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欺君之罪

封彦冷笑一声勾起唇角，真没想到他身边的侍卫居然是女扮男装浑水摸鱼进来的！

究竟是谁胆大包天放了她进来？

好在还是个有胆量的，看在沈放放护驾有功的份上，封彦也就没有多追究。

只是方才纳触感还历历在目，封彦便觉得此事荒唐得厉害，躺在榻上再难入眠，想着尝试看看能否潜入其他人的身体看看。

岂料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还躺在榻上，变都没变。

．．．．．．

一早，沈放放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当值，眼下是两圈浓烈的乌青，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是见鬼了。

李湘出来给封彦传话便看到了脸色难看的沈放放，想到封彦对此人多有赏识，便多嘴几句。

“哎哟，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你这脸色苍白，莫不是夜里没休息好？一会还要进来给陛下研磨呢，沈大人要不要今儿告个假？”

沈放放毫无心情，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多谢李公公，暂时不用，我这就进去给陛下伺候笔墨。”

不多时封彦便来了，看到台上的沈放放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研磨，便轻咳好几声。

沈放放惊醒，赶紧调整好自己认真研磨。

“沈侍卫，当真是．．．．．．这墨磨得不忍直视，你让朕今日用什么去啊？”

封彦端起墨盘一看，上头都是结块的墨，也就只有一点墨水，这墨还不够批十本折子的。

沈放放连忙跪下来，困得她头都直接沉到了地上：“陛下，臣有罪！臣不会研磨，不如还是请娘娘们来研磨吧。”

沈放放是欲哭无泪，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跟在身后的李湘自然是看出了沈放放的难处，上前小心翼翼跟封彦说起：“要不．．．．．．老奴就给陛下叫贵妃娘娘过来吧？”

封彦慢慢转身给了那老家伙一个眼神，李湘即可识相闭嘴退下去老实待着。

“不会研磨便好生学着，李湘，你好好教她，明日若是磨不出像样的墨，你便跟着一块去领罚！”

封彦阴沉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沈放放，根本就是胡言乱语。

他昨儿可是明明白白看到沈放放的书桌上放着陈墨，哪里是不会研磨，分明就是不愿意伺候，还故意在家里糟蹋墨块。

李湘赶紧上前来给沈放放示范一次：“沈大人，你且看好了，大人的力度用得太重了，手腕处也不对。”

沈放放只得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眼睛学会了，轮到手的时候又不成了。

无奈之下，李湘只能够不停纠正她。

封彦心情不错，折子也批得快，不出半日，沈放放终于能磨出像样的墨了，他的折子也批得更快了。

趁着中途歇息的时候，封彦将李湘打发出去，只留下沈放放一个人讲话。

“朕记得前些日子的时候，朕赏过沈大人一副好画，沈大人可还记得？”封彦说的便是昨儿夜里在书桌上看到的画。

沈放放瞳孔猛地缩小，那副画是封彦赐的？那原主是不是不会写字？

“是，皇恩浩荡，臣不敢忘。”沈放放低着头，内心狂喜，这样一来她就有借口说不会研磨，也学不会，然后溜之大吉。

封彦听到这样的回答忽然笑出声来，若有所思看着她：“沈大人真是糊涂了，不知朕何时给沈大人赐过画？沈大人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沈放放霎时抬头，看到封彦眼底玩味的笑容时却感到自己跌倒谷底了，试探问道：“陛下，这是何意？臣不明白。”

封彦看她还在装傻，只得放开了说：“好，既然如此，那朕便明说了。”

“沈侍卫自从坠湖护驾之后性情大变，听闻还跟同僚聊天了，可喜可贺了。但是．．．．．．朕是真的没有赐过沈侍卫画啊，书桌上的画可是沈侍卫自己画的，墨也是沈侍卫自己磨的吧？可不要告诉朕是哪家的姑娘，你若是喜欢，现在朕就给你赐婚。”

听完这番话，沈放放只觉晴天霹雳。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书桌上有画？还会研磨？

想到这几日她自己的身上接连发生的诡异事件，沈放放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猛地瞪着封彦：“是陛下附在了臣的身上？”

“沈侍卫还是挺聪明的，既然如此还不治罪？”封彦的声音抬得高了些，脸色也不似适才温和了，看上去眉眼之间都覆上一层薄薄的怒意。

换作旁人早就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了。

也就沈放放还算镇定，虽然苍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缓缓道：“治罪？不知陛下要治臣什么罪啊？”

“自然是欺君之罪了。沈侍卫身为女儿身，怎么还进宫当朕的侍卫了？”封彦脸上尽是得逞的笑意。

这笑都让沈放放后背直发凉了。

她瞳孔放大不少，急忙跪下来，眼睛不停眨动，那几片浓密漆黑的睫毛好似蝴蝶之翅膀一般，眼中也不由得蒙上了一层泪水。

“这个．．．．．．臣不是有意欺瞒陛下，还请陛下赎罪啊！再说满宫的人都以为臣是男子，陛下没有证据，怎能说臣是女儿身呢？”

沈放放思绪混乱，哪怕镇定也觉得无法思考，这原主简直害死她了！

“欺君之罪应当处以什么刑法，想必沈侍卫．．．．．．．不对，沈姑娘，应该是明白的吧？”封彦把玩着那狼嚎，眉眼的怒意已经散去，叫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沈放放当然知道，重则株连九族，轻则人头落地，怎么样都难逃一死啊！

“陛下，陛下听臣解释。臣家境贫寒，年幼时便被当做男孩养，这才进宫当侍卫的，绝对不是有意欺瞒陛下的。臣的家中还有老母亲要侍奉，请陛下开恩啊！”沈放放决定为了保命，再次胡言乱语。

“哦？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你原是冷宫那边的侍卫，偶然的机会救了朕才到太极殿来，念在你有孝心的份上，朕可以饶你死罪。”

“但是呢？”

封彦没想到沈放放这么聪明，有些意外看向她：“但是，沈大人就要一直在宫中伺候了，就先把研磨学好吧，两日后磨不出像样的墨，沈大人知道后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