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残忍的恶魔

逆光之处，他一眼便看见了那悬挂在两根电线杠之间的“衣服”。

那根本就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个被呈大字悬挂在绳子上的人！

那人两只胳膊抬起，如同十字架一样，一左一右被夹在绳索之上，身体则无力地向下垂落。

待走近时，徐辰伟猛地捂住了嘴巴。

因为他认出那是樊佳佳，小小的孩子早就失去了晨时来的生气，她双目紧闭，满脸血痕，像一只破碎的洋娃娃。

让徐辰伟愤怒恐惧的并不止这些，而是樊佳佳的身体内脏全部被人掏空了，和干尸风筝里的死者一模一样，只余下一张活人的皮，如同一块破布，随风任意摆动，无人问津。

警察半个小时后赶到，现场立马就被封锁了。

左飞一下车就看见了坐在巷子口发呆的徐辰伟。

“你小子是不是真的当我的话是放屁？我让你别插手这些案子，你为什么还要来？”

说着，左飞就作势去拽徐辰伟的衣领，想要将他拖出巷子去，幸好被及时赶到的张力阻止了。

“头儿，头儿，你冷静一下！这次真的不是辰伟哥不听你劝偷偷跑出来，而是他报的警，他是第一目击者！”

左飞的手一松，表情古怪了一阵才把徐辰伟松开，并出声命令他：“你乖乖地给我在巷子口等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徐辰伟不点头也不反驳，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看起来呆呆的。

“他怎么了？”左飞觉得这小子不对劲，拉过张力来问。

张力也不知道徐辰伟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只能自己猜测道：“头儿，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哥，他那么点小的时候就目睹自己的母亲被斧头怪人杀死，心理总归有点阴影，现在这么小的孩子死在他面前，他八成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左飞抿抿嘴，半天踢了张力一脚：“你先去替我看着徐辰伟，有什么情况来跟我汇报。”

“是！”

小巷子里乱作一团，除了警察和后来赶到的法医，不少闻讯而来的附近居民也在警戒线外张望。

张力和徐辰伟一起坐在马路边，避开那些杂乱的视线。

“哥，喝点儿啊？”张力将一罐咖啡递给徐辰伟。

“不想喝，你自己喝吧。”徐辰伟将咖啡推开，低头把玩着樊佳佳送给他的火柴，耳边女孩的话似乎还响在耳畔，可如今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明明才是个小学生，明明有大好的未来，父亲还在牢狱之中没被救出来，可那个残忍的恶魔就这样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残忍杀害了。

“哥，你这段时间在月安监狱，过得好不好啊？”张力见徐辰伟心绪不佳，故意转移话题，“哥们几个都很想你，你哪天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左队不让我出来，要是知道我和你们厮混在一起，不但要打断我的腿，连你们的也难保了。”

左飞绝对能干出这种事！想到那画面，张力不由得“嘶”了一声。

徐辰伟见他这样，勾了勾唇角，嘲笑一句：“瞧你这点出息。”

“哥，这是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你笑，看见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滚一边去。”徐辰伟沉寂下来，正好葛明钰从巷子里出来，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

“葛法医，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能不能跟我说一说？”

见是徐辰伟，葛明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她先是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左飞，才看向徐辰伟问：“你真想知道？”

“当然！”

“你先跟我到车上来。”葛明钰说完便朝前走去。

徐辰伟有些受宠若惊，便屁颠屁颠地跟葛明钰上了法医的车。

她的助理正在处理樊佳佳的尸体，因此车上只有葛明钰和徐辰伟两人。

“对于这个死者，你怎么想？”葛明钰取下一次性手套，反而是率先对徐辰伟发问。

徐辰伟愣了一下，在等待刑侦队的人到来之前，他的确有擅自勘察过现场。

樊佳佳的身体被掏空了，只余下皮囊和几根肋骨，内脏统统不知所踪。

凶手的手法很干净利落，选择的这条巷子四周无住户，也没有任何的监控设备，要不是徐辰伟今日抄近路走，怕是樊佳佳的尸体要过一阵子才能被发现。

但令徐辰伟最心悸的一点是，樊佳佳被挂在高处的晾衣绳上，同时，被掏空的内脏和干尸风筝里死去的顾思议，如出一辙。

“我说出的话或许会让你觉得荒谬。”徐辰伟看向葛明钰，“但我觉得害死樊佳佳的人和害死顾思议的，是同一个人，甚至葛忠义都是被这个人杀死的。这是一起恶劣的连环凶杀案。”

葛明钰猛地抬头看向他。

她听说徐辰伟一直执意陈胜的事情，但没想到他会那么大胆的说出来。

毕竟陈胜的案子在月安市乃至全中国都引起了轰动，后月安市警局在短短几天破案，赢得了领导的高度重视和嘉奖。

徐辰伟的质疑无疑是在打领导的脸，这放在哪里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见葛明钰面容凝重像是思考，徐辰伟继续说：“你是法医，你应该对死者的死法最为敏感。无论是顾思议还是葛忠义、樊佳佳，他们死后都被人挂在了高处，顾思议被挂在了风筝上、葛忠义被挂在了大钟上，而樊佳佳则被挂在了衣架上，甚至顾思议和樊佳佳的内脏都被掏空了。至于葛忠义，他已经被砸成了肉糜，我无从知道他的内脏是否在之前也被掏空过……”

“掏空了。”葛明钰打断徐辰伟，难得的，一向镇静自若的女人，嘴角出现一丝的颤抖，“在处理葛忠义的尸体时，我们没有检测到他的内脏部分，证明他在被砸下来之前，已经被掏空了内脏。”

徐辰伟沉默不语，这些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被葛明钰证实，还是觉得心里发沉，难受至极。

葛明钰垂眸继续说：“这次我把你单独叫出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