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包养

医生临走时说最少准备三十万。

这是最少的，还不包括发生其他意外。

三十万对汤家二小姐来说，区区零花钱，对汤颜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数字。

如果父亲等的起，她可以一天二十小时的工作，可以拼了命的去挣钱。

可父亲等不起……

她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只有这副皮囊和身躯。

没想到，她终究还是走上这一步。

纵然心有不甘，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任何情况在父亲的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

短暂看了眼父亲后，汤颜便蹲在楼梯间，她在等，等夜黑了将自己卖出去……

谢谨霖刚刚找医生了解了汤成恩的病情，回来便不见汤颜身影，找了一番才发现她蹲在楼梯间的角落里抱着腿，将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不见她的脸，却能听见压抑的抽噎声。

哽咽的让人心疼。

谢谨霖走上前：“汤颜。”

闻声，汤颜微微抬起头，避免让男人看见自己脆弱不堪的模样：“那些钱我会还给谢总你的，等会我给你打个欠条吧。”

谢谨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像是趁火打劫，但……

“医生说了，你父亲病情不稳，一旦出现意外，医药费不可估量，以你现在的身份，扛不起，更别说还我那些钱。”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疼的几近窒息：“我会……想别的法子挣钱，一定……会还的。”

谢谨霖挑眉：“别的法子？什么法子？”

汤颜：“给我几天，一周，一周内，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谢谨霖懂了。

既如此，他也不必遮着掩着。

他上前一步，毫不掩饰深邃眼瞳里的占有欲：“跟着我吧。”

汤颜听着这话，惊的抬眸看向男人。

谢谨霖干脆利落：“我从不是慈善家，让你做秘书，本就是别有用心，刚好，你缺钱，我缺人，条件随你提。”

一开始，是怨她那寒碜的嫖资，想报复她。

可后来，她每日在眼前晃，第一夜的蚀骨滋味就像毒蛇一样缠着他。

报复，就变了滋味。

汤颜清明眼瞳颤了颤，迟疑了三秒，再次开口时，嗓音沙哑的不像话：“我不要多的钱，只要你承担我父亲所有药费。”

谢谨霖：“可以。”

汤颜自己揪住了自己的肩膀，轻轻一推，坠入无间地狱：“我能不能……继续工作……”

她不想当一个被圈养的玩物。

谢谨霖：“可以。”

面对这样的金主，汤颜的心松快许多，提出最后一个条件：“我们的关系能不能隐秘些？”

谢谨霖笑了笑：“包养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不会弄的人尽皆知。”

最后一丝顾虑取消。

汤颜点了点头：“好，谢谢。”

谢谨霖动作迅速，准备好合约，汤颜只看了最重要的一条，谢谨霖承担她父亲所有医药费，随后，她签了字，卖了身。

最初她还有些落寞与伤怀，但很快便调整好情绪。

这是她选的路，她不会后悔。

……

自签约后，汤颜一直在医院陪护，汤成恩住了三天icu，情况转好后便住在普通病房。

“汤圆啊。”汤成恩比起上回越发消瘦憔悴，连声音都没什么力气。

“恩，爸。”汤颜本趴在桌上休息，听见声音立即起身：“有什么不舒服嘛？”

汤成恩摇了摇头：“你都在医院陪我一周了，这么下去，公司会不会辞退你啊，爸这边没事，再说了，不还有医生么。”

的确，拖的时间有些长。

汤颜笑道：“后天就去公司了。”

汤成恩这才放心：“到时候你把我弄家去，现在情况都稳定了，住着没意义，对了，这次的医药费花了多少，你问谁借的？要是太多的话，爸就不治了，没意思。”

汤颜怔了下：“没借，问公司预支的，刚好公司在非洲那边有项目，我申请调过去，接下来会很忙，没办法照顾爸，不过你放心，付了医药费还剩点。”

尽管没借亲戚，没受白眼，汤成恩还是不舒服，一想到女儿将来要累死累活的还公司钱，心就揪在一起。

“汤圆，下次别把爸弄医院来了，真的，爸也……”不想活了。

汤成恩不想做女儿的累赘，一点都不想。

这话汤颜不是第一次听，也不是第一次回应：“我说了，你若是死了，我马上自杀，黄泉路上，我们父女为伴。”

汤成恩瞬间红了眼眶。

再没提放弃二字。

到了时间，汤颜把一直照顾父亲的阿姨喊来，加了工资，叮嘱了许多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先回了家收拾了东西，随后，费管家便站在家门口朝她招手。

担心邻居议论，汤颜着急忙慌钻上车。

“汤小姐，少爷吩咐，您这边要是有什么缺的，大可开口，或者重新替你父亲找个房子居住。”费管家道。

汤颜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有几斤几两她清楚，要多了，对她没半点好处。

……

流水别墅。

相隔不到半月，再次来，心境大不相同。

这次，汤颜看着这别墅，纵然流水潺潺，却有一股压抑气息，甩了甩头，将杂乱情绪抛诸脑后，便跟着费管家进了别墅。

她居住在二楼客房，而谢谨霖的房间在三楼，非必要，不上去。

汤颜没说什么，刚收拾好，谢谨霖便来了。

一周不见，她倒是会折腾自己，盈盈一握的腰肢清瘦的仿佛一捏就断。

“少爷。”费管家走上前接过男人的外套。

谢谨霖看着汤颜：“吃饭吧。”

汤颜低着头跟在男人身后。

餐桌上，两人用餐皆斯文儒雅，连咀嚼声都小的几不可闻。

用完餐，谢谨霖刚要开口，汤颜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男人，待他点头才去一旁接听：“喂，孔特助。”

谢谨霖俊眉一挑，随后便听汤颜说了句：“谢谢特助关心，我爸已经没事了，恩，昨天发的我都看了，谢谢特助。”

等汤颜电话挂断回来后，谢谨霖冷冷质问：“这段时间，你一直和孔笙联系？”

汤颜不敢撒谎：“恩。”

因为有些事，的确一直在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