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我可以直到顾先生腻了为止！

姜然抿着嘴角，抬眸望过去。

宽大的书桌后，顾谨沉优雅端坐。

他看起来神色很放松，不像是之前那样具有压迫感。

笔挺白衬衫的袖口微挽着，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搭在桌沿边。

他……心情应该不坏吧？

姜然这么想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今天应该会顺利吧。

姜然只看了他一眼，就飞快的垂下眸。

顾谨沉瞳孔过于幽沉，像是能一眼洞穿别人的心思。

“姜小姐，好久不见。”

他放下手里的钢笔，朝后一靠。

噙着笑的声音，很疏离凉薄。

姜然睫毛颤着，轻点了下头，算是跟他打招呼。

“顾……顾先生好。”

这一次见面，她浑身都没了棱角。

因为知道自己有求于他，连讲话的声音都软柔许多。

顾谨沉嘴角微弯，说道：“既然来了，姜小姐就是对我上次提出的建议感兴趣，姜小姐不妨说说，想要什么补偿，或者说……报酬。”

轻描淡写的话，像是粉碎姜然自尊的利器。

姜然单薄双肩有些颤，鼻尖又酸又涩。

但，想到还在债主手里，年幼的妹妹。

她把眼泪用力忍了回去，看向顾谨沉，轻轻说。

“我……我想要钱。”

顾谨沉闻言，轻笑一声，修长食指叩了叩桌沿。

姜然很明显在他眼中看到了轻蔑与嘲讽。

她咬紧下唇，已经来不及去细想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多么贪慕金钱、追求物质的女人了。

“可以吗？”

她红着眼睛，哑声问道。

顾谨沉神色玩味起来：“那不知道，姜小姐想要多少钱？”

姜然把心一横，“四百万。”

“四百万？”

顾谨沉嘴角笑意更深，眼神却冷得近乎凉薄。

他没回答姜然的话，慢条斯理的说。

“姜然，新橙传媒签约的小主播，前两年才正式出道，从出道以来没有任何名气跟作品，论知名度，连三流艺人都算不上。”

姜然微怔，震惊顾谨沉对她了解。

他的话却还没说完。

“姜小姐，那你清楚娱乐圈现在最当红最顶尖的女艺人出来陪人，是什么价吗？”

他英眉微挑，以审视物品价值的目光看她。

“所以……既然是交易，我是个生意人，我可以拿的出钱。你又凭什么以为，你一夜就值这么多钱呢？”

简单的几句话，让姜然脸上血色褪尽。

顾谨沉说的很冷酷无情，也很现实。

就凭那一晚，她就敢向他要四百万，确实是狮子大开口了。

她咬破的下唇，又开始渗出血。

姜然迎向他冰冷的目光，嗫嚅哽咽：“我……我知道这钱很多，我不值这么多钱。”

她声音是颤的，听起来太软太卑微了。

“如果……顾先生可以给我这么多的话，那我可以把剩下的，当做是借的，我会还的。”

“我，我一定会还的。”

她呐呐着，极力在承诺。

这一番对话，小五听得都直摇头。

二少对姜小姐也太凶了吧？？

姜小姐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啊，眼泪都在打转了。

顾谨沉目光，在她眼下漂亮的泪痣上停顿。

笑容瞬间收敛，眼神沉且凉，冷冷问。

“你拿什么还？”

姜然被问得怔住。

她想到公司受人指使把她驱逐。

以后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来源。

她又想到爸爸欠下的一堆赌债，妈妈怯懦又柔弱。

家徒四壁，更没有任何偿还能力。

说来说去——

她穷的很，根本没办法还的上。

刚才的承诺在他看来，不过是空话吧。

姜然一直打转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泪水把她的眼睛冲刷的干干净净。

眼神里空白的，没有一丁点属于自己的情绪。

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哭。

立刻抬手揉眼睛，擦掉那些眼泪。

顾谨沉没说话，目光深深的看她。

姜然沉默几秒后，低着头，朝前走了两步。

她今天一定要拿到钱，救妹妹的命。

哪怕把自己的自尊还有底线，全部被踩在脚下。

顾谨沉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姜然哑着嗓子，语不成调。

“我……顾先生，您上次曾说过很满意， 如果您现在还有兴趣的话，我……我可以……”

那一晚，她是第一次。

姜然知道，顾谨沉应该也是清楚的。

顾谨沉眼尾微扬，嗓子莫名沙哑。

“你可以什么。说下去！”

姜然睫毛无助垂下，攥紧发白的手。

她无助的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握着自己仅剩的能拿来交换的筹码——

“我可以不只那一次，如果顾先生还愿意的话，我可以……长期跟您保持那种关系，直到顾先生，腻了为止。”