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条明路

量好了衣裳，众人离开。

顾氏把人都打发出去，跟女儿说悄悄话。

“你认定旭王了？”顾氏面含担忧，她总觉得这事不踏实：“别忘了旭王叫什么名字！”

“那又如何？”云桐不在意：“您也别忘了他现在字什么，九张呢！说明皇上后悔给他起那个名字了。”

“那太子还是太子，也不是他。”顾氏小声道。

“那皇长孙还是皇长孙，还不是皇太孙呢。”云桐也小声道。

如果皇帝真的坚定了太子即位之心，现在就应该趁皇长孙卫延也20岁弱冠之时赐封他为皇太孙！但是并没有，皇帝压根没有提这茬，大臣们提起来，他也当没听见。

而且给卫延的赐字也很玄妙，没有按众人猜想的赐个续啊继啊什么的，而是叫了孝庭。

孝庭，消停，得孝，得停！

现在朝堂上已经因为这两个表字暗潮汹涌了。当初坚定的太子党依然坚定，那是因为抽不了身了....但是那些墙头草，已经朝外边歪了。

顾氏也因为这两个表字，开始支持女儿。

“还是我儿有眼光，当年就看出他的不凡，等到现在。”顾氏双手合十，朝西方拜了拜：“希望菩萨保佑，让你得偿所愿。”

到时候，她顾氏的女儿没准能当皇后！她顾氏就是皇后的母亲！皇帝的母亲.....顾氏的心咚咚咚开始乱跳。

云桐听到母亲的话羞红了脸，但也学着母亲的样子，跟着拜了拜。

当年她15岁第一次参加选秀，没被选上.....不过她看见了坐在众皇子里的卫弛。

他是那么的英俊不凡，卓尔不群！坐在一群年长的皇子里，就像一只仙鹤。

卫弛当时抬头看了她一眼......

就是那不经意的一眼，支持她顶住了父母的压力，坚持三年不嫁，一定要等到这一次选秀。

......

云霞跟着赵氏回去之后却有些不高兴。

“母亲，我喜欢水绿色湖蓝色的料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竟给我选些大红大紫的？难看死了。”云霞甩着手帕，发着脾气。

赵氏也把屋里的丫鬟都撵了出去，关上门，小声道：“我都打听好了，皇太孙就喜欢鲜艳的颜色，没看他那芍药园里，竟是些大红大紫的花吗？”

云霞撇撇嘴，没有再说。

“到时候你就打扮得跟朵芍药花一样，他一定喜欢。”赵氏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想象着几年以后，就有个皇子叫她外祖母，万一运气好，这皇子没准还能.....

......

周灵回到云家花园一角的一个小院子，站在院子外，先深吸了一口气。她真是讨厌死这个小院子了，屋子阴森，院子狭小，四五个人就能把院子填满。

据说这里还是云家之前供奉祖先的地方，说白了就是个给死人住的祠堂！是她母亲回来之后特意收拾出来的。

死人搬去了更大的地方，她们住在了这里。

周灵把母亲拽进院子，关上院门。

“娘，我们为什么还不搬家？出去哪个坊买个大院子不行？为什么非得住在云家！我们又不是没有钱！非得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周灵压着嗓子吼道。

她们不但不吃他们喝他们的，她们每年还要给她外祖母孝敬好多好多钱！如果能换来一个好待遇也就算了，但是十几年了，她们也没从这小祠堂里搬出去！

“娘，你让我将来在这里出嫁吗？还是说让我借几个表姐的屋子出嫁？”提起出嫁，周灵想起刚刚云家表姐们欢欢喜喜做衣服准备选秀的样子，呸了一声。

好像她们肯定能被选上似的！云霞先不说，就说云桐，15岁的时候都没被选上，18岁成了老姑娘了反而能选上？人家又不瞎！

“你最好期待她们能选上。”云瑛突然说道。

“娘！”

“她们选上了，当了王妃、皇孙妃，你也才能有好日子。”云瑛给周灵绾了一下头发：“到时候你就是王爷、皇孙的表妹了，经常出入王府皇孙府，什么样的好夫婿找不到？更何况，姐妹共侍一夫....也是一段佳话。”比如说先皇后和现在的淑妃，就是亲姐妹。民间这种事情也很多。

周灵瞪大眼，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你也只有这条路最好了。”云瑛揽过周灵的肩膀：“谁让他们周家欺负人，为了霸占你爹的那份家产，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往我身上泼脏水把我撵出来就算了，连你这个你爹唯一的骨血他们都不体恤，害得你跟着受苦，找不到好人家。”

所以要恨，就恨周家吧！一切都是他们污蔑，一切都是他们贪财，都是他们害了你！而她，也是个受害者。

云瑛从小就是这么告诉周灵的，周灵也信以为真，深以为然。

都是周家害得她从小吃苦受罪，低人一等，长大了也找不到好人家！

而母亲给她指得，确实是一条明路。她要离开这逼仄的小祠堂，住到天下最大最好的房子里！

......

云朵正在逛东市。

圣京城有东西两个大市场，东市商品高端，面向贵族，西市商品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买东西，卖东西，“东西”代表一切物品，就是从东西两市演变而来的。

一入东市，繁华、奢华，扑面而来。所有的商铺都整齐漂亮，即便年代久远也只有沧桑没有破败，路上所见的人，大多衣裳华丽，即便穿着朴素的，也是一身气度。

没有气度的，那就是谁家派出来跑腿的奴仆。

云朵见店就进，除了饭店。

云翔只当她看稀奇，其实她是在找发财的门路。

她是一名神匠，按理可以点石成金，但是现在不可以随便点。她要是一下子变得太多太夸张，迷信鬼神的古人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不想失去云翔这个爹.....不管他曾经是谁的爹，她只看现在和以后，云翔现在是她爹，以后也是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