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周渺琢磨了一会儿，假装出一副受教后的天真直率模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母亲说得对！”

庶女不能走正门，这样的话……

听后，孟姝满意的嗯了声，鄙夷的转过身去，身为庶女就该时刻认清自己的身份，她不会给贱丫头任何取而代之的机会！

她一甩袖，瞬间找回了丢失的高傲姿态，抬步准备从正门入府时，手臂被猛地一抓，身子差点失去平衡。

周渺眼中泛着狡黠的光芒，借机拉着站不稳的孟姝往侧门走去，让人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母亲与渺儿一起吧，一起从侧门入府，这样才算懂规矩。”

孟姝踉跄几步，美眸里涌起熊熊烈火，恼怒的将臂上的手一把甩开，用食指怒指着眼前故作无辜的小脸，“周渺，你……做什么！”

她是周天禄明媒正娶的正妻，宰相府的当家主母！怎能与不知从哪个乡间野沟子里窜出来的贱丫头从侧门入府？

“没什么，只是按照母亲讲的规矩，我在活学活用呢。”

周渺一脸的不明所以然，摁着额心想了下，眼睛一亮喊道，“难不成我走的太着急，没有让您走在前面，惹得母亲不高兴了？”

说着，她苦恼的摇了摇头，主动的侧过身让路，“侧门窄小，母亲先行吧，渺儿跟在后面就是了。”

孟姝胸口剧烈起伏，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周渺，恨不得上手将周渺给掐死，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告诉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四周的人听到争执声看过来，周渺见目的达到，无辜的虚捂着小嘴，小声嘟囔道，“渺儿就是按照母亲的意思办事的，不是说庶女不能从正门进的吗？我是庶女没错，可要是没记错的话，母亲也算是父亲的续弦，按照规矩理应与我一同从侧门入府的。”

“你一回门就各种借机找事，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孟姝只觉得炙热的血液“轰”的血液一下子全窜上来了，冲破自持不错的心理防线，差点要被活活气死。

她视线就像是黏在周渺身上，厉色喝道，“你的母亲早已被周天禄抛弃，只有我才是府内的主母，要不是我嫁给……”

周渺不言不语，双眸紧盯着被气昏头脑的孟氏，期待着她说下去……

“夫人！”

这时周天禄神情僵硬的匆匆赶来，那些话像是刀子般戳在心上，弄得他丢了面子，不禁板起脸，又气又怨的喝道，“你们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孟姝满本就腹怨恨，眼下被训，想到周天禄之前的烂事需要自己承担，怒火就跟止不住一眼，“我说的有没有错，老爷心里清楚。”

“你！”周天禄还未在府内下人面前如此下不来台过，说不得孟氏，立即恼怒的瞪着周渺，更不想将人留下来，“你这个不知礼数的孽女，还未回府就不得安生，真该找人教下规矩！”

周渺气得只想翻白眼，不畏不惧的质问道，“我是按照母亲教的规矩来的，本想与她一起从侧门入府，谁知母亲为此大发脾气，难道母亲不是续弦，不该走侧门吗？”

“父亲应该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周天禄被气得头大，可周渺的话没有半点不对，要是争论反而失了身份，他真是踢到铁钉子又没法喊疼。

这时周苒苒轻柔的声音插了过来，赶紧出面维护表面的和谐，温婉可人的疏解道，“咱们血浓于水，何必在这件事上大动干戈？姐姐比苒儿大年长，是长女，应该走正门的。”

她的话如风般动听，简单的化解了紧张气氛，向周天禄与孟姝看去，“不知苒儿说的可算对？”

马上就要带着周渺进宫，这时万不能出岔子！

两人收到示意，不情不愿的改口，“没错，长女应当走正门。”

周渺轻呵了一声，不卑不亢，直接理所当然的走在正门前，向身后的郑星凉喊道，“来，按照规矩，咱们该走正门的！”

她喊完，对着孟姝扬起一粲然笑容，接着抬腿迈入，大大方方的走进府内。

孟姝气得肺都要炸了，还不等做反应，本该虚弱不便行走的郑星凉在下人的搀扶下轻松的从正门入府，还不忘给她补一刀，“能走正门都是托宰相夫人的福，在此谢过。”

两人的一唱一和比当众打了孟姝一巴掌还难受，被气了个半死不说，还要赔笑脸，在暴怒之下，她对着背影咬牙切齿的骂道，“都是贱人草民！”

“还有没有半点分寸？”周天禄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极不给面子的警告道，“夫人，最好不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找周渺的麻烦，万不能再出今天这样的事端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嫌恶的转过身，一甩袖离开。

孟姝被威慑到，双手微微打颤，一定是自己买凶杀人一事被猜到了，她做事一向干净，要不是周渺在府门前一哭一闹，将昨晚的事讲出，周天禄也绝不会知道，更不会发怒。

“该死的贱丫头，害我还不够吗！”孟姝心里怨恨如海绵般膨胀了几倍，忍耐的握紧拳，盯着府内的那抹身影。

正堂内，周天禄端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回门的周渺给自己敬茶，试图找回丢失的颜面。

孟姝坐在旁边，更是没有半分好脸色，周苒苒则在一旁小声劝着，莫要因小失大。

周渺视若无睹，按照规矩端着一杯茶小步上前，微微欠身，将茶递过去，“父亲请用茶，就算女儿出嫁了，往后也一定会常常回府的。”

看着面容纯净灵秀的周渺，周天禄不由回想起还未走仕途时的清贫，低人一等的感觉，愈发的看不顺眼，随手接过茶，“咚”的一声放在桌上。

“你要是如今日一般回府，我这座宰相府怕是永无安宁之日了！”

周渺挺直身子，明知故问，“父亲为何这样讲？”

“是你该说话的时候吗？”周天禄一眼横过去，觉得这个女儿出身山野，若是以后传出去，实在是丢人现眼，不由讲起规矩，“以后在长辈训话的时候，不能乱讲，只会让人心生厌烦，尤其是你在府门前的那一出，让为父受尽议论。”

“简直不成样子！”

听到这样的评价，周渺想发笑，抛弃妻女的家伙哪来的脸敢来这儿说教？

对她不管不问就算了，还嫌弃劫后余生的女儿没有规矩，她今个算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