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警犬哆卡

大洋彼岸，中國南方W市，刚刚晚上八点，郊区秀青山主峰有几栋建筑亮着灯。沈仪芸从值班宿舍出来，沿着走了七年的羊肠小道，来到几百米外的一座圆顶建筑，这里是她工作的地方──秀青山天文台。沈仪芸刷卡来到主控室，晚班值班员小宋还没走，正坐在电脑前更新气象信息。

小宋：“沈老师您来了，今天气象条件不错，再过几小时大气扰动将降到观测阈值之下。”

“嗯，知道了。”沈仪芸。

“王老师怎么没来，今天晚上他不是也当班吗？”小宋。

沈仪芸：“王老师晚饭吃坏了肚子，这会儿还在宿舍卫生间，我看今天他是来不了了。”

“过会儿回宿舍我去看下他。”小宋，“哦，对了，液氮冷却剂加注好了，设置到九点半开机。”

“好，”沈仪芸看了眼手表，“小宋，明天上午团建学习，千万别再迟到了，小心扣奖金。”

“嗯，这次一定准时到。”小宋。

“你早点回宿舍休息，剩下的我来弄。”沈仪芸。

“沈老师辛苦。”小宋收拾好桌上几本专业书，盯着手机屏幕回了宿舍。每当看到年轻人和自己当年一样认真，沈仪芸不知该替他们高兴还是担忧。

主控室里只剩下女研究员一个人，沈仪芸拿出笔记本连上网，吴佑問已经在线上等着了。

“二师兄，你那边儿怎么样了？”沈仪芸按下回车键，发送出消息。

“师太别着急，他们这会儿在山上帐篷还没搭好呢。”吴佑問回消息。

“你让他们慢慢来，本姑这儿过一个小时才开机。”沈仪芸。

“师太早点开机呀，万一他们提前好了呢。”吴佑問。

“早开机你付电费呀！你知道这个口径的望远镜开机一小时用多少度电吗？”沈仪芸。

“嘁，又不是你自各儿家的。”吴佑問发了个鄙视的表情。

“怎么着，现在本姑说了算！对了，这次帮你们观测有什么表示？”沈仪芸。

“请你去‘肉兔’吃烤鸡大餐。”吴佑問。

“你给买机票呀！净玩虚的。”沈仪芸。

“师太，你要是没回国该多好。”吴佑問发了个含情脉脉的表情。

“我不回国，谁现在帮你们观测？”沈仪芸。

“我还可以找南疆的敏师妹帮忙呀。”吴佑問添油加醋。

“人家都升副台长了，就怕你现在求不动人家喽。”沈仪芸。

“那未必…”

“叮玲玲，叮玲玲，叮玲玲”，传来急促的门铃声，吴佑問有点纳闷，林间木屋位置偏僻，基本不会有外人打搅，一大早怎么有人叫门呢？

“师太稍等。”吴佑問下楼来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外面停着两辆警车，旁边站着几个警察，吴佑問心里暗暗一惊，打开门。

“请问是西蒙先生吗？”门口一个高个警察问道。

“不，我是吴佑問，西蒙是这所房子的房东。”

“吴佑問先生，我们怀疑有人在这所房子里制造毒品，这是搜查令。”高个警察出示一张公函。

“制造毒品？这怎么可能？！”吴佑問一脸错愕。

“我们现在要搜查这所房子！”还没等吴佑問答话，旁边两个警察径直闯进来，直奔地下室，高个警察在一楼客厅看住吴佑問。

“这绝对是个误会。”吴佑問想澄清一下。

“是不是误会一会就清楚了。”高个警察指指搜查令让吴佑問闭嘴。

看到警察的态度，吴佑問知道多说无益，心中千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不大会儿功夫，搜查地下室的两个警察回到一楼客厅，向高个警察摇摇头，然后去了楼上，高个警察拿起对讲机：“把哆卡带进来。”

一矮个子警察牵着只灰背警犬冲进房子，也去了楼上。

“二师兄人呢？”沈仪芸看吴佑問半天没回消息。

“又玩失踪！你到底还想不想观测？”沈仪芸抱怨道，“别关键时候又掉链子！”

二楼，矮个子警察牵着警犬，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哆卡的前爪搭在桌子上，吐着舌头跟主人一起看电脑屏幕，可惜他俩都不识中文，吴佑問跟师太沈的打情骂俏，终无人得以见证。

“哆卡，走！”矮个警察一扽绳子，警犬前爪离开桌面时，差点把旁边调试程序的笔记本碰倒，一个分号被警犬哆卡意外输入电脑。

楼下客厅里，高个警察耗着吴佑問，另外三名队友加一只狗进进出出，每个房间折腾了好几遍。客厅墙上的钟指向九点，吴佑問百感焦急，一想到黑石山和秀青山的伙伴都在等着自己，脑门上急得出了一层汗，高个警察盯着吴佑問越发觉得可疑。

黑石山，埃瑞克和秦翀已经把指挥车布置完毕，车顶气象雷达天线不断扫描附近天空的云层，半山坡大岩石上，临时发射平台被梁晴枫清理干净，搭起一个遮雨棚，Richard将两根一米多长，可乐罐粗细的小火箭扛过去，安装到发射支架上，火箭底部连上细钢丝。四人分两次把三号探测器和主推进器搬上发射平台，埃瑞克用十二根手指粗的螺栓，将探测器与主推进器固定在一起。

秦翀回房车拿宠物笼子，却发现笼子里空空如也，赶紧扭头跑回发射平台问三人：“你们谁看到我带来的猫没有？怎么不在笼子里？”

“你那个笼子有问题，那猫路上就跑出来过一次，这荒山野岭去哪儿找？”埃瑞克。

“返回舱里有生命环境传感器，不搭载活物问题也不大。”梁晴枫。

“这雨说下就下，先把初级装置安装好再说。”Richard抬头看看天，“吴佑問给你回消息了吗？”

“已经发了三条消息都没回，打电话也没人接，手机信号三格，应该不是信号问题。”秦翀。

“奇怪…”Richard。

林间木屋一楼客厅，高个警察询问几个下属搜查结果，显然一无所获。

“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毒品，您能解释下这到底怎么回事吗？”吴佑問终于忍不住了。

虽说公事公办，但毕竟没搜出要找的东西，折腾半天，警察多少有点理亏，高个警察解释道：“电力公司举报，这所房子前面两个月用了一千两百九十八度电，我们怀疑有人用人造光源，室内种植大麻。”

吴佑問这才想起最近几个月，频繁调试高压储能器，消耗电能太多这茬。

“这儿是M大学观星者活动中心，最近经常搞活动，需要为很多人准备吃的，厨房里那些空匹萨盒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没想到会用掉这么多电。”吴佑問开始编。

“就算你每天烤那么多匹萨，也用不了一千度电。”高个警察。

“你能解释下二楼那些电子设备的用途吗？”矮个子警察。

“上个月我们的望远镜坏了，二楼那些都是检修设备。”吴佑問继续忽悠。

“你是说阁楼顶上那台望远镜吗？”矮个子警察。

“没错，就是那台，最近我们观测活动很多，望远镜整夜开机工作，也会用掉很多电。”吴佑問。

高个警察虽然心有不甘，但什么都没找到，只好收队，吴佑問本想咆哮两句，但怕耽搁更多时间，只好陪笑送走警察。

“头儿，你说楼顶那台望远镜会用掉这么多电吗？”回到车里矮个警察问高个警察。

“这个需要咨询下专家，反正我小时候的望远镜不用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