可郑星凉的身后靠山是郑家，那可是京城第一富贾，地位不是一般商人可比拟的。

在机缘巧合下，他与郑家成了亲家，只用了一没有价值的女儿，这也不算是坏事，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这第一富商呢。

琢磨一番，周天禄不想得罪，也不想低头，索性给了个面子没再说话。

孟姝迟迟没得到回应，郁闷的转过头，正好看到郑星凉给周渺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顿时心里火蹭蹭的往上冒，又没处发火。

她只能勉强拿出主母该有的宽容，为自己辩解几句，“瞧郑姑爷说的，我们自然不是嫌弃渺儿不懂规矩，只是入宫在即，自然是比平常要严苛一点。”

“王嬷嬷只是为了你们回门一事累着了，既然姑爷担心渺儿受委屈，这事就先作罢吧。”

而这时，王嬷嬷自知搞砸事情，腿上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小姐姑爷可不要怪在夫人身上。”

孟姝拍了下胸口，庆幸老嬷嬷还算清醒，不由向造成这一切的周渺看去，眼中的憎恨毫不掩盖。

她眼珠转动了下，实在瞧不出周渺这样的乡野土丫头是靠什么得到了郑星凉的袒护，怎么想都觉得是件异想天开的事！

周渺捕捉到孟姝脸上细微的表情，见她恨极了自己，一时像打了胜仗似的心里舒畅无比，扬起嘴角。

就这？

她只是微微舒展了下筋骨，这点事情不算什么，后面还有好戏呢！

孟姝看到，气得差点破功，极力想要维持贤妻良母的表象，可又压不下眼中的怒火，如变脸般古怪狰狞。

郑星凉站起身，有礼的一拱手，脸上云淡风轻，可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饶人，“宰相夫人言重了，昨晚我们遇刺，本想让周……渺儿回门时与各位说说，哪怕不帮抓人，说几句安慰话也是好的，谁知一入府，教规矩倒是成了头等大事，真是失策，失策啊。”

“姑爷是多虑了，渺儿都已回家，大家都陪着她，这可比安慰更有用。”冷不丁的提起昨晚的事儿，孟姝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自在，不由又怪在了周渺身上。

周渺顺着怨恨的视线看去，看似无心的说起，其实若有所指，“母亲看我做什么，在宰相府里，其实我没有怕的，就是他们想要动手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对不对？”

孟姝脸色一变，时刻担心着露馅，这让一旁的周苒苒蹙起眉，竟感觉这个死而复生的姐姐并不像山野村夫般笨头笨脑，反而十分难以对付。

她轻拍孟姝的肩膀，递以放心眼神，一举一动间都透着温柔娴熟，樱唇微张，“姐姐放心好了，府上戒备森严，万不会有危险的。”

“没错，府内的下人大部分都是死契，渺儿完全没有必要害怕。”周天禄自然的接过话，对周渺很是头疼，担心她又闹起来连忙站起身，提议道，“时间过得太快了，这时候仆人也该准备好饭菜了，大家移步吧。”

周渺见好就收，与郑星凉互相递了个得胜的眼神，听话的跟着领路仆人前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女儿，周天禄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隐隐觉得被视为累赘的女儿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他双手背在身后，精于算计的眼睛一眯，像是做出了判断。

席间，为了面子上过得去，管家对回门一事布置的倒是用心，按照规矩定下座位，等菜都上齐冲周天禄点了点头。

“老爷，齐了。”

周天禄颔首，睨了眼闷闷不乐的孟姝，不耐的用手肘碰过去，与她一同拿起筷子。

而一旁的周渺根本不受重视，本该是今日的主角却被安排在一边，备受冷落，不时还受到仆人异样打量，还没上吃饭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火了。

眼看两人作势要夹菜，她立即抓起筷子往桌子上一怼，快速伸出手臂，特意在一条完鱼上开动起来。

孟姝以为周渺是要给自己夹菜，还嫌恶的将身前小碗给挪开，谁料到，周渺竟然自然的塞在自己嘴里，还有滋有味的道，“这糖醋鱼很不错的。”

她恼怒的放下筷子，双手连桌子边都不愿再沾，果然贱民生的孩子，白白坏了这一桌的好菜！

“你别光看着，快尝尝。”周渺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惊愕，还给郑星凉夹了一筷子。

一直是孟姝传话人的王嬷嬷看不下去，夹枪带棒的提醒道，“大小姐不是说自己懂规矩吗？怎么能在夫人与老爷之前动筷？”

周渺吃的正得劲儿，不悦的抬起头，拿出他们之前讥讽自己的话，冷声反呛，“我就是土丫头，被父亲丢在乡间哪里懂得这些？”

不是想用口中规矩拿捏她吗？

行，她非要反着来！

王嬷嬷被怼的脸发红，咬着牙，不想再在这丫头面前露怯，不善的喝道，“那也该先向夫人低头道歉，说自己是个乡间丫头，太过蠢钝。”

“连动筷先后都不知道的土丫头，你还想让她主动赔罪？”周渺轻笑了一声，“啪”的一声放下筷子，眼神瞬间冷下来，“王嬷嬷这都想不到，究竟是谁蠢笨？我不像妹妹一样是个大家闺秀，从小礼仪娴熟，以后指不定要嫁给什么高门贵族，甚至皇家。”

“不管是不是成心的，没在我身上投入同样的心血就别拿同一套要求我。”

周苒苒是个脸皮薄的，羞愧的低下头，暗自腹诽，就算知道母亲对自己寄予厚望，特意打压周渺，可对方也不能当众说出来，让她下不来台来啊！

她憋屈的红了眼，却拉住了为此暴怒的孟姝，摇了摇头。

把事情愈弄越糟的王嬷嬷无话可说，求助的看向主位上。

好好的一场宴席被搅得一团糟，周天禄烦躁的审视着周渺，斥责的话语就要脱口而出。

“怎么都不动筷？”郑星凉突然朗声道，“不就是阿渺先动筷了，人们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我家老头子最是古板钻牛角尖，这事他都不会计较，直夸阿渺直率，与她一起吃饭格外香。”

他别有所指的说着，摆出一副很不解的模样，高调偏袒着周渺，“要是你们看不惯，我回去一定说说阿渺，就着让老头子这个外人不要继续宠着了。”

“宰相大人不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