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赵氏吃瘪

丫鬟回来了，但，她的身后并没有大夫。

六姨娘心中猛的一沉，猜想一定是赵氏，为了不被人指责，所以不准备医治她！六姨娘原本满是魅意的眼眸流淌出恶毒，“好狠的心！”

在六姨娘正伤感时，顾源书来了。

映入他眼前的是一张没有见过的脸，但又有些熟悉，看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是六姨娘，只是…看着肿痛的脸颊，像个猪头一样，简直令人作呕，顾源书也觉得赵氏做的过份了。

想到这，顾源书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安慰六姨娘的。

这半年里，顾源书对六姨娘宠爱有佳，刹那间，看到这般狼狈的六姨娘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心里的不适被压了下来，流露出怜惜之色。

看到顾源书的表情，六姨娘早已知道他对自己没有多少感情，只是一时兴趣，不过各取所需，她也并不在意。

“老爷，呜呜，妾身的肚子好痛，你帮我请个大夫吧。”说话间还抹了抹眼角，摆出一个自认为惹人怜爱的姿态，可她忘记自己现在的面容。

顾源书看着她猪头一样的脸，不忍直视，转头吩咐李管家去请大夫。

大夫跟在李管家的身后一路小跑着进来，停下后给顾源书行了礼，才来到六姨娘的身边为其诊脉。

片刻后，大夫又换了另一只手把脉，摸了摸胡子，认真思索道：“恭喜老爷，这位夫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只是今日胸气郁闷，忧思繁重，动了胎气，这几日卧床修养就好。”

看这脸，这个夫人怕是刚受了罪，腹中孩子也来的真是时候。

顾源书听见大夫说出怀孕就已经十分高兴，自己子嗣单薄，到现在也不过几个，而且儿子只有两个。

“老爷，呜呜，幸好你来了，要不然要不然，呜呜……”想到赵氏所为，六姨娘更是怀恨在心。

顾源书听到她哭，细心安慰，“你放心，此事我定会严惩不怠！”等到六姨娘平静下来后，又询问院中奴仆发现主子身体不适，为何没有去请大夫医治。

六姨娘身边的丫鬟上前说道，“老爷，奴婢想出去请大夫，可被许嬷嬷拦住了，若不是老爷赶来，只怕……”

未说完的话，顾源书自是明白了，只怕是六姨娘腹中胎儿已经离去。

“这个恶妇，今日竟然敢暗害子嗣，教养不好艳儿，如今还如此放肆。”

“管家，去夫人院中将许嬷嬷绑起来，仗责三十，让夫人好生看着。”

李管家应命去赵氏的院中，六姨娘虽然对只处罚赵氏身边的婆子不高兴，但现在自己胎气不稳，还不能教训赵氏，于是打算等到下个月胎儿稳健后再收拾她。

青玉阁。

顾青青喝着茶，一个婢女低声汇报赵氏和六姨娘的事情。

这个婢女是顾青青一个月前从杂役中挑选出来的，现在跟在身边伺候，补上莺歌走后留下的空缺，改名字叫白芨。

白芨之前受人排挤，做多了重活累活，所以现在力气比他人大些。

顾青青为了试探她是否衷心，让她在赵氏的房外，密切关注里面的动静，所以顾源书才能知道六姨娘被赵氏刁难。

“办的不错，下去休息吧。”

顾青青从白芨那里知道六姨娘怀有身孕，而且有小产的迹象，便十分期待赵氏往后的日子。

而这边，赵氏房中，赵氏听许嬷嬷汇报六姨娘回房路上被人刁难的全过程，高兴的多用了一块糕点。

糕点吃完，喝了口茶，茶杯还没放下，便看见顾源书身边的李管家带着人匆匆来到。

丫鬟没有回来禀报，六姨娘身边的人没有出去过，所以老爷应该不知道刚刚的事。

那是为何老爷派李管家来？

还是问问吧，说不定是为了艳儿呢。难道是改主意了？想到这，她心生欢喜。

“李管家今日不跟在老爷身边，来我这里，可是老爷有什么吩咐的？”

看到赵氏一脸期盼的模样，李管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将顾源书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六姨娘怀孕的事。

说完，也不等赵氏反应，就将许嬷嬷绑住，压在马凳上，两个奴仆拿着廷仗站在两旁，让人搬了把椅子放在屋檐下，强硬着逼迫赵氏坐下。

“你们……大胆！”

“夫人，这是老爷的命令，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赵氏无法反抗，只能在李管家的注视下僵硬的坐下身去，“你！”

等到赵氏坐下，两旁的奴仆得了命令，开始行邢，一仗打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同时还有许嬷嬷厮声砥砺的惨叫声，夹杂着求饶声，“啊！……不要！！救命！”

可赵氏知道这是顾源书的警告，自己救不了许嬷嬷，也救不了艳儿，只能紧紧握住手，几乎要咬碎了银牙。

李管事冷眼旁观，直到三十棍打完，才弯腰行礼告辞，“已执丈完，夫人，属下回去交差了。”

赵氏内心早已冰冷麻木，等到看不见李管家的身影才回过神，强打起精神，让丫鬟上前查看许嬷嬷如何了。

丫鬟畏畏缩缩的上前，显然是被之前血腥的一幕吓着了，她来到许嬷嬷的身边，将手伸到她的鼻翼下，感到微弱的呼吸声，就收回自己的手。

她松了口气，迅速跑向赵氏身边回禀：“嬷嬷还喘着气。”

“来人，将许嬷嬷待下去好生照顾着，这几日就不让她到身边伺候了，让她将身子养好。”赵氏疲倦的挥了挥手。

午膳时间，厨房的奴仆疑惑，赵氏和顾艳艳的膳食丝毫未动，而被冒犯主母受罚的六姨娘却比平时多用了些，还另外多点了一道人参鸡汤。

这人是怎么了？

受罚之人还能吃得下饭，心真大。

这些奴仆想什么，赵氏此时已没有闲暇顾及，趁现在老爷对她还有一丝情谊，她现如今在匆忙为顾艳艳准备行囊，打算晚上将顾艳艳送出去。

否则等到被老爷厌弃，只怕传言平息了，顾艳艳依旧不会回来。

“娘，你万不可放过顾青青那个贱人，都是她，女儿才沦落到这个地步！”顾艳艳站立在赵氏身边，不断怨愤央求道。

赵氏将手放在顾艳艳的手上，拍了拍，像是下了决心般的保证，“艳儿放心，母亲不会放过她的，到了外祖家，有什么缺的要告诉母亲，母亲给你想办法。”

接着，她又敲打了顾艳艳身边的奴仆，让她们用心照顾，不可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纵然赵氏有很多话没说完，但是到了傍晚时分，接顾艳艳的马车停在了侧门，她也不得不送她离开。

赵氏和顾艳艳一路哭诉一边来到侧门，两人依依不舍。

正在这时，顾青青从旁边走来，出声打断这母女情深的一幕。

“母亲这是不满父亲的决定，打算让妹妹违背父亲的意愿吗？”

赵氏原来伤怀的情绪这时已经浓郁到了顶峰，突然被顾青青打断，看到她正想争执一番，准备警告她。

可是她想到许嬷嬷血肉模糊的伤口，只能生生忍受下来，没有理会顾青青，而是继续叮嘱顾艳艳，“到了你外祖父中，且不可像在顾府一样惹事，遇到人……”

可顾艳艳不知道，而且自己落的现在这样下场都是被顾青青所害，现在看到顾青青，自是要上前教训顾青青，“你这个贱……”人还未说出来。

当顾艳艳要动作时，赵氏迅速将她拦了下来，和婆子将她送上马车，并小声的保证道：“艳儿不必焦躁，母亲日后一定会教训她，现在不要闹事，乖乖等着母亲将你接回来。”

顾艳艳得了保证，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满，在马车上坐好，赵氏这才让车夫驾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