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攻心

转念一想的时候，我又感觉有点纳闷。

老疯子看上去，大概是七十岁左右的样子，就算他真认识段淑芳，那个时候年纪肯定不会大，这也就说明，他大概率不会是那些日军。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跟育婴堂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一边想着，我纳闷看向都元青，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来的这种猜测。

都元青也没掩饰，更没在意老疯子就在跟前，十分直接的说：“段淑芳看他的时候，这家伙在躲闪，明显有做贼心虚的样子。”

嗯？

我多少有点诧异，做贼心虚？

那这意思不就是说，老疯子不光认识段淑芳，而且曾经还干过什么缺德事情？

此时段淑芳也迷惑了，我好奇问她：“你不认识这人吗？”

段淑芳仔细想了一会，还是摇摇头说不认识，又跟我说过去了那么久，年纪也这么大了，就算是认识，长相或许也产生了变化，她的确想不起来是谁。

这让我有些犯难，既然是这样的话，貌似还真不容易搞清楚老家伙的身份。

然而都元青明显有自己的想法，他似笑非笑的盯着老疯子，说：“让我来猜猜看，看你的岁数，大概能想到，当时还是小孩子，这里又是育婴堂，你大概率是当初被收养的孩子，所以说……你原本是中国人，并不是什么日本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疯子的神色，已经有些不自然起来。

都元青又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当初做了什么很恶劣的事情，对这里有良知的人，造成了巨大的危害，却受到了日军的赞赏，或许是际遇或许是你的某种天赋，被日军看中了，所以撤离的时候，你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之后甚至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日本，也就成了现在所谓的‘日本人’。”

越说都元青越是显得开心，显然是认为自己一定猜对了。

我也不由皱起眉头，都元青看上去虽然是胡乱猜的，然而他说的事情都很有道理。

这绝不是乱说的，而是经过思考得出的结论。

甚至我怀疑，他说的就是事实，实际上事情也就是这么回事。

段淑芳也在迟疑，仔细打量起老疯子，似乎想要回忆起什么，此时老疯子的神色，已经极度不自然，他虽然有本事，却明显不是那么会演戏，从他的表情已经能看出不少东西了。

见此我们就更不打算放过他了，必须要得到一个准确的信息才行。

眼见气氛开始不对，老疯子神色也阴沉了起来，只是他似乎还比较有自知之明，过了片刻后，居然主动承认，自己的确是在育婴堂待过。

“你做过什么，为什么要离开这？”

我皱眉询问，只是对于这问题，似乎触碰到了老疯子的某些禁忌，他开始闭口不言，哪怕知道我会动手，也不肯回答我的问题。

我多少有点冒火，刚想要动手，忽然间想起一件事，硬生生按捺住了这冲动。

不由自主的想到，都元青这家伙，恐怕刚才就开始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他先问了钱的事情，后面又开始询问起老疯子身份的事情。

毫无疑问他并不是光想着钱，而是在一步步套话，慢慢引出老疯子的答案。

我虽然也是做生意的，算的上是能说会道，只是在这老疯子面前，我耐心有点差，只想用暴力解决问题。

而都元青这家伙，经历有点特殊，真说忽悠人，套话之类的事情，肯定是他更加的擅长，甚至于连赵洋这样的专业人士，套话都不一定有他厉害，都元青很多时候，能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得到想要的结果。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第一时间闭上了嘴，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而我的猜测也没错，都元青歪着头看了一会老疯子，忽然说：“既然你不说的话，那再让我来猜一猜？”

他嘴上说着，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捏了起来，一副掐指卜算的样子。

我说话倒是没啥，顶多是挨揍而已。

都元青这话一开口，老疯子顿时脸一黑，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都元青猜的实在太准，搞得他有点心虚了，加上都元青那装模作样的作态，更是让老疯子止不住身体都扭动了起来。

赵洋倒是教给我一些小技巧，用来观察人用。

这也是他们审讯时候的技巧，要不是跟我关系好，知道我这人不乱来，他也不可能教我这些东西，甚至还教我开锁的技巧。

此时老疯子的样子，代表他内心十分不安，这有秘密即将被揭穿的原因。

‘嗤！’

而正在此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

鬼婴忽然闪电般冲出，一眨眼的时间，就见到老疯子脸上，顿时多了一道偌大的血口子，血瞬间就飙了出来，甚至能看到里面的牙床，可见这一下有多狠。

“快住手！”

段淑芳惊呼了一声，下一刻，乌青的鬼婴，回到了段淑芳的身边，她赶紧抱起鬼婴，看上去更多是怕鬼婴乱来，才抱住它的，到了段淑芳的怀里，鬼婴也一下就老实了起来，连凶狠的样子都不见了，看上去只有懵懂的无知。

段淑芳忍不住责备了一句：“怎么可以随便攻击别人？”

这让我和都元青也莫名其妙，毕竟鬼婴攻击的太过突然，之前还好端端的，结果突然出手，也不由吓了我们一跳，这小鬼可厉害的紧，一旦乱来很难被制服。

被说了一句，鬼婴显得挺委屈，只是它不会说话，噘着嘴把头埋在段淑芳肩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让段淑芳也十分无奈。

“嗯？”

都元青发现了什么的样子，来到正倒抽冷气的老疯子身边，忽然飞快抬脚轻轻踢在老疯子肩窝的一个位置，老疯子脸皮一抽，身体晃动了一下的同时，有什么东西‘嗒’的一声掉在地上。

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颗有些像是犬齿，却要粗了很多，更像是扁平岩石一般的东西。

我飞快上前，用哭丧棒把东西拨到旁边，附身看了一眼，这东西上面黑漆漆的，泛着黝黑的光泽，仿佛坚硬的甲壳一样，上面隐隐还有股特殊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